《我是海里最会说的！》嘉寒

15、第 15 章

　　第15章

　　新年的第一天，龙涯放了白溪鸽子。
　　不过这次比上次好一点，托管家捎口信，章老师一大早就去家访，海皇知道了他测评陆地语笔试抄袭，口语不及格补习的事情。现在被关家里认真学习。

　　本来白溪还约了石汀，但是石汀一得知要去沉船时候，就拼命摇头死活都不去，并把白溪拍在了门外。

　　白溪没人可约，决定自己去。早起洗漱收拾妥当，正要出门。

　　鱼缸里发出不满的拍尾巴的声音，“饿！要吃饭！要吃肉！”

　　白溪：“……”差点忘了，这两今天还没喂。

　　白溪挽起袖子，抓一把鱼粮撒进鱼缸。龙涯放他鸽子，他也就不着急出门，撑手坐在鱼缸边，“慢点吃，不着急，等你们吃完我再出门。”
　　幸好等了这一回，白溪发现不对。新买来的这种鱼粮，小锦吃，小鲤不吃，小锦一鱼吃两鱼的份。所以刚才他只听见一条鱼在喊饿。
　　现在倒好，喊饿的没吃到饭，不饿的又把肚子吃撑了。

　　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可以等龙涯能出来了再去。白溪暂时搁置计划。
　　去储藏室找旧鱼粮喂给小鲤，再把小锦拎出来揉按肚皮，是个操心的老父亲。

　　白溪想起一只黑白灰三色相间的小狗，因为毛很长，名字叫毛毛。毛毛是一只非常有教养的小狗，自己给自己在家附近划定了一片活动范围，不论是和伙伴玩耍，还是和主人散步，从来都不会离开这个范围。
　　它会和邻居家的猫玩耍，在被猫抓了以后，跑回来撒娇告状。

　　想到毛毛，白溪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毛毛的主人，陈眠。

　　他昨晚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没有时空乱流，只有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他带的学生们都围在他身边，很高兴他能醒过来。
　　但是随即，白溪就从他们躲闪的眼睛和神情里发现不对劲儿。盘问后得知，他们被绑架的时候，陈眠应星盗要求，孤身闯入匪窝。
　　在他救下学生的同时，陈眠护在了他身侧。

　　白溪摸着小锦的肚子，回忆时空乱流发生之前的事情。

　　除了最后炸.弹炸响后，那片刺目的白光，白溪什么也没有想起。

　　不过想想也知道只是一场梦，怎么可能呢？
　　他们已经离婚了。
　　就算没有离婚，那个人也不可能从长安星瞬移到荒星。
　　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确认小锦没事后，白溪把他扔回大鱼缸。套上外袍，抓起书包出门，旧的鱼粮就剩一勺了，新的鱼粮小鲤又不吃，他得去趟陆地，多买几种鱼粮回来挨个试。

　　走到客厅，屋门自外打开，推门的人是白父，进屋的人是白母。

　　白溪放下书包：“娘，爹，你们怎么过来了？”

　　白父：“你去哪儿？”

　　白溪揉胸口，张嘴就来，“上次被你砸出了内伤，我要找大夫看看。”

　　白父信以为真，“我看看。”

　　“您住手！”白溪一下跳到白母身后，“妈，救命！”

　　上一辈子的他爸虽然也没轻没重，但他的力道在白溪的承受范围内。如今的他爸，俨然一个SSS+的Alpha加下手毫不留情的顶级Omega杀手结合体，他的看一看说不定真的会让白溪躺着去看大夫。

　　白母拦下白父，“小宝贝这是撒娇呢。你要出去就去吧，我俩不是来找你的，是来看书的。”后半句是对白溪说的。

　　“哦。爸妈拜拜~”
　　白溪抓起包就走，没忘给他们关上门。

　　从前他渴望过如父母一般的爱情，离婚后，就不想了。死过一遭后更不想了。
　　赚钱它不香嘛？话本不香嘛？海里各族偏门的语言研究它不香吗？何必找个男人气死自己。

　　出门没多久，白溪撞见三个熟人，石汀和虎鲸兄弟。
　　虎鲸兄弟两一左一右架着石汀，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石汀先看见了他，大声呼救，“白溪，白溪，白溪救我！”

　　白溪甩甩尾巴游过去，“这是干什么？”
　　分不清是哥哥还是弟弟，总之是架着石汀左胳膊的虎鲸说：“白溪，我们听石汀说你要去长梦港探险，我们也想去。”
　　架着石汀右胳膊的虎鲸附和，“对，我们三个都想去。”

　　石汀虚弱，“我不想去。”

　　两虎鲸都开口，白溪认出架着左胳膊的是哥哥黑泽，架着右胳膊的是弟弟黑潇，两个中二病的憨憨。

　　白溪：“我今天不去了。”

　　黑泽：“那你去哪儿？”
　　黑潇：“去哪儿？”
　　石汀：“好耶！”

　　“……”白溪时常觉得这两个人和他养的闹钟，性格差不多。

　　“老父亲”白溪声音温软，“我去陆地买鱼粮。”

　　石汀举起右手，被黑潇压下去，又举起左手，弱弱插话，“这个我可以去。”
　　黑泽：“我们也去。”
　　黑潇：“去。”

　　白溪：“你们带衣服了吗？”
　　三个人这次倒是很整齐，“没。”

　　石汀又举起右手，这次黑潇没有压回去。
　　白溪推推不存在的眼镜，“讲。”
　　石汀：“我们不是都穿着衣服吗？”

　　好了，白溪懂了，这是三个从没有去过陆地的海著。
　　白溪叹气，领着三个海著，“走吧。”只能等到陆地再给他们买衣服穿了。

　　长安也是除夕夜公布的和大海建交的消息，不过白溪不确定消息是否已经传到了江州。
　　他们在岸上没有落脚点，于是白溪领着三个人又带了私人海滩。

　　站在沙滩上，白溪四下观察，看不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海滩主人回来过的痕迹。
　　白溪猜测，要不就是海滩主人是个贪官，被办了，这处海滩查封；要不就是海滩主人太富有了，富到他完全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片地方。他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白溪飞速换上陆地衣服，是一件苏绣的月纹锦服。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买衣服回来。”

　　离开时候，白溪非常放心，就算虎鲸兄弟傻憨憨要闹，不还有石汀在么。不过白溪也知道，石汀胆子小，很难镇住那两兄弟。
　　所以白溪离开私人海滩后，找最近的成衣店，也不挑，买了三件颜色款式都差不都的成年男装，打包好迅速赶回私人海滩。

　　只是越走越近，越发现不太妙，他听到了人的声音。

　　白溪翻过围栏，悄声往三人所在地走，地上多了许多凌乱的脚印，有大有小，还有扫把拖过去的痕迹。
　　只扫了几眼，白溪就松了口气，他们应该是躲起来了，不是被抓住。没想到好巧不巧，正好今天海滩主人回来了。

　　“啊——啊啊~~~”一阵婉转的海豚音响起。

　　白溪看进海里，海豚大脑袋上的小眼睛正无辜地看着他，是石汀。

　　白溪示意他待在水里不要上来，跟着脚步痕迹去看海滩主人在哪儿，一直走到一座二层小楼前，又看见了熟人，是宋一云。
　　宋一云吊儿郎当晃着把扇子，“动作利索点，明天之前一定要打扫干净，屋里的地龙烧起来，暖暖房子。”

　　回到海滩边，白溪朝海豚招招手，海豚飘出水面。大海豚身下，是两颗虎鲸脑袋。
　　白溪：“……”

　　三只本体胖子，游到岸边变回人形，套上白溪给的衣服。

　　石汀突然有些羡慕，“白溪，还是你们鲛人好，随时随地都能把尾巴变没，在海里也可以穿陆地衣服。”
　　他到过白溪家，放置了避水珠，可以在家里收集好多陆地书籍，但是他们不行，海豚是不可以长时间离开海水的，向这样到陆地玩耍，最多只能待半天。
　　但是白溪不一样，如果可能，白溪可以一个月不回大海。

　　石汀是他们一群人里最小的，还没成年，满是婴儿肥的脸看起来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白溪伸出罪恶的手，抄着“老父亲”的语气，“羡慕我干什么，羡慕我五音不全，没有歌唱天赋吗？”

　　如同白溪进来时一样，四个人又悄无声息离开了私人海滩。
　　石汀整理整理衣服，拍打不存在的土，喃喃：“感觉我们好像一群小偷啊。”
　　黑泽、黑潇：“嗯嗯。”

　　白溪：“……”
　　若是主人不在，他们只是借用一下地方，倒也还行。主人回来了，他们确实很像贼，虽然什么也没偷。

　　怀着奇怪的心情，四个人迅速溜走，离开这片私人海滩。

　　.

　　三天后，在长安的凌亭煜再次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信中写到他们再次发现“刺客”踪迹，刺客购买三套成年男子衣服，闯入他的私人海滩。随后又有三名成年男子跟着刺客离开海滩。
　　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跟得很远，但还是跟丢了几次，每次又都能在街上看见他们，像是光明正大出来逛街的。跟踪到去过的地点有：小吃一条街、书市，到过沐风楼，发现沐风楼暂停营业后走进巷子，失去了踪迹。

　　凌亭煜握紧字条，眼底燃起一丝希望。他并不怀疑下属的能力，数次跟丢只能说明，那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新年过后，凌亭煜就想立即动身。却被即将开工的驿站绊住了脚，只能停下来解决驿站的事情。
　　为了能够早点让驿站的修建走上正轨，凌亭煜私人出资给工人工资加倍，而他这个人更是直接在工地搭建了帐篷，吃住在工地。

　　甘宏奉甚至专门来劝过他，驿站修建不能操之过急，身体是第一位的。
　　可是凌亭煜不这么想。

　　自他收到第一份飞鸽传书时，心就已经飞到江州去了。
　　那天晚上，他甚至久违的梦见了白溪。

　　答应白溪离婚，这是凌亭煜，准确说应该是陈眠，这是陈眠一生中第一次学会什么叫做后悔。
　　在白溪提出的时候，他就应该把他捆起来，锁在家里。
　　这些年想法有诸多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他不能跟白溪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