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7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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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银花。就因为脑筋和他喜欢的毕加索的作品一样抽象扭曲的老爸爱喝加了金银花的杭白菊茶。于是，两个出生在现代化国际大都市的80后姐妹从此变成了乡下妞，还是一辈子都摘不掉的傻帽儿……
当店长扯嗓子喊她的名字，让她去后面搬饮料。正在结帐的闻银花瞥见柜前的两个客人抿唇偷笑，神经末梢微一颤，可碍着这家便利店的店长是姑妈的妯娌的大表哥的小婶子，万一捅了篓子，被她一状告到双胞胎姐姐那里，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孪生姐姐不为人知的一面，下意识打了个机灵。听见后方传来店长不耐烦的吼声：“银花，你好了没有？！”微微斜过脑袋，勉力令扬起的嘴角抽得不是那么厉害。
“一共三十六块八毛。”
看刚才进店的亲昵劲儿，旁边那个身材惹火的靓妹应该是他的女朋友。瞅着柜前那个相貌阴柔的男青年干脆利落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往柜台上重重一搁，银花飞快挑了挑眉，腹诽娘界出来的小样，装什么范儿。竭力忍住往兜里塞的冲动，将红灿灿的毛主席纸像供给收银机，找出零钱：“六十三块两毛，您收好。”
颇希望这个娘腔娘调的男人装范装到底，好有笔外快，和姐妹们喝酒。可惜男青年一毛不少地把钱收回皮夹。只得努了努嘴，悻悻目送两人走出便利店：“穿了增高鞋，还没女的高。装什么大爷……”
不屑一嗤，可随即听到店长的吼声几能令五条马路外的路人都知道他们的便利店里有个名叫银花的乡村女店员，翻了翻眼，暗恼老爸给她们两姐妹起名字的时候，叫闻金金，闻银银，或者杭杭，白白，菊菊都成，偏取金花、银花这样市侩又俗气的名字，让每个教过她们的老师都对她们两姐妹印象深刻，在同学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回想从小到大被人讥笑的情景，银花恨恨地咬了咬牙。如不是双胞胎姐姐每月准时来店里代领薪水，顺道打探自己的妹妹有没有安分工作，她才不愿浪费八个小时在大妈天堂的便利店里和四零五零一起混日子。唯一的乐趣，也只有像刚才那样，不须要自己动手，客人也会乖乖掏钱给她。
走进里间前，恋恋不舍地回头瞅了眼收银机。面对店长横眉竖眼的指斥，也只能装孙子，唯唯诺诺地赔不是。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立刻冲到附近商场的洗手间，从包里拿出朋克风的火红T恤，三两下换掉白衬衫和水蓝长裙，走出隔间，对着镜子涂涂抹抹，不消多时，土到掉渣的琼瑶妹便摇身变回道上人称“火蝴蝶”的大姐大。
凝望映在镜里的冷艳面孔，银花满意地挑挑眉，将化妆袋收回包里，掏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开始例行胡扯：“喂，姐。刚才小王打电话给我，说他今天不舒服，要我给他代班……对，就是那个王海。丫他……呃，不，小王同志今天是中班，送到十点就可以了……没事，就十几份匹萨，有啥辛苦的……呵呵，甭担心，我骑的是电瓶车，磨磨蹭蹭，出不了事……好好好，我看到红绿灯，下车推过去总成了吧……嗯，知道了。和姐夫还有希希说一声，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好，就这样，拜拜。”
对付完刨根究底的盘问，银花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虽不清楚那对年纪一大把、还借写生的名号勾搭出游的老不羞现在哪个山沟沟里进行他们的抽象大作。可就是因为爸妈一年到头看不到人影，上了寄宿制的中专后，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混得风声水起。直到去年和龅牙红飙车，被蹲点的警察同志逮个正着，家里人才知道她是城东一带赫赫有名的暴走族。被姐姐领回家，受到一顿惨烈的教训后，更是一度和手下的姐妹断了来往，直到热心的姑妈见她成天在家里做米虫，觉得不是个事，给她找了现在这份工作，才得以重出江湖。但为打掩护，在一个开披萨店的老朋友那里挂名兼职，并令店里的一个软蛋专门负责对付老姐的查勤。半年下来，倒没有穿帮。老姐也渐渐相信自家妹妹的确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回想事发后那些噩梦般的日子，银花眼神闪烁。可要她一下班就回家，陪表外甥看狗血偶像剧倒也罢了，跟着希希看那群大尾巴狼的小绵羊如何整蛊永远都吃不到羊的蠢狼，实在有损她火蝴蝶的江湖形象。翻了翻眼，继而风风火火地走出商场，打车去到约定碰头的胡同。就见手下人倚着各自的摩托大声说笑。清了清嗓，神气活现地走了过去：“丫们今天到得挺早。”
看是大姐，叼烟谈笑的一众女青年立时站直了身：“火姐！”
“嗯。”
虽说道上的人都知道她那个丢份儿的本名，可有回对头手下的一个喽喽叫板，被她打进了医院，加上城东一带的老大是她的干哥哥，再没有人敢当面叫她的大名。手下的这群姐妹更不敢造次，见她掏出烟来，新收的小敏立刻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着。
“浩哥的新酒吧昨天开张，你没去捧场，他可不高兴了。”最早投到手下的阿碧凑近银花，咬起了耳朵，“他叫我带个话，说今天定要见到你这个干妹妹，否则就叫人砸了你做事的那家便利店。”
“呵。”
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的银花挑高了眉：“他砸了最好。我就可以待在家里，天天享清福。”
早就说清楚，对他没意思。可结拜做了兄妹后，还是没死心，成天烦她。极不耐烦地翻了翻眼，听阿碧调侃：“浩哥对你还真是没话说。不如从了他，让他给你开家便利店，自己做老板娘得了。”
免得整天受气，憋了一肚子火，冲她们这些好姐妹发。却招来大姐一顿臭骂：“你昏头啦，忘记我们家有个警察姐夫！”
虽不记得早年嫁去上海的小姨，可老妈总对她们念叨小姨的女儿如何如何可怜，也便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出生就判了死刑的表姐。当年小姨在空难中过世后，老妈也曾打算将孤苦伶仃的外甥女接来北京。可许是表姐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怕他们家是卯上自己的财产，最后婉拒了姨妈，令她这个小表妹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后来听说阳韵在意大利去世，还是有些伤感，也曾怀疑苏朗是看中她的遗产，才陪她旅行，最后娶她做老婆。直到表姐夫带希希来北京工作，和老婆的姨妈一家串了几回门子后，才知道苏朗是个正直善良的好男人。更因为表姐过世前，立了遗嘱，留给姨妈一家十万，不禁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不已。所以二话不说，答应苏朗的请托，在工作日帮忙照看小希希。可又因为这位表姐夫曾是大名鼎鼎的警探，下意识地心虚，所以现在只和姐妹们飙车泡吧，没再干过违法乱纪的勾当。更不想和浩哥再有瓜葛：“那家伙是□□。我不想趟得太深。”
之所以变成暴走族，只是因为从小抬不起头，惟有在这个靠拳头说话的圈子才能扬眉吐气。从没想过加入帮派，也不想和□□的人牵扯不清。所以当年坚持拜兄妹，也不成为他的女人，吃香喝辣。就是现在沦作大妈一辈的小人物，也没这个念头：“我宁可和大妈混日子，也不要蹲大狱，吃免费牢饭。”
“说得也是。”
阿碧点头：“听浩哥身边的强子说，这两天便衣盯得紧。指不定哪天就被警察端了窝，如果被牵连进去，还真不划算。”
“你丫知道就好。”
银花悠然自若地吐了口烟，“以后看到强子，就闪远点。你们也是，少和城东的那帮人来往。”
投到银花的手下，都是因为在别的地方受了欺负，被这位很能干架的大姐救了下来。所以惟命是从，当即高吼应和。等憋了一天的大姐满足地抽完烟，跨上阿碧的摩托车：“买箱啤酒去兜风。”纷纷上车，就要浩浩荡荡地飙出胡同，可冷不防从拐角处现出一个黑影，挡在阿碧的摩托车前，阻了众人去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7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