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野，我不日》走路都能帅死你

5、第 5 章

　　军训第十天。
　　大巴上。
　　身边的高楼大厦渐渐远去，进入的是布满参天树木的山路。今天是要去郊区的一个靶场练习，王柏晔浑身的脉络都在跳动，兴奋不已。听说下午还玩真人CS，王柏晔更兴奋了。
　　自己玩真人吃鸡就是个彩笔，即使如此，遇到真实的真人战场，没有哪个男孩子不兴奋吧。
　　相比之下陈安博就安静的多，对方看见王柏晔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禁小声道：“你没玩过？”
　　王柏晔：“是呀！我现在就好兴奋。”
　　陈安博：“最好闭目养神，不然你的精力在开始之前就被你耗完了。”
　　王柏晔：“你玩过？”
　　陈安博闭上了眼睛：“玩过。”
　　柯雯坐在第一排站起来走到中间道：“今天我们男生和女生的活动不同哦。上午大家一起练习打靶。下午男生真人吃鸡，女生和我去隔壁博物馆参观～”
　　露天靶场。
　　王柏晔在狙击上面天赋异禀，简单的讲解后每五人一组射击，靶子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一共练习三轮。三轮后两个年级混合进行竞赛，十人一组，每次淘汰五人。直到最后5人一决胜负。
　　四周环山，夏日的艳阳在头顶释放热量，腾腾热气在他们四周环绕，索性这时是背阳，时不时有丝丝凉风吹来为他们带来清凉。
　　王柏晔在第一组，第一次射击他就显出异于常人的狙击能力，每人一共有五发子弹，教官甚至摘下了帽子，拿出望远镜瞧了瞧，对王柏晔竖起了大拇指。
　　全场惊呼。
　　王柏晔五发五中，他大喊oh yeah和在一旁的陈安博击掌。
　　陈安博
　　赵俊旭搭着赫辰逸的肩膀，王柏晔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他道：“这小男生挺厉害啊，跑步能跑，狙击又准。”
　　赫辰逸的关注点却在一旁的陈安博身上，他道：“陈安博打中了四发。”
　　赵俊旭：“So？”
　　赫辰逸：“没什么。”
　　赵俊旭看到王柏晔笑的灿烂，他道：“王柏晔很讨人喜欢，一点都不小混蛋。你们第一天是怎么打起来的呀？”
　　赫辰逸：“是吗？”
　　赵俊旭：“什么是不是的。”
　　赫辰逸：“你说他很讨人喜欢。”
　　赵俊旭反应过来道：“对啊，多可爱一小孩儿。”
　　已经轮到他们这一组上去练习，赫辰逸往前走，随后回头戴上军帽，嘴角勾起道：“走吧。”
　　赵俊旭边走边道：“哎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
　　王柏晔进入决赛，同入赛的还有李珉、张巧颖、赫辰逸、周宇。冠军奖励一个奖牌，第一名所属班级在最后一天走队加十分。王柏晔是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他愈来愈紧张，陈安博递给他一瓶水，王柏晔接过抬头道：“安博，你没进决赛，好可惜。”
　　陈安博温柔的看着他：“我在下面给你加油不好吗？”
　　王柏晔的紧张感总能被安博给安抚下来，他深呼吸，半个小时后就决赛了，他打算再去练习几下。其他不参赛的人这时在一旁休息，熙熙攘攘的一群一群。
　　王柏晔拿起枪，身边已经有人开始射击了。好大的枪响，他定睛一看，是位女生。他打招呼道：“嗨同学！”
　　张乔颖没有看他，继续打枪，王柏晔顾自己练习了，打了几发他觉得不行，得保存□□力。他转过身，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赫辰逸正面对着他。
　　不同于清晨的阳光，临近中午的太阳正慢慢蓄力，为下午成为艳阳做好准备。而赫辰逸的五官在金黄的日光下更显张扬，内双的眼睛不算大，但整体弧度像一个半圆，王柏晔仔细看着，发现赫辰逸的眼睛居然是浅栗色，睫毛不浓密，却出奇的长。
　　他不禁靠近赫辰逸，赫辰逸往后退了半步：“？”
　　王柏晔在那双浅栗色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咧嘴一笑：“我发现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
　　赫辰逸越过他，拿起枪支做瞄准姿势，一发即中。
　　王柏晔看他认真的姿势，要搞破坏的心思又在沸腾，他就想欺负比自己高比自己大的赫辰逸。
　　他走上前，趁赫辰逸在瞄准之际，他拉住赫辰逸的腰带，用力拉，再放开。有弹力的腰带biu的一下反弹回去，赫辰逸吃痛捂住腰，他转身就看见王柏晔一溜烟的背影，放下枪就追了过去。
　　赫辰逸是女生视线的焦点，所以他一旦有什么大动作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在看他。即使这时大家不想看他也不行，毕竟……他正在追初一的王柏晔。
　　王柏晔围着几个教官跑，几个教官坐在那儿乐呵呵的看着。
　　赫辰逸气的牙痒痒：“你是不是皮痒了？”
　　王柏晔做了个鬼脸，赫辰逸咬牙切齿的继续追。王柏晔在打圈跑，只要他有脑子，赫辰逸永远抓不到他，有些学生坐那儿在看戏。
　　这下好了，赫辰逸和王柏晔两个人彻底出名了。
　　王柏晔往公厕那里跑，赫辰逸追了过去，远离人群后王柏晔突然停住转身，赫辰逸因为追的他太近，惯性使他往前扑去，把王柏晔整个人扑在了墙上。王柏晔嗷了一声，他的脸全陷进了赫辰逸的胸膛。
　　就是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赫辰逸的心跳。
　　山里将外界与他们隔离，在这里听得见鸟叫、虫鸣、树叶婆娑、甚至是一律阳光触到叶子上，都能感觉到声音。
　　赫辰逸的心跳在此时占据了王柏晔所有的听觉。
　　他怀中的人呼吸热热的，甚至是发烫的，赫辰逸手原本抵着墙壁，后来他
　　怀里的小萝卜传来闷闷的声音：“你胸咚我？”
　　赫辰逸：“没有。”
　　王柏晔：“你要是女生就好了。”
　　赫辰逸：“为什么？”
　　王柏晔：“那就会软软的了。”
　　赫辰逸往后退了，王柏晔大口喘气，指着赫辰逸胸口：“哈，你衣服湿了一块。”
　　其实他追到这里，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追王柏晔，赫辰逸思绪乱了，王柏晔道：“我看你腰好细，就想弹一下。”
　　赫辰逸：“……哦。”
　　王柏晔见他没有发火的意思，就慢慢走上前，赫辰逸注视着他，王柏晔对他灿烂一笑，突然肚子疼了起来，他冲进厕所释放了一通，忽然大喊：“赫辰逸！”
　　赫辰逸：“……干嘛啊。”
　　王柏晔：“我没带纸！！！”
　　赫辰逸：“……我也没带啊。”
　　王柏晔：“你帮我去拿点来嘛，好不好嘛姐姐～”
　　赫辰逸：“你再叫姐姐试试？”
　　王柏晔：“我腿麻拉……快去快回。”
　　赫辰逸白眼翻出天际，他无奈的往回跑，自己身上也没带纸，寝室里几个也都是大老粗不带，那么只有……
　　他走向女生堆借了一包纸巾，去时有人拦住了他，陈安博礼貌问道：“学长，你看见王柏晔了吗？”
　　赫辰逸打量了他一眼，觉得陈安博怎么看怎么扎眼。
　　“在公厕。”
　　陈安博：“谢谢，他没带纸？不麻烦学长了，我给他送过去吧。”
　　赫辰逸把纸扔给他，陈安博接住，微笑：“我随身带着，谢谢学长。”
　　说罢又扔了回来。
　　赫辰逸接住拿包纸巾，看陈安博跑去的身影，他把那包纸巾扔了。
　　赵俊旭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拍了他下肩膀，赫辰逸回头那一瞬间眼神把他吓的一哆嗦。
　　“谁惹我们赫大少爷了？”
　　“没有，走吧。”
　　决赛快要开始。赫辰逸已经在自己位置站定，他往回望去，王柏晔正和陈安博一起并肩走来，王柏晔上场之前还回头看了陈安博一眼，陈安博做出加油的姿势，不知怎么的，赫辰逸心里不痛快。
　　等比赛开始，他把王柏晔杀的措手不及。
　　他们之间差了好几个分，一不留神他的狙击让教官都发出了感叹。王柏晔虽然没有第一，但是拿了第二名，加8分。
　　……
　　赵俊旭总觉得赫辰逸今天在生大气。
　　比如说现在真人吃鸡，他的队友赫大少爷一枪毙一个，杀的眼睛都红了。
　　但是表情还是冷冰冰的。“杀人”也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快乐。
　　他把赫辰逸拖到防御屋，摘下头盔道：“冷静啊兄弟。”
　　赫辰逸：“干嘛？”
　　赵俊旭：“你‘击毙’了两名友军。”
　　赫辰逸：“那两个是蠢货，不会指挥在那里乱来。”
　　赵俊旭：“……好像有点道理。啊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赫辰逸：“我有点心烦.”
　　赵俊旭：“我就知道。”
　　赫辰逸拒绝交流，他戴上头盔，继续往外厮杀。
　　大部分人都在潜伏，不敢暴露自己，只有王柏晔这个人在树林里乱窜。有人突然出现，他做警戒状态，但是看到对方和自己是一队的，他呼出一口气道：“朋友一起啊？”
　　那位朋友见他独自一人，便走上来掀开面具道：“陈安博呢？”
　　王柏晔：“啊，我们被分开了，他分到敌军去了。”
　　赫辰逸：“哦。”
　　王柏晔刚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草丛里有弹出来的枪口，他抱住赫辰逸的腰就往坡下滚去，赫辰逸护住王柏晔的头……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往下翻滚。
　　一瞬间，天旋地转。
　　等睁开眼时，王柏晔看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赫辰逸，他抱着对方的手臂擦破了，丝丝疼痛传来。赫辰逸眼睛仍然闭着，王柏晔起身拍拍他的脸，他依旧没有回应，王柏晔慌了，他扶起赫辰逸。
　　“赫辰逸！醒醒！你回答我！”
　　他感到黏腻，手掌心一片血，鲜红的刺进他的心。
　　火烧云弥漫至天际，掌心的颜色愈发刺眼。
　　王柏晔大喊，没有人理。
　　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王柏晔撕破衣服将赫辰逸的头包扎止血。他抱着赫辰逸的身体不断地发抖，下巴抵着对方的头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赫辰逸说：“赫辰逸，别怕。”
　　他不停的探对方的体温，紧紧抱着赫辰逸，天边只剩一点亮光，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闭上眼睛，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怀中赫辰逸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这暂且给他带来了些许安慰。
　　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浓重的夜幕降临。
　　黑夜像一块沉重的幕布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推近，独属于夜晚的黑暗仿佛一只无声的手攥住了王柏晔的咽喉。
　　王柏晔抱紧赫辰逸，浑身泛起寒战，心脏从胸膛跳到了脑子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脑子里咚咚咚的仿佛在跳大神。
　　他在赫辰逸身上摸索了下，摸到了手机，王柏晔欣喜拿出来，拨打了110。
　　打通后他简单讲述了下情况，安心等待救援。
　　王柏晔打开手机灯，他放在一边，赫辰逸的头被他包的和个木乃伊没什么差别，王柏晔拍拍赫辰逸的脸：“赫辰逸，赫辰逸。”
　　赫辰逸眼睛闭着，那睫毛细细长长，连成的弧线像花瓣。
　　王柏晔寻思着在这里呆着不是事儿，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扶起赫辰逸，可对方完全不领情，刚起来又把他带倒了。
　　“你太重了。”
　　王柏晔叹气。
　　他不气馁，再来一次，这次昏迷的赫辰逸给足了他面子，王柏晔把他半扶半拖的靠在一块大岩石边，王柏晔又从自己的衣角扯了一块下来，去溪边用衣服浸了些水，他跑回去，在赫辰逸嘴边慢慢拧，水滴一滴滴的滴入对方口中，赫辰逸的嘴唇动了动，王柏晔加快了水滴的速度，对方的喉结也动了。
　　王柏晔跑了几趟来回，赫辰逸悠悠转醒，王柏晔大喜：“你醒了？！”
　　赫辰逸感觉头部一阵阵钝痛，他声音非常轻：“我怎么了……？”
　　王柏晔见他想直起身，他坐到赫辰逸身边，让赫辰逸靠在自己的胸膛，赫辰逸抵了他下：“你……干嘛？”
　　“靠着吧，这样舒服点。”
　　岩石疙疙瘩瘩的挺不舒服，赫辰逸还想自己起来，无奈他没力气，王柏晔搂住了赫辰逸，道：“我打了110，我们等着救援吧，你别动了。”
　　为了省电，王柏晔把灯光设置成最暗挡，手机放在了他身旁。
　　山风卷着草坪，茂盛的野草压弯了腰，此起彼伏，潜伏在从中的萤火虫振翅在草尖飞跃，一波接着一波，眼前的黑夜陡然化作了美景。
　　吹散了厚重的云，夜空一轮弯月浮现，点缀在夜空中的星辰成了她的陪衬。
　　王柏晔关掉了手机灯，赫辰逸靠在他的胸膛，呼吸匀称。
　　“这里还挺漂亮的。”
　　赫辰逸懒懒抬起眼皮，他抬头，王柏晔注视这些萤火虫，萤火之光在他眼中摇曳生辉。
　　“我外公家有一片花园，仲夏夜里美不胜收。”
　　王柏晔低头，赫辰逸的睫毛翕动，正想回话，赫辰逸接着说：“有机会我带你去看。”
　　王柏晔笑了：“有机会。赫辰逸你的脑袋痛吗？”
　　赫辰逸：“痛啊。”
　　王柏晔：“哎，你今天干嘛抱我头，不护着自己啊？”
　　赫辰逸：“……你应该谢谢我吧？”
　　王柏晔：“我这不是在照顾你嘛？”
　　赫辰逸：“哦，行吧。”
　　王柏晔：“你除了会跳舞还会啥？”
　　赫辰逸：“奥数。”
　　王柏晔：“……”
　　赫辰逸：“怎么了？”
　　王柏晔：“没事，你还是继续昏着吧。”
　　赫辰逸：“靠。”
　　王柏晔没再说话，夜晚静谧，王柏晔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赫辰逸想看一下时间，但手机在王柏晔那边，他道：“现在几点了？”
　　王柏晔没说话。
　　赫辰逸不知哪来的力气，他倏地起身，王柏晔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厉害，已经陷入了昏迷。
　　他检查王柏晔的身体，摸到他小腿处，裤子濡湿，且破了。
　　赫辰逸抬起手，铁锈味充斥鼻腔。他撩起王柏晔的裤腿，发现他腿上有一到大约十公分很深的口子，还在流血。
　　赫辰逸用力撕下自己的衣服为王柏晔包扎住伤口，王柏晔的腿一片冰凉。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王柏晔身上，并把对方圈紧，双手交叠扣住。
　　强行隔断的痛感在这之后火山爆发似的喷涌，从大脑内部震出来的晕痛使他一下子向后仰去，像是搅拌机在绞自己的脑浆，让他再也坚持不住。
　　萤火虫愈来愈多，且向他们这边飞过来些许，不久，就把他们两包围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