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拿皇叔来抵债》悠悠然君

29、皇帝欠债第二十九天

　　楚嘉佑见北漠寒良久不出声，他出声道：“姑父？”

　　北漠寒回过神来，他慢慢说道：“这残血军是前朝的一支劲旅，如果这事真的跟他们有关。那跟他们合作应该对我们不会有坏处。”

　　对于这残血军，楚嘉佑只听过这个名字，他问道：“为何姑父如此肯定？”

　　北漠寒放松下来，他解释道：“这残血军宣誓只效忠殷氏一族，直到最后一人。殷氏覆灭，他们如若要报仇，对象自然是林氏一族。他们若是内斗起来，南朝庙堂不稳，对我们北朝来说，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楚嘉佑接着说道：“他们绑走蝉玉，也是为了百分百拿捏住姑父，成为他们的助力。那他们定然不敢怠慢蝉玉。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坐山观虎斗。但是恐怕朝中的流言对姑父不利。”

　　北漠寒倒是不在意，“我稍后就写封密信禀明国主。国主无非是谋求南朝的粮食、布匹等物资。如果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楚嘉佑似乎想起什么来了，“之前的坊市因为两国商人的纠纷才关闭，继而才导致两国陈兵边境。姑父，你说这事情会不会也在残血军的计划之内。”

　　北漠寒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否则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聪明如楚嘉佑自然可以无需再问。

　　那北蝉玉落到这伙人手里，不是更加危险了么。

　　楚嘉佑出声道：“姑父，我还是担心蝉玉，毕竟她一个女儿家……”

　　北漠寒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可此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一个皇亲国戚，手握重兵，镇守边关，本来就需更加谨慎。这次因为北蝉玉，贸然出兵，已经被人拿了话柄。

　　之后再有任何动作，都需告知北冥国现在的国主才是。

　　楚嘉佑自小和北蝉玉一起长大，他自小也喜欢这个爽朗的表妹。可惜他家世不够显赫，也没有统领军队的本事，只能做个小小的军师。自然是配不上表妹这个天之娇女的，所以这喜欢也是藏在心底，不曾跟外人说。

　　此时得知表妹被困于南朝，而且还牵扯进南朝的皇室纷争中，这让楚嘉佑不由有些担心。

　　楚嘉佑仔细思量过后，对北漠寒一行礼，正色说道：“姑父，虽然蝉玉表妹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嘉佑斗胆跟姑父请命，请允许我带一队人马，混入南朝，打探蝉玉表妹的消息。”

　　北漠寒只当他顾念从小长大的情谊，也就同意了，他出言问道：“你打算带人去哪里？”

　　楚嘉佑抬头，说道：“这伙人目标是林氏一族，而且林历一走，残血军那边就让我们先停兵。”

　　北漠寒已经知道楚嘉佑要去哪里了。

　　楚嘉佑坚定说道：“长安。”

　　长安，皇宫，勤政殿。

　　皇帝身边的王公公早早遣散了宫人，亲自守在殿外，不让外人打扰。

　　殿内。

　　林历见了林庭就要施礼。

　　林庭赶忙拦住，“七皇叔，又没有外人，这种虚礼就不用了。”

　　林历不理他，坚持施礼完毕才起身。

　　林庭只得由得他去，林庭拉着林历，左看右看，见林历还是跟以前一样，虽然冷着一张脸，但人气色红润，没什么事才放心。

　　他请林历坐到一旁的长塌边，“七皇叔，你不知道，光看到你那些信。皇祖母和朕有多担心。快给朕讲讲，这次在临水城的事。”

　　林历只捡了重点把事情说了说，饶是如此，林庭的心也是跟着七上八下，如临其境。

　　接着林庭笑的有些古怪：“我可是听说了，你和我那个未来的小七婶，可是很投缘呐。”

　　林历轻呷一口茶，似乎有些不满：“七婶就七婶，还加什么‘小’字，听着怪别扭的。”

　　林庭道：“那连家姑娘比朕才大不了几岁，可是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皇叔你今年可是都……”

　　林历咳嗽一声，“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看来我不在，你这规矩都忘了，待会我可得好好考考你。”

　　林庭缩缩脖子，“七皇叔，你快饶了朕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范右相称病不出，庞左相带着人天天逼朕出兵。对付这帮老狐狸，朕都快烦死了。”

　　“庞左相？”林历举起的茶盏又放下，庞左相是先帝旧臣，一向是主战派，因此他坚持要求出兵没什么可奇怪的。

　　“那这次临水城防卫获胜后，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林庭皱着一张脸说道：“他们上折子说，要一鼓作气，趁现在赶紧出兵，讨伐北朝。”

　　林历摇头道：“万万不可。此次虽然侥幸获胜，但是我军的钱粮仍有不足，两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仗最后变成持久战，我军钱粮供应不上还是会输。”

　　林庭点点头，这次打仗的钱粮，还是利用七皇叔碰瓷连家得来的。

　　“况且这残血军……”

　　林历不由放低了声音，林庭听到这里面色跟着凝重起来。

　　“恐怕有人贼心不死，重新召集了残血军，就是意图对林氏不利。”

　　林庭忿忿道：“这伙前朝余孽居然还敢露面，朕现在就下令，全国通缉这伙贼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挖出来！”

　　“陛下，恐怕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林历示意林庭不可如此激动，“他们潜伏这么久，一定是早有计划，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中敌人的圈套。”

　　林庭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思考了一会，“那这伙人既然已经现身，自然还有后招，那皇叔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

　　林历点点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现在是猛足了劲，我们不必非要趁敌人势头正劲时，和他们现在斗出个高低。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谁是他们的幕后主使。”

　　林庭答道：“朕听皇祖父说起过，殷朝最后的皇帝殷商连带家人自焚于皇宫，事后清点尸体只少了一具，应该是九皇子吧。算年纪，那他现在应该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林庭顿觉一阵头痛，他干脆整个人躺到了榻上，开始天马行空乱说起来：“难道这个九皇子行将就木，心有不甘，怕去了阴曹地府自己的老子骂他，就召集自己的旧部下想要谋反？”

　　林历从怀里拿出一本旧书，扔给林庭，林庭拿起一看，封面赫然写着《殷朝秘闻》。

　　林庭立马起身，他翻了起来，“哇，七皇叔，这种书你都有。听说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精彩刺激，这是还有图么，被皇祖母知道，可是会罚你的。”

　　林历没好气的说道：“陛下，你不要乱翻，你看我折页那篇。”

　　林庭有些失望，“哦”了一声，打开那页，却见写着：

　　前主殷商荒淫无道，亵近娼优，购四方美色，以充后宫。有李氏女，有殊色。商爱之，李氏为商育有一对龙凤胎，后封为妃。其子为九皇子，其女封为佳阳公主，甚得商宠爱。两子相貌甚似，公主尝换男装，商竟然不能分辨，大笑之，对众人说，此女若为男子，朕可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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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主林建业率军入宫后，殷商囚后宫众人于殿内，鸩之，然后自焚。后常传闻，唯有九皇子因商怜爱，不忍杀，放之。然据前朝宫人曾搬运焚毁尸身，有一尸体右脚有六指，乃九皇子独有，宫人醉后与人说，后下落不明。故此闻世人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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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有人说曾亲见九皇子于山南之地，殊不知亦能是佳阳公主？具乃传闻，未可轻信。

　　林庭合上书页，“哇，居然还有这种事。当时九皇子仍在世的传闻可是不少，因此有不少人打着九皇子的旗号闹事。皇祖父镇压后，就严禁关于九皇子的书籍和传闻了。就连咱们修的殷朝史书，对着九皇子也只是一笔带过。七皇叔，这书你是怎么弄来的？”

　　林历说道：“我在临水城淘来的，幸好这禁令在边陲之地不是很严，还能找到一些。”

　　林庭问道：“怪不得皇祖父秘密查访多年，都没有这个九皇子的踪迹。难道之前一直找错了方向？应该找的应该是这个佳阳公主？”

　　林历点点头，“嗯，有这种可能，这殷商见大势已去，人已经疯癫，要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陪葬。这个佳阳公主不知怎么跑了出来，她扮作九皇子，一来可以混淆众人视听，方便藏匿；二来打着九皇子的旗号，能聚集仍对殷朝忠心的旧臣，意图复国。”

　　知道自己的敌人可能是个老太太后，林庭的心境产生了变化，“那这个佳阳公主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呢？”

　　他将书又打开来，准备找一些其他精彩的内容，特别是配有插图的地方，仔细研读。

　　林历白了他一眼，将书抽了回来，林庭徒劳的挣扎了两下，最后眼巴巴看着林历把书拿走。

　　“你别小看这个佳阳公主，能有如此筹谋计划。她精心布置几十年，看准时机才出手。这智慧和心境，可比你我厉害。现下局势拨云诡谲，我们都需小心再小心。”

　　林庭心知林历说的对，不由对未来也有一丝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