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拿皇叔来抵债》悠悠然君

32、皇帝欠债第三十二天

　　今日是连田田依旨入宫赴宴的日子。

　　“连大小姐，你想什么呢？”王公公出言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换上这钗环首饰，叮叮当当的，有些不习惯。”连田田忍不住摸摸头上的钗环，笑着说道。

　　其实连田田心里还在琢磨昨日沈大掌柜的话，平日里他可是最直言不讳的人，连田田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沈大掌柜都是当面都说出来。可是说起祖父和皇家的事就遮遮掩掩起来，真是奇怪。

　　王公公知道连田田平时里多是简装，甚至是男装，自然不习惯这锦衣华服。他捂着嘴笑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连大小姐，今日可是格外不一样啊。”

　　连田田学着规矩，略微福了福身子，表达感谢。

　　连田田打听到太皇太后最重礼仪，守规矩，自然就收起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不仅穿了一套金丝华服，还请家里的老妈妈给梳了个时兴发髻，看着倒是温婉可人。

　　连田田这衣裙都是用的最好的料子，款式也是最新的。可惜穿在连田田身上，就好像穿了别人衣服般别扭，差点走路都不会走了。

　　还没走进太皇太后的寝殿，却先听到一阵琴声，真是婉转悠扬，连田田不懂音律，只能连连称赞好听。

　　她对王公公问道：“没曾想太皇太后这琴弹得这么好。”

　　王公公摇摇头，“连大小姐你可猜错了，这弹琴者可是另有其人。”

　　连田田刚要再问。

　　一人在她耳旁说道：“你今日这头发不错，不像往常一般乱糟糟的。衣服也合身，有了几分女儿家的样子。”

　　王公公赶忙行礼，“七王爷，您来了。”

　　连田田回身一看，不是林历却是谁。

　　两人许久未见，乍一见面，耳边琴声缠绵悱恻，连田田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林历给连田田解释道，“这琴声清婉动听，余音绕梁，应该是赵姑娘来了吧。”

　　王公公喜上眉梢，说道：“这么出众的琴艺，自然不会有别人了，正是赵姑娘了。记得当初在太皇太后举办的秋宴上，七王爷和赵姑娘共奏了一曲，至今宫里都传为佳话呢。”

　　“赵姑娘，可不是那个号称长安第一才女的赵家大姑娘？”连田田问道。

　　虽然她自己不曾在诗书礼乐上用心，但对这个赵家大姑娘赵安然，却是知晓。

　　毕竟，说起这长安城中的奇女子来，一个是手拿金算盘，算尽天下钱的连家连田田，另一个就要说是才情誉满南朝的赵家赵安然了。

　　赵安然三岁开蒙，四岁习字，未到及笄年岁时，她的诗作已经得到了名家的夸赞。除此之外，琴棋书画都是上上佳的。

　　不过两人之前未曾见过面，连田田有些好奇，看样子这个赵姑娘经常入宫，不知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在这时，琴声戛然而止，只剩余音袅袅。

　　一个内监从屋里走出来，对着众人一行礼，“太皇太后请七王爷，连姑娘进去说话。”

　　连田田有些紧张，她整理整理头上的钗环，深吸一口气，随着林历身后进入宫殿。

　　刚进入，就听见一个老妇人声音说道：“属你最贴心，日日来给我弹琴听。”

　　“太皇太后，听说您近日睡得不好，这是这次我随父亲在外时，亲自调制的安神香。只要您在入睡时点上，便可助眠。”一个女声如春风般让人舒服，十分悦耳动听。

　　接着两人听到众人进入的脚步，抬头来看，林历走在前面，对着太皇太后行礼，太皇太后抬抬手就让他起来了。

　　林历依旧是丰神俊秀，他对着赵安然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赵安然赶紧回礼，原本清冷的面孔也多了一丝眼波流转。

　　却见后面跟着一个女子，因为平民身份，对着太皇太后行了跪拜大礼。

　　“民女连田田参见太皇太后，愿太后万安。”

　　赵安然早就听说连田田已经和林历订亲了，她听闻连田田是首富连家的女儿，说不得是个穿金带银，庸俗不堪的女子，怎能配上七王爷。

　　她忍不住带着些好奇的眼神打量看去连田田。

　　“嗯，你且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皇太后说道。

　　连田田慢慢抬起头来，面容称不上绝色，但也是清秀，特别多了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

　　赵安然不知为何，有些放心了，论起容貌来自然是不如自己的。不过看她的钗环衣服，用料都是上乘的，图案也是选的明艳富贵的款儿，显得人多了几分贵气，果然是商贾人家出身，只知道给自己身上堆金砌银。

　　连田田一阵忐忑，她见太皇太后长相威严，让人看不出喜怒，唯恐她不喜自己。倒是旁边站着的女子，身材修长，袅袅婷婷，容貌出众，像个仙子下凡，应该就是赵安然了。

　　两个人在一起，倒有些像天上的王母娘娘和仙娥了。

　　正在连田田快要走神之际，太皇太后出声道：“起来吧。”

　　连田田刚起身，太皇太后才又开了口，“连姑娘，听说你是连家的少当家。最近生意怎么样？”

　　连田田心里放松了些，说起生意来她最清楚了。

　　“托您的福，最近生意还不错。南方的粮食和茶叶今年都丰收了，比往年多收了三成。”

　　“那就好，你们连家是南朝商业的领头，若你们生意好，那整个南朝的生意都该好做些。”太皇太后慢慢说道。

　　“您抬举我们了，不过是大家给的薄面，才把我们连家推到了领头的位置。”连田田谦虚道。

　　看连田田行事说话，透着一股商人江湖气，不像他们贵族女子般矜持文雅，赵安然心里有些不屑。

　　自己回长安前还担心是怎样的女子和七王爷订了婚，不过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赵安然翩然施礼，说道：“太皇太后，既然您有客人，臣女就先告辞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拉住她的手，“也好，等你有空了再来看哀家。”

　　等到赵安然带着一阵淡雅的香气离开，太皇太后接着说道：“在这次北方战事上出了不少力。哀家就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姑娘，能让皇帝和七王爷在哀家面前不住夸赞。”

　　连田田赶忙说道：“皇帝和王爷谬赞了，民女不过是尽本分而已，都是应当做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倒是个不居功的人。

　　林历出言道：“听说你们连家茶园的茶出的不错。”

　　连田田像是被提醒了，对着太皇太后说道：“是的，今年的江南的茶出的很好。我给您带了些，请您尝尝鲜。”

　　“也好，让人烹出来吧。”

　　太皇太后看了林历一眼，原本她还想再问连田田些问题，这小子倒是会护人。

　　“那正好请皇祖母也为朕烹一盏吧。”却是林庭笑眯眯的进来了。

　　看到皇帝到来，除了太皇太后，众人又是一番行礼。

　　连田田忍不住心想，这个林庭来这里不是又要趁机敲诈自己吧。

　　这江南的茶果然不错，等到宫人们把茶盏端上来，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林庭先是饮了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

　　太皇太后品了一口茶，“这茶却是不错。”

　　连田田说道：“太皇太后和陛下喜欢就好，可惜从江南运到长安，路途遥远。不然，若是新茶，味道比现在会更加醇厚。”

　　林庭点点头，“如今江南的货物要运过来，走水路更快些。你们连家也是吧？”

　　“是的，不过这运河多有淤泥堵塞，每逢春秋水位低时便不太好走了。有时还不如走陆路快些。”连田田如实答道。

　　太皇太后又品了一口茶，“哀家记得这运河是前朝那位修的，距今也得有几十年了。如连姑娘所说，既然有这种情况，皇帝便该派人查访一下，该修就得修。”

　　林庭一口茶差点呛住，如今北朝大兵压境，怎么还有功夫去管江南运河的事。不过皇祖母既然开口了，林庭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今日他也是听了林历的话，说是给他送份大礼，不然他才不来凑这个热闹呢。

　　林庭不由看了林历一眼，林历一副没事人般品茶，现在大礼没看到，倒是又给自己揽了差事。

　　他咳了两声，“七皇叔，这事你怎么看？”

　　林历像是才回过神来，慢慢说道：“母后说的有理。这水运事关国事民生，是该好好整治了。连姑娘，你说是不是？”

　　看林庭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这疏通运河，新建南北运河之事。也是，国库空虚，一枚铜钱林庭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如今让他再花钱做这事，林庭肯定是万万不肯的。

　　连田田有些不该如何作答，她干脆起身对着三人行礼，“太皇太后、陛下和王爷都如此关心民生，真是社稷之福。”

　　太皇太后面容有些松动，看来这连田田有几分机灵，不似寻常商贾市井之流，那她还放心些。可听说连田田不曾读过什么书，看着行事做派，也带着些江湖气，要想当王妃，还得尽心调教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