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酒gl》忆笙璃

53、对床夜雨（上）

　　“啊～终于到了。”此时的我腰酸背痛，看到大门将近，第一反应不是推，而且踹！

　　寒曦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戏谑言：“你总是这样‘开’门？倒也有趣！”

　　“就这样！”我耸了耸肩：“只要我累了，就会这般做！”

　　“那这门可太惨了！”寒曦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万一这门坏了呢？”

　　我挠头，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

　　寒曦嗔怪道：“你便是平日里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了才会明白！”

　　我朝她吐舌曰：“那还早着呢！”

　　然她只是笑笑不说话，我看着屋内漆黑一片，心知眼下寒曦是不会过去的。

　　我对她说：“我先进去掌灯，你若是见屋内有烛光就进来！”

　　寒曦点头，深表同意。

　　不过我突然想起她在外头可能会感到害怕，所以只好先进去将桌台上的夜明珠拾起，走到门口把她交给寒曦：“这样在外面你也不怕了吧？”

　　“什么？”寒曦一脸茫然的看向我。

　　“你应该很怕黑吧？”我转身又说道：“夜明珠给你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没过多久，屋内灯火通明，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寒曦。

　　“这屋内瞧着还挺干净的。”寒曦四处看了看，随后看了一眼说：“看样子你是有洁癖？”

　　我差点又被唾液呛到了，洁癖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

　　我摇头，忍不住想笑：“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寒曦只是上前，摸了摸桌案，然后将手指伸在我面前，说：“这上面可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我于心中说道：“没有灰尘不代表有洁癖啊，如若不是长公主所迫，这叫得动我？”

　　不过我也不好给自己扒成皮下来，于是笑嘻嘻的说：“爱打扫屋子是一方面，只是这和洁癖搭不上边的！”

　　“你爱打扫屋子？”寒曦明显一副不信我的模样：“今个在藏书阁你可谓是动都没动。”

　　我挠头不解：“不是先生叫我看《桃花扇》吗？”

　　寒曦斜眼看我：“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就不想打扫！”

　　我举起双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寒曦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说：“所以嘛，等下有好吃的不许和我抢！”

　　“这？”我不忍心，但还是泼了桶冷水给她：“可能咱们只能吃肉包子了！”

　　寒曦听完我的话后，石化在风中，我又继续说道：“因为这么晚了，肯定没什么好吃留给我们，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只好将唇边未说完的话悉数吞入肚中，换成了：“进来吧！”

　　顺着我的话落，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青烟色衣裳的女子，右臂挽着一食盒，脚踩翘头鞋，缓缓走来，朝我们靠近。

　　“小青！”我喜出望外，上下打量她一眼道：“长公主说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啊！”

　　“这是自然！”说话间，小青已经踱步到我身旁，将食盒打开：“长公主还能骗你么？”

　　听到“骗”这个字，我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怎么了？”寒曦浅笑道：“这还没打开，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好菜，就因为之前我说的那番话有必要让你现下如此难过？”寒曦说完还推了我一把道：“好了，之前是逗你的！”

　　我勉强一笑，推了她一下说：“没有了，不是这件事的！”

　　随着我最后一个字说完，小青已将菜一一摆出来，顿时香气扑鼻，看着桌上的清蒸鲈鱼、焖烧红薯和排骨汤，我就忍不住咽了咽唾液。

　　“哇！”寒曦拍掌，十指并拢：“好丰富啊！”

　　我忍不住揶揄她：“寒曦你这样子像极了饿死鬼投胎！”

　　寒曦只是笑笑不语，而一旁的小青在听到我念出寒曦的名时，先是一愣，随后转身看向寒曦：“你就是寒曦姑娘？”

　　寒曦或许是没料到有人会问起她，于是点头言：“是的，草民便是寒曦！”

　　“久仰久仰！”小青正襟危坐，让我有些不适应：“听闻寒曦姑娘的《桃花扇》，只是这一小曲儿，便胜似人间仙境。”

　　“过誉了！”寒曦谦虚道：“外面那些传闻切不可相信，家师才是真的厉害，至少......”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我，继续说道：“至少家师一开腔，全场不会有人睡着的。”

　　我说刚才我怎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来是这样子。

　　我轻咳一声，对小青说：“小青啊！这么晚了还给我们送食物，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觉？”

　　小青点头，脸上尽显疲惫：“是啊！我得回去继续睡回笼觉了！”

　　“嗯嗯！”我点头，下了逐客令：“小青啊！现在太晚了，等下次有空咱们再聊！”

　　“行！”小青缓缓起身：“等我有空了再过来叨扰。”

　　“没问题的！”我挥手告别：“等你下次有空，你要叨唠多久都没问题！”

　　我将小青送至门口，待她离去后，伸头确认四周无人后，将门轻轻掩上，回头就见寒曦正拿着竹箸大快朵颐。

　　“好啊！”我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居然不等我。”

　　寒曦喝了一口排骨汤说：“你一直和小青姑娘打太极，我自然是等不下去了。”

　　“但这也不是你把半条鱼吃掉的原因。”我看着鲈鱼的半边白骨，颇有些无奈道：“那这条鲤鱼的半边就给我啰？”

　　“你可能吃不完的！”寒曦又咽了一口米饭说：“我还是帮你一下吧？”

　　“不用！”我回拒：“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的！”

　　寒曦转动了两下眼珠子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件事你就尽力而为吧！”说完又夹了一块红薯，放入嘴中咀嚼：“切莫逞强！”

　　我无奈的拾起碗筷，也夹了一块红薯，不过我不吃，先放入碗中，看着寒曦这副一百年没吃饭的模样，笑道：“慢点吃！”

　　“啊～”寒曦满意的摸了摸肚子：“宫中的饭菜也太好吃了吧！”

　　我撑起了半个脑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这些是主子们吃不完的饭菜留给宫女太监们吃的！所以才会这么好吃！”

　　“这样？”寒曦立刻拉垮下了脸：“为什么宫女太监的那份不能单独做呢！”

　　“因为！”我又夹起了一块红薯说：“主子们通常要做二十多种菜品，以显贵气，自然是吃不完这些的，所以只好赏给下人了，再说了御厨也没那么多时辰去给下人们一一做符合她们口味的菜品。”

　　“这样也太浪费了吧！”寒曦气鼓鼓的说：“做这么多菜品，万一下人们也吃不完，喂猪喂狗吗？”

　　我手一顿：“寒曦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还有......”我颇有些头疼的说道：“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吃！！”我看了看桌上一扫而光的鲤鱼和红薯，唯一的两块还是我之前就夹在碗里的。

　　“我经常这样的！”寒曦大笑言：“只是苒苒你没见过我吃饭的模样。”

　　“是啊！”我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现在就看到了！”

　　“好吧！”寒曦起身便走到我塌上，倒头就睡：“现在又多一个人知道我的吃相了。”

　　“的确很不好看！”我把红薯细细咬开：“不过寒曦也不是大家闺秀，无需这般，反倒我有些羡慕你了！”

　　“为何？”寒曦疑惑不解的看向我。

　　我摇头：“这些规矩就是禁锢人的思想，整天只能说‘是’、‘诺’，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可都是这样啊！”寒曦不再看着我，闭眸答道：“师傅叫我去做什么，我也不能违抗他老人家的命令啊！”

　　“不一样的！”我摇头：“或许你撒娇，你师傅就会心软放过你，不是吗？”

　　话音刚落，我就见寒曦面上一红，随后语气有些结巴道：“是...是这样...啦，不过嘛......”

　　“在家人面前你可以无理取闹的，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你就失去了这份权利。”我也不知为何我会说得如此伤感，或许是想到过往了吧！

　　“苒苒你说得有道理！”寒曦思索了一番，随后对我说：“人活在世上可真难，穷苦之人整天愁吃了上顿没下蹲的烦恼，而大家闺秀却要学习那些诗书礼仪，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只是为了日后博一人欢笑，而公主......”说到这里她就没有说下去了。

　　我没有接下她的话，而是反问她：“所以这才是你不愿意嫁人的原因？”

　　“是也不是！”寒曦觉得似乎这话说得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于是又补言：“我不想整日里愁眉苦脸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在台上，要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是啊！”我点头：“你不应该被拘束！”

　　“不过......”我有点想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你真不打算找一人度过余生？”

　　“真没那个打算！”寒曦淡笑道：“谁又会看上我呢？就算看上了我可以肯定他只是为了一时的兴起，而这恶果只有我自己品尝。”

　　“那......”我不知道这个时候问起来会不会有点儿不妥，但我还是问了：“你有没有想过，不一定得找一个男子度过一生？”

　　“不找男子那找女子吗？”寒曦这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随后又语出惊人：“难不成苒苒你有磨镜之好？”

　　还真被她说中了，她可真一语道破，只是我现在有些慌乱，于是急忙否认：“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只是说完面上一烫，还好屋内烛火快燃尽了，只能凭借着这微弱的烛火，倒也看不太清我的神情。

　　“那你这么一问做甚？”寒曦如此不求甚解，我......

　　我突然灵光乍现：“是有一天我看到一册话本子，上面讲的是有关于磨镜之好，所以就想问问寒曦，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我轻咳一声，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这个啊？”寒曦一脸苦恼道：“我现在都不知道爱为何物，如果真的有磨镜之好的话，我会......”

　　我忍不住问：“你会什么？”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睡觉！”寒曦大喊这两字后，合衣而眠了。

　　“你！”我愤愤的看了一眼塌上的她：“寒曦你明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