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爆红[娱乐圈]》哲耳

21、第 21 章

　　九点半的尚橙正是热闹的好去处，聚集了三教九流身份的人，西装革履的执行官，花哨艳丽的嬉皮士，扛着乐器追求梦想的自由音乐人，书写故事的细腻小说家，发光发热的研究人员，酷爱冒险的狂野探险家，等等，在这里，你能找到任何身份的人。

　　尚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自带着吸引社会不同等级的人员的魅力。
　　有高尚节操的，也有低贱卖“艺”的，至于是哪种艺，不挑明了，你知我知的。

　　编剧，演员，明星，你只要眼光够毒，你能发现这里一定有所有你想要接触的人。

　　方才不是说了吗，既然是三教九流，有教养有素质的众多，低俗蛮横的亦不少。

　　高脚杯里浓艳的酒水像是混合了某种烈性毒药，一击毙命的色彩搭配可肖想出入腹的快感，杯口碰到嘴角还未下肚，重击从脑后袭来，端着酒杯的手一松，“啪嗒”落地，与地面亲吻的酒杯炸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酒杯的主人倒在了碎渣上，他那因割入皮肉的疼痛使身体颤栗了一下，周身围着扎着脏辫的四五个社会青年，一场不公平的对峙即刻展开。

　　落单被抓就要认命，尚橙很久没发生过恶性的斗殴事件了。小说家提笔疯狂记录现场素材，嬉皮士交头接耳连连慨叹直觉不快，狂野的探险家充耳不闻，对于他来说，这不比任何冒险有趣，丝毫勾引不起他的多巴胺分泌，其他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更是稳如泰山，没有人要出手管制一番。

　　成年人的世界里是冷漠的。
　　就连沈岐和季衍之也是如此。

　　他们已经失去了多管闲事的冲劲，他们已经过了多管闲事的年龄，他们冷淡，对于发生在眼前的暴力事件，他们置若罔闻。

　　刚刚进入尚橙就目睹这样的冲突发生，沈岐和季衍之相视一眼，丢给剧烈冲突的几人一个类似施舍的眼神，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尚橙的大厅，沿着过道楼梯爬上了更高层。

　　世界安静了下来。

　　推门而入，周遭的平静是视觉的短暂享受。

　　马不停蹄的一天结束，身后的沙发软垫是惬意舒适的提供者，沈岐拽了拽领带，往靠背一躺，整个人像是嵌在了沙发里，不可分离。

　　季衍之丢过来一根烟，面前的桌子上滑过一只打火机，沈岐凭感觉摸索，抬头都不愿意，懒散的如一只狩猎乏累的狼。

　　一口烟雾吐出来，舒畅了不少。

　　“叫几个姑娘？”季衍之提议，房间里太寂寞，仅仅二人。

　　沈岐闭着眼睛，手夹着烟搭在沙发边沿上，虚无缥缈道：“你也程幼附体？”
　　季衍之道：“太无聊罢了。”

　　活跃活跃气氛，季衍之已经打了电话出去，沈岐听着他吩咐的声音，将烟重新放进了嘴里，猛吸一口。

　　不多时，四个小妹身姿绰约的走了进来，端着酒水果盘，季衍之用他那锋利的眸一扫，便知真姿色有几个，浓艳的妆遮掩不住原本的瑕疵，浓艳的妆也盖不了天生丽质。

　　公关总监的眼睛将四个姑娘一通打量，迅速做出了对比和判断。

　　“你堂弟安排给你了？”季衍之提起这茬。
　　沙发上瘫着的人动了动，鼻腔里发出的不屑声，“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就爱提那不开的，”季衍之道：“沈总有本事啊，顶梁柱。”
　　季衍之贱贱的咬清后面三个字，充满了讥讽意味。

　　“日，”沈岐望他一眼，“你说点人话吧。”

　　季衍之嘿笑两声，正经了起来，“我跟他谈了，他说要考虑，我看戏不大。”

　　沈岐闻声坐了起来，房间里的四个小妹都没敢坐在他身边，沈岐会形成生人勿近的气场将自己所处的位置包裹起来，长得好看的人是该被吸引过去的，但长得好看的人若是个有阅历的，气质和眼神里都是东西，和青春年少的小伙子不能比，这种人一看便知不简单，身份尊贵又是一副深不可测的外形，眉宇之间是英气和深沉两种切换着的状态，年龄偏小的姑娘不敢太与之接近。

　　季衍之时而的轻浮成功化解了他与沈岐同类人的气息，于是莺莺燕燕伴他左右。

　　其实单拎外貌这一环，拥有性感犀利的线条轮廓的沈岐，季衍之是不能与之相较的。
　　名校的草，沈岐还是稳当当担得住的。

　　“谁让你提那乱七八糟的主题？”沈岐不客气的开口，眉宇深沉，心里藏着事。

　　季衍之贱兮兮的笑声：“你不是怕他会被吓到吗？我提前让他接触一点儿，算是给将来做个铺垫。”
　　沈岐沉默，烟是一口没落下。

　　季衍之又道：“认真的，你从哪找到的这小模特？我竟然没听说过。”
　　“他名气不够。”
　　“但人是挺绝的，”季衍之想着什么，“我待这圈子这么久，怎么不知道这等级的大美人？”

　　“他玩古装圈，你，”沈岐看他一眼，“野模圈，碰的着？”

　　“正经的模我还真不感兴趣，”季衍之慨叹，“不过今天改观了，这正经的就是有正经的风味，还真不是野模比得上的，古装这方面我是碰的少，我打算了，只要你那大美人点头，我可以为他设计更完美的主题，随他挑选。”

　　沈岐不屑的瞪他一眼，要不是季衍之擅作主张，把人给吓着了，合作会是顺顺利利的。

　　“自己的私心少美其名曰是为我。”沈岐都懒得拆穿他，知根知底的交情，季衍之什么审美沈岐不了解？并不是单纯因为想捧叶胥，而是叶胥这个人有必要被季衍之认识，从而实现双方共赢的目的。

　　季衍之顿了顿道：“行，我认了，他真是太绝了，现代装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一旦古装上身，整个人都媚的我心痒痒，沈岐，这次算我欠你。”

　　季衍之一直想要搞古装为主题的专辑摄影，从前和沈岐提起过，但他眼光太挑，找过几个合眼缘的模做了，效果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是他要的感觉，于是他就搞回了现代装的策划，没有再涉及过古装主题的计划。

　　如果单纯是把叶胥介绍给季衍之，沈岐绝对不愿意，没有这个必要，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发掘的宝捧给别人？但季衍之专业能力过硬，能让叶胥在这个圈里少奋斗几十年，这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沈岐才做了这个大胆的决定，把叶胥介绍给季衍之认识。

　　果然满了季衍之的意，也不知是好是坏，当下看来应该是没事的。

　　“但是大美人那关你要想办法摆平，”季衍之说：“可能有些悬。”

　　拒绝季衍之的邀约？叶胥绝对算是时尚界第一人，果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小模特恨不得和季衍之挂上关系，大美人就是大美人啊，怎么，顶着一张让他季衍之来劲的脸就能随意推拒了？季衍之冷冷的笑了声。

　　怪不得是个小模特，没眼色劲，活该不红的呀。
　　这话他也只能心里腹诽，敢拎外面说吗？沙发上的沈总能把他捶死。

　　“我会找人搞。”沈岐弹了弹烟头，滚烫的星火化为飞灰静静躺在了剔透的烟灰缸里，沈岐五指插进发中，拨了拨，似惆怅，似隐忍，情绪很是复杂。

　　“行了，”季衍之规劝他：“回去跟你爸好好说。”

　　方才在来的路上，沈岐他爸又给他来了电话，最近家里闹得厉害，沈岐有个在读高中的亲弟，苗子倒是挺好的，一直都挺得他爸的意，最近一段时间搞了个男朋友，被他爸知道了，沈家动荡不安好几天了。

　　他也不知道他这弟是从哪学来的，学什么不好学搞基这一套？保守的老子跟放肆的小子能聊一块儿？操了，脾气一个比一个硬。

　　最后担子又落他身上了，左劝爹，又劝弟，烦躁的他刚刚能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已经不错了。

　　“说个屁，自己闹去吧。”沈岐狠狠蹬了下桌子，靠着沙发闭上了眼。
　　季衍之笑了两声，亏这繁琐的家务事没落在他身上，幸甚至哉。

　　沈总自己都顾忌颇多，还没跟老爸摊牌，他那个弟弟倒是出息啊，敢搞还敢直接顶撞老子，季衍之对沈岐亲弟的印象还不错，有教养又懂事，真是看不出来啊，还藏着这么野性的一面，有点意思。

　　与之一比，沙发上那扛着一整个家的大小事的沈岐就没法这么潇洒了，人人叹这名校的草单身多年不搞朋友是为什么，哪知这背后的原因简单又复杂，一句话说得清，可一句话也不能跟外界说。

　　沈岐是个货真价实的同性恋。

　　大学时那会季衍之就知道了，同一宿舍的都知道，大家嘴巴都够严实，玩笑有度，从来没漏半点风声出去。
　　藏这么多年，季衍之真为他将来担心。

　　没办法，这样的大家庭里，总得有一个人扛得住所有大小事宜，担风袖月的一定不会是沈岐，守住和睦，守住体面，负重而行。

　　谁让他最先从母胎里爬出来？谁让他打小就积极？谁让他那么拼了？谁让他成为沈家的依靠了？太懂事的下场就是这样，这就是老大，被称哥的人担着的责任。

　　从来不能随心所欲的接纳自己的感情，宣泄自己的感情，克制，隐忍，不发，都是他。
　　悲哉。

　　季衍之灌了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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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没有弟弟那么潇洒，考虑的太多，都不敢放开玩……
除非被逼急了。
Ps:各发一根避雷针，前方二狗子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