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贱丫头的多重身份》雪雁琛

92、第七章 父女相见（上）

　　吃过早饭，柳如君拦住了打算回到自己帐里的云儿。“云儿，和亲大典两日后就要举行了，大汗说希望我能在晚上宴会上弹奏古琴，可是我的水平你清楚，我给大汗说让你来替我演奏可好。”“姐姐，不可啊。”云儿答道。在大汗同大妃大婚当晚，由大妃向众人演奏历来是草原习俗，虽然柳如君不善古琴，但是可以选择其他乐器，云儿不明白柳如君为什么要让自己参加演奏。“昨夜你睡着的时候大汗来了，我看他挺喜欢你的，我想着不如咱们姐妹一起？”柳如君缓缓道，这也是她想了一夜的话。赤那汗是大英雄，既然自己和妹妹都崇拜与他，一起嫁给他又何尝不可。理解了柳如君的意思，云儿马上道：“姐姐，你在说什么？赤那汗是你的，我嫁她作甚？”
　　在柳如君的示意下，荧儿抱来了一把古琴，柳如君看着琴道：“这是大汗给我的，是草原明琴流月，云儿你可以先拿回去熟悉熟悉。”在荧儿拿出流月的时候，云儿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看到琴上熟悉的纹路，轻抚琴上传来了熟悉的触感，云儿呆住了，脑海中拂过了无数的画面，完全没有再去听柳如君说了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的是阿爸。良久，云儿道：“姐姐，晚宴上，我会用它弹奏，但是我和大汗不可能。”
　　接下来的两日，云儿或是一个人盯着流月琴发呆，或是站在赤那大帐门口，说她是想去见赤那汗，但是每当帐门打开之时，她却飞也似的溜走了，心中期待着见他却又害怕见他，十分矛盾。
　　这次，赤那大帐再次打开，云儿沉浸在思绪中没有离开，沫芊公主有说有笑的挽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帐中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身穿棕色裘衣，一身贵族打扮，抹额上绘制的苍鹰雄劲有力，看到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容颜与记忆重合，云儿的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似的。看见了云儿，沫芊公主十分开心的拉着阿爸的手走了过来。对着云儿道：“柳如云，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听公主安排”云儿答道。沫芊公主想了想道：“明天是和亲大典，我们约后天。”
　　“你就是柳如云？”赤那汗忽然开口道，声音中带有着特有的魅力，时隔四年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云儿的内心如翻江倒海般，低下了头，竟不敢去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云儿点了点头，感受到赤那汗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你，不错，好好照顾你姐姐。”赤那汗再次开口道。云儿这一刻竟表现得异常怯懦，终究没有在赤那汗面前抬起了头。“父汗，柳如云好像怕你呢。”沫芊挽着赤那汗的胳膊，笑着道。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阿爸，两股泪水竟不自觉的从眼眶中落下，“阿爸，我是乌乐”云儿喃喃道。
　　这一日，赤那汗所辖各部落贵族纷纷齐聚王帐，赤那王帐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世。
　　彩旗飞扬在每一顶占帐之上，高高的祭坛上被装点一新。百姓们喜气洋洋的走出各家帐子，女人抱着孩子，少年搀着老人，汇聚在祭坛广场中央，身穿黑袍的巫族侍立祭坛两侧，祭坛上一应贡品齐备，绣有天汉字样的红色大旗与绣有鹰纹戎族黑色大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和亲大典即将开始。
　　只见一身盛装的巫师萨拉缓手握摇铃缓缓走上祭坛，一阵冗长的祷告后，在巫师萨拉的带动下，众人齐齐跪拜，山呼“昆仑神”表达对昆仑神的敬畏。庄严号角声过后，一身喜服的赤那汗携昭和公主沿着红毯从众人面前向着祭坛方向缓缓行过，赤那汗身穿纹有苍鹰的棕红色正装，头戴高高的羽翎帽，霸气十足。昭和公主一身大红喜服，头戴珠冠，红纱掩面，更是光彩照人，所过之处无不引来鲜花和欢呼。赤那汗就这样牵着柳如君在万众瞩目下一步步走上祭坛。
　　今天姐姐嫁给了自己崇拜已久心爱的人儿，人群中荧儿兴奋异常，拼命的向着红毯上的二人抛洒着鲜花；慕容蠡看着红毯上那一对儿璧人儿，想到自己女婿终于再才寻到了真爱，十分欣慰；王帐众臣看着今日格外明艳动人的昭和公主，戎汉已成一家，戎族与中原数百年矛盾终于和解，也都开心的笑着；百姓们看着自家大汗与中原公主琴瑟和谐，见到草原女主人，真诚的表达着自己的祝福。唯独沫芊公主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阿爸笑意盈盈的挽着他的女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闷，撅起了小嘴。而云儿看着红毯上的二人由远及近再走远，一个是自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姐姐，一个是自己多年未见阿爸，姐姐终于如愿以偿了，阿爸也迎来了第二春，原本高兴的她内心却是异常的复杂，不自觉的留下来眼泪。
　　待赤那汗同昭和公主于祭坛站定，分别由双方使臣多朵和赵青鄂宣读和亲典章，随后便是一系列既定好的流程。与以往戎族汗王大婚不同，由于既定大妃是和亲公主，封号已定，故省略了向昆仑神祈求封号的流程，但二人仍需斋戒三日已示对昆仑神的尊敬。最后和亲二人互相夸赞了对方一番，并表示誓与天汉（戎族）结好同盟，赤那汗揭开了柳如君的面纱，牵着她的手高高举起，向着世人，向着昆仑神昭示柳如君为昭和大妃，是草原上的新任女主人。
　　拱卫着赤那汗与昭和大妃，众人再次跪拜，山呼“大汗万岁！”“大妃万岁！”“和亲万岁！”赤那汗与昭和公主的结合，昭示着戎族与天汉的结合。从这一刻起，草原与中原的百姓终于迎来了和平共处的一天，也正是此时祭坛上的二人，将亲手结束戎汉两地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争。
　　和亲盛典结束，赤那王帐霎时成为了欢乐的海洋，淳朴的牧民们奏响了欢快的乐声，荧儿及一众陪嫁宫女早就同牧民们打成一片，无论贵族平民，无论民族国别，众人围在一起唱啊跳啊，好不快活，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人们内心的喜悦。
　　很快夕阳已西斜，赤那王帐点起了大小无数的篝火，其中最大的一处篝火染上在祭坛外的广场上，晚宴已然开始。赤那汗与大妃柳如君居于首位，其下为以赵青鄂为首的天汉使团，左右大当户、左右大将军以及各部组首领等分列两侧，依次列坐，众人一边欣赏着为此次和亲专门编排的歌舞，一边啃着由侍女奉上的依各人口味烤制好的羊肉，众位汉子们不时的相互敬酒，或谈论着草原的时局，或交流着彼此的共同话题，好不自在。其间，作为天汉公主，草原的大妃，柳如君携陪嫁宫女也带来了一曲具有中原特色的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