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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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境的世界里，没有疼痛也没有欺骗，有的只有赤裸裸的真实。往昔的一切都变作了静止的画面，自眼前一帧帧地慢速播放。
从萨克拉家族出来，遇见一个自称小伊的男孩，因为自身缺少身为自然人的情感，所以才将他带在身边。
他的眼睛很亮，虽然模样看起来瘦瘦小小，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流淌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线。
两个人朝夕相处，慢慢学会生活的方式，知道出门时需要随身携带戒尼，看见喜欢的东西也不能下意识地抢夺……渐渐地融合进这个世界。
然后明白什么是微笑，看见他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弯起自己的嘴角，出门觅食也会特地带上他所需要的，好像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而是有了依靠，有了能够觉得安心的地方，外边的人都管它叫家。
煽情的段子戛然而止，画面急速地跳跃，猩红的鲜血在身上不断地绽放，上一秒还在自己面前笑得纯洁无暇的少年下一刻就一招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没有疼痛，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自身体之中喷涌而出，他蹲坐在对面的沙发，手上还捧着我刚刚从外面给他带的爆米花，轻轻抛进嘴里，就连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以后可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哟。”
“就算是对你再依赖的人也是有可能背叛的。”
“只要相信自己的力量就好。”
“那么，祝你旅途愉快，我是苏伊•萨克拉。”
“再见，罗姐姐，下次再见。”
不断轮回着的生命，最从前的记忆已经因为身体的体制问题而变得模糊不清，就算再次出现在面前也不过是淡淡一瞥的往昔。
无数次地重生，无数次的死亡，无数次的血流成河，微笑渐渐地变成了一种习惯，只是脑袋里还是空空如也，没有目标地活下去，只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也不想死，如此而已。
然后遇见另外的一个人，他的名字也叫小伊。
黑色的长发，大大的猫眼，受伤的时候也不会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心坚强的好像不会被任何的东西摧毁，却会因为我的缘故而变得微微的愤怒。
就好像当年苏伊和我的关系。
饲养者和被饲养者，被饲养者窥伺着叛变，饲养者却在一旁浑然不觉，只是当年的我敌不过苏伊，就好像如今的我敌不过伊尔迷。
指尖的温度好像残留着，每次看到最最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时总会透过皮肤传到心底。分不清楚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耳边有微弱的声音一下下地呼唤着，只是太过遥远，隐隐约约反而让人听不清晰。
然后，在路的尽头，我看见了微弱的光。
有人背对着我站在出口的地方，长发在微风之中缓慢地摆动，伸出的手摊开，像是在欢迎，下一秒，钉子插入体内，我听到了他清晰无比的声音。
——再不醒来，就算没钱，我也会真的杀了你。
……
清晨的阳光算不上刺眼，就算射进卧室也不过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斑纹。而橘色的阳光能够铺满天花板的时间，大概是已经到了黄昏。
睁开眼的第一秒，我便对着黄灿灿的天花板思考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脑袋昏沉沉，好像生锈了一般，运转起来也变得异常困难，四肢僵硬，却算不上难受，自打开的窗户外吹来的凉爽的风让我有了短暂的迷失。
现在，是秋末的逢魔时刻。
每一日夕阳最为醉人的时候。
眨了眨眼睛，很好，已经没有了丝毫睡意，试图动了动手指，自骨节出传来的陌生感让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这不是自己的身体的错觉。
但是先前的记忆还无比清晰的存在的，不但是苏伊、库洛洛、伊尔迷三人在一起的场景，甚至连在流星街和亚路嘉在一起，第一次被伊尔迷抱在怀里，被苏伊拽着手指撒娇的样子，也一样的无比明确。
好像是找到了身体缺失的那一块一般，整个人都获得了新生，身体的四周也包裹着一种让人觉得很是舒服的气，大概是先前遗失的念能力。
啊——活着的感觉，真好。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就这样四肢大躺地软在陌生的大床之上，慢慢地让气流通便我的全身，等待原本还有些僵硬的手脚逐渐恢复了直觉。
门被人打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我看着很是眼熟，不等我张嘴问话，她的眼睛便亮了亮，然后恭敬地鞠躬下来：“您醒了。”
哎哎哎？这是什么状况？
她身上的这身衣服分明就是从前索佳在揍敌客当管家时穿着的衣服的缩小版，虽然她的皮肤比索佳黑了太多，头发也个性的让人咋舌，不过，我也是十分确定，这里应该是隶属于揍敌客家族的东西。
最后是伊尔迷将我带走了么？
我缓慢地撑起身子，跌倒了几次才勉强直起腰，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熟悉的摆设，是管家室。
喂喂，时间到底过去了多少年？为什么揍敌客家族换管家了但是屋内的置办还是从前的那副样子，开源节流现在也说不过去了吧混蛋！
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很傻，我还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向一边的小管家：请问，现在是多少年。
她并未嘲笑我的失常，语速不急不缓：“1998年。”
老天你混蛋，你人品，老娘不过是做了个梦你居然让老娘忽然之间从loli变成了青年，我看着已经垂到腰际的长发，僵硬地用手拨了拨，真碍眼。
你叫什么名字？
“卡娜莉亚。”
这里是揍敌客家族的管家室吧？
“是的。”
这些天揍敌客家族过的还好吧？
“很不错。”
那么……你知道伊尔迷，去哪了？
我承认，最重要最想问的其实是最后一个问题，她一直低着头，让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严肃的有些不像是她这个年纪：“伊尔迷少爷外出做任务了，大概再过些时间就会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门再次被人缓缓推开，动作轻柔的好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般，伊尔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呆呆地看着他——靠，这身奇奇怪怪的衣服究竟谁的恶趣味？！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看着我：“你醒了。”
这个声音也曾反复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叫着我的名字，我点了点头：没死成。
他的手就这样覆盖了我的头顶，顺着头发的漩涡揉了揉。
熟悉的温度，他就是在梦里握着我的手的那个人么。
喂喂，根本就无法想象他一脸苦情地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说着“快醒来快醒来你快点醒来啊不然我就随你去了”这样雷人的台词，我闭眼摇了摇脑袋，最近我的思维回路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迎面一件衣服盖在了我的头上，卡娜莉亚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崩的紧紧的绷带，靠，就说为毛老娘的胸部那么疼！
厚颜无耻地找伊尔迷要了女式的内衣和内裤，看着他用面无表情的脸将这些私密的东西递到我的手里的感觉真是让人忍不住地在心里暗爽，背着他艰难地开始解开缠绕在身上的干净绷带，笨手笨脚的模样让我有出门先找一把刀的冲动。
伊尔迷走到了我身后，将我脖子上缠着的绷带结熟练地解开，然后好像缠毛线一般将洁白的绷带一圈圈地绕下来，我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地追问：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他用那双大眼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会意，从最初到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交由他经手，别人根本就无法涉足半分。
绷带解到了胸口，我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摁住，然后从我身上挪开，讪讪地对上他的眼睛：下面的我自己来。
他朝着被被子遮掩的部分瞅了一眼，然后听话地松开了手，将已经缠好的绷带交到我的手里：“我去给你倒水。”
真是懂事！
我大有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趁着他外出的这段时间将身上的绷带三下五除二的扒掉，然后看了看已经长长了的胳膊大腿以及发育了的胸部，这身体的素质果然好，当年我真是有先见之明。
很微妙的是，伊尔迷给我找来的内衣SIZE刚刚好，我站在镜子前开始系和服里衣的带子，耳根有些发烫，他应该不会混蛋到对植物人做些什么吧？
“你的水。”
递到面前的玻璃杯，我赶忙伸手去接，衣服还没有完全系住，伊尔迷眼疾手快，牵住了线端，然后细心地帮我系上，我咬着玻璃杯的杯口，哼哼唧唧：谢谢。
“要是饿了就先去喝粥。”他并未说什么废话，那双眼睛也不曾在我身上提留，我咕噜噜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尽了，摸了摸不算太饿的肚子，忍不住地问他：为什么我不觉得饿？
话音刚落，伊尔迷便立刻将身子转了过去，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步速快的好像身后有放大版本的三毛在追一般：“动作快一点，我待会还有事。”
喂喂，这算什么对待大梦初醒之人的态度啊，我撅嘴开始迈着步子朝前走去，着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你好慢……”
熟悉的手臂缠着腰的感觉，我的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急速后退，刚刚觉得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打结。
伊尔迷……！你真的，果然，的确，是个百年不变的大混蛋= =！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觉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