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be》张九山

3、毕业

　　六月份要高考，从四月份开始周言就拖着文南停了一切的娱乐性活动，一头扎进书里，自己学的同时还要给文南补课，相当忙，周末的时间他们三个会聚在一起学习，遇到高一或者以前的，文南还会请教李文秀，李文秀在年级都成绩都是前十的，基础相当扎实。
　　“这道咋做？我研究了很久，我还是不明白”
　　文南拿着卷子一脸便秘摸样的问李文秀。
　　“那道？我看看”
　　李文秀从自己的卷子里面抬起头，拿过文南的卷子，两个人头凑在一起，周言看见李文秀因为穿着半袖低着头而微微凸起的脊骨，细白修长的脖子，还有抓着笔匀称细长的手指。
　　“文秀，你好白呀”
　　文南突然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右胳膊和李文秀的左胳膊，起了一点委屈的心思。
　　“天生丽质，看题，看我干嘛？”
　　李文秀头也不抬的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着答案，并抬起左手，伸出食指在卷子上面哒哒哒敲了三下。周言不仅知道李文秀胳膊白脖子白脸白，还知道李文秀衣服遮起来的地方也非常白，这还是有次打完篮球因为出汗，去水龙头下面洗了把脸，李文秀很顺手的拽起自己T恤的前襟擦脸而露出在阳光下面泛着白光的肚子。
　　“你这样解，我不是很能理解”
　　文南看着李文秀迅速解出来题，有点头大。
　　“不明白啊，那我在想一种简单的方法”
　　李文秀放下手中的笔，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面，脑袋自然的从椅背上面垂下来，这个后仰的姿势导致喉结形成一个弧度，因为骨头不大，而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在窗外阳光的作用下，显得整个人很温柔，很性感。突然李文秀睁开眼睛，立马低下头刷刷的在草稿纸上面写写画画，周言在李文秀睁眼的瞬间立马反弹一样的低下头握紧手里的笔，双腿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好想要掩饰自己的心虚一样，立马翻了几页书，后面又觉得不对，又翻了回去，他们从高一上学期认识，到现在临近高考，有大半年了，从刚开始李文秀被动接受别人欺负一声不吭的样子，到现在大剌剌的翘着腿给文南仔细讲题的摸样相差甚远，还有不知道文南那个二货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而引发李文秀哈哈大笑时的摸样，周言意识到剧情似乎有点不受控制的偏离轨道，他似乎有了难以启齿自己的想法，至少在李文秀面前这算是有点侮辱李文秀的龌龊想法，周言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使劲踮了踮脚，将自己龌龊的想法赶出自己脑子，但是这个脑子就是不受控制，你越不想就越是清晰，李文秀的声音一丝丝的传入耳朵到最后好像在耳朵边安了个喇叭一样，变得越来越大。
　　“走，吃饭了，周言，哎”
　　李文秀拍了周言肩膀几下，周言不知道在入神什么，和魔怔了一样，拍了好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八点了，吃饭了，你不是学傻了吧？”
　　文南过来就用自己的铁砂掌给了周言的后背一掌，周言被拍的往前晃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吃饭了”
　　周言闻言没做反应就站起来直勾勾的往前走，他们在文南家做的作业，文南的爸妈这几天出差在外地，没人在家。他们从小区下来，马路上的路灯都亮了，李文秀和文南走在前面，李文秀还在给文南讲相同题型应该怎么做，突然反应过来周言怎么人不在，转头发现周言缀在他们后面慢悠悠的走，李文秀转头的太过于突然，周言直勾勾盯着李文秀的目光太强烈，在李文秀看他的瞬间，周言愣了一下才慌张的转头看向别处，转移这份极致尴尬。路灯照耀下给李文秀的身上好像渡了一层圣光，整个人看起来都在闪闪发亮，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都和镶了金边一样。周言当时心突突突的开始跳，满脑子就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你吃啥？”
　　李文秀意识到他的慌张，为了缓解周言的尴尬，装作没看见还笑着问周言吃啥，但是心脏猛地跳的快了，咚咚咚的，强忍着自己的激动，对，激动，不是不懂，不是慌张，不是害怕，是激动，他伪装自己像个普通的直男一样和周言勾肩搭背，和周言同吃一碗面，同喝一瓶水，打篮球时不经意的身体碰触，那些看似不经意，外人眼里挑不出错的亲密，全都是李文秀刻意的行为。李文秀开始注意自己的外形，会注意自己着装，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像个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在勾引路上来来回回的路人一样。他承认自己这样很不要脸，甚至恶心，甚至把自己喜欢的周言也拉上一条极其艰难的路，这一路上可能会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戳着他们的脊梁骨说:看那两个男的没有，他们在搞对象，你说两个男的怎么搞对象，又生不出孩子，也不能结婚，多恶心，啊，我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快离他们远一点，万一被传染什么恶心的病；甚至会有更加恶毒的话：太恶心了，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怎么养出来这种儿子的，早点死算了，父母也该死，留着也是侮辱别人的眼睛；或者，或者他们可以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生活下去，不，不行，周言以后要结婚生孩子啊，走正常的路的，以后要赡养自己的父母，儿孙绕膝的。所以，李文秀自私的觉得，只要陪陪自己就好，周言上了大学也可以交女朋友，也可以有其他的社交，李文秀又阴暗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了？自己不是要和周言谈恋爱，他知道自己一个男的配不上周言，他不要求见光或者不见光，自己是什么角色？弟弟，邻居，朋友，什么角色设定都可以，哪怕就是个周言在自己懵懂的青春期一个玩具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陪自己几年，周言腻烦自己的时候，李文秀也可以立马消失，周言对于李文秀是太阳，自己阴私的想法只能藏在地下光照不到地方。一旦别发现就会让周言恶心自己，自己会失去自己所爱的周言，但是今晚周言慌张的转头，让李文秀心里不安的阴私想法一个个的冒出头。
　　吃饭的时候，在桌子底下，周言感受到李文秀无意识的腿磨蹭着自己的腿，有时候说到激动的时候还会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把自己的心拍嚯了，再来几次真的就顶不住了。他知道李文秀是无意识的行为，因为自己在李文秀旁边坐着。有时候手指的碰触，这让周言觉得自己碰到的不是因为天气原因导致略微冰凉的手指，而是由于自己心里的火，因灼烧而分外火热的铁棍，碰一下就会被烫破一层皮，周言转移注意力的去拉自己面前的砂锅，赤着手就去拽砂锅边，太烫了，怎么这么烫，就和他碰到李文秀的手指头一样。
　　“你缺心眼吗？拿刚出锅的砂锅暖手吗？”
　　李文秀看到他抓着砂锅的手立马拽了过去，抓在自己手里，周言的食指，中指，拇指被烫的发红，手皮摸着有点发硬，李文秀有些心疼，赶忙就这冷水沾湿纸巾裹着他的手指。周言被烫的有些疼了才反应过来，现在抓着自己手的是李文秀白皙干净的手，这么光明正大地抓着自己的手，手指间传来些微的凉意，捏着自己的手传递到自己被烫伤的指尖，手指瞬间不疼了，周言突然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自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就在李文秀刚刚反应迅速的抓着自己手给自己包湿纸巾，并嘴里骂着自己缺心眼的时候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周言反手握住了李文秀的手。
　　“没事，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大男生被烫一下怎么了？”
　　然后捏了一下李文秀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你最近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了？你都压力大，那我咋整？”
　　文南夹着一筷子米线，抬头担心的看着周言。
　　“我倒不是压力大，我是在想我要报那所大学”
　　周言有点别扭的用自己烫伤的手搅拌着自己的米线。
　　“那你想好了吗？那个大学，你的成绩应该是任君挑选吧？”
　　文南有点兴奋的问周言。
　　“西北大学”
　　周言捞了一筷子米线塞嘴里，嗯，今天的味道似乎是比平时的好吃上那么一倍，一定是换厨子了，以后可以常来。
　　“咱们省会大学啊？你不想去南方啊，华北啊，西南走走啊，世界那么大的”
　　文南有点可惜。
　　“离咱白水市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我想离家近点，方便回来，西北咋了？那也是985，211的大学，选个名牌专业也不是问题，离家近好啊，外面的饭我吃不惯，还是我大白水的伙食好啊，嗯，今儿这米线都格外的香，是不是换厨子了？”
　　“还是以前哪个和你吵过架的大妈”
　　李文秀转头也大口吃起自己粉，恩，味道是不错。在也不怪那个老大妈往自己米线里面多放辣椒了。
　　“是吗？”
　　周言心情很不错的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的。
　　“味道不还是那个味道？变了吗？”
　　文南哧溜哧溜的吃完粉，并不觉得比平时好吃多少。
　　高考的这几天全体学生放假给高考的学生腾教室，这两天李文秀也和家长一样，在考场外面等着文南和周言，周言的母亲一定要来陪儿子，好说歹说的才让自己母亲别在外面晒了，万一生病了可咋整，周母才没来。文南出来就觉得发挥的不错，上个差不多的本一是没问题的，就是不晓得能不能上重点，周言出来就冲着李文秀眼睛亮亮地说，西北的感觉是稳了。高考成绩下来周言686，文南考了572，文南看到自己的成绩，当时就哭了，自己之前撑死也就能考500分，一下子高了72分，一把抱住李文秀，说是李文秀讲的那些题型帮了自己，还有给自己讲英语帮了大忙。周言看着文南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和李文秀笑呵呵眯着的眼睛，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但是现在他特别想抱一抱李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