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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堂堂昆仑 ...

  •   昆仑虚长陈时万万岁,上次用这种稚童壳子还是天上有十个太阳的时候。

      那个时候人们还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各大神明都忙着在各种的神话故事里你方唱罢我登场。

      等他们再回过神想起来还有个小崽子要照拂的时候,小崽子已经一个人偷偷摸摸长成了昆仑山尖的一抹风雪,近身就能冻死一批人。

      何况他沉睡进入长眠时,才听说中原的皇帝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睡前他叫白泽时候到了再叫醒他。

      哪想到一睁眼,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跟他认知的完全不一样,连自己用的身体都不一样了!

      好在身体缩水了,本事没有缩水,身为昆仑之灵沟通天地的本事还在。

      昆仑尝试着与这已经大变模样的天地沟通感知,逐渐收到不少的招呼,花花草草、飘过的白云、波澜不惊的湖泊,它们都还记得他。直到————

      “嗡————”

      陈时还在想晚上要带酷盖男孩吃什么,本来想要询问一下他有什么不吃的,就看见酷盖男孩手一抖,把半杯水都泼在了身上和沙发上。

      陈时:“?”

      昆仑差点被天上的白色不明飞行物震成耳聋,连忙把天地感知断掉,好半会儿才从耳鸣中缓过来。耳鸣逐渐退去的时候,他听见窗外的那棵树低声呢喃了一句:“堂堂昆仑,也会被飞机吓到吗?”

      飞···鸡?什么新品种吗?

      “喂?柏总,是我,陈时。”

      昆仑这才发现陈时一手拿着一块布,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白亮的小盒子,癔症似的一个人对着那个小盒子自言自语。好像是白泽提过的手鸡?现在的人都跟鸡过不去吗?

      “没事,我就是问你一下,这个小少爷没病吧?我看他突然不说话也不动了,怎么喊都没动静?包里有药吗?”

      昆仑:“?”谁有病?真有病了还叫没事吗?

      陈时一边听白泽在电话里询问情况,一边打量了下酷盖男孩,发现这小少爷好像正常了,看着他的眼神还带点无奈。刚好白泽在电话里叫他把手机给小少爷,小少爷迟疑了一下接过,有样学样地把手机放在耳边。

      “你是不是习惯性开天地感知了?”白泽的声音响在这个小盒子里,昆仑条件反射地一下子把手机拿远。

      此为何物,白泽哪里学会的这种分/身之术?

      陈时把擦过沙发的抹布洗了一遍晾在窗台边上,看见昆仑的下意识反应在心底确认了他跟白泽实质关系并不好的事实。

      好在白泽乃是天地间第一瑞兽,沟通小孩,啊不是,沟通一个还懵着的昆仑不在话下。他此时也没空将人世间的千变万化细说给昆仑听,只说天地已大变,晚上入定便可知。

      他这边刚回到旧事的办公楼,单手画了一道符文也不知是经过什么奇妙地运作,顺着电话这头飘到了昆仑面前。

      这符文简洁得要命,灵活地在空中飘荡着,还仗着陈时看不见,在昆仑的额头狠狠顶了一下才消失不见。

      如果陈时能看见这道符文的话,就会发现白泽其实就是随手写了世界史这三个字。

      昆仑把没声的小盒子按照白泽说的还给陈时,陈时已经趁着这个功夫收拾好了浴室,顺便从白泽给的包里扒拉出一套衣服。他接过手机,又顺手放在沙发角落:“衣服湿了,就先把澡洗了吧。我带你去浴室”

      按照昆仑自己的习惯当然是一道净衣咒就解决了,但陈时毕竟当他是个凡人,还是按照凡人的规矩来吧。他遥想了一下当年在陈府借住的日子,泡热水澡还是挺舒服的。

      那就洗吧。

      堂堂昆仑,上有昆仑天池,下有陈府金镶玉澡池,只要他愿意,天地间各大灵泉都巴不得求他去洗。

      现如今,他抱着蔽体衣物站在狭小的浴室门口,傻了。

      陈时嘴里说的什么向左转是热水,向右是冷水他一个字都没能理解。这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当年有婢女驱使,俩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谁也不能瞧不起谁。如今陈时能自力更生了,他好像反而更无用了。

      什么堂堂昆仑,就是个天生地养的废物。

      陈时说了半天就差没把花洒的原理都解释了一遍,小少爷还是抱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门口不为所动。他在心底摁住了把这金贵蛋丢出门的冲动:“你还是不会吗在家里都是怎么洗澡的?”

      金贵蛋看起来像斟酌了一下用词:“浴池、有人帮忙洗。”

      区区七个字在陈时脑海里勾勒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欧式别墅,有比他家还大的浴池和排着队的女仆装。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这简陋的浴室,是还得感谢小少爷一开始没有嘲笑吗?

      万恶的资本!

      “那你先进来吧,我帮你洗一次。你也自己学一下怎么用”再金贵的蛋都只洗一次,再不会就自己臭掉吧!

      昆仑犹豫了一下,在要脸和逞强之间轻微地挣扎了一会,最后败给现代科技的力量,温顺地走进浴室。

      陈时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放到高处淋不到水的袋子里,弯腰开始挽裤腿:“你自己把衣服脱一下,放在旁边这个盆里。”

      昆仑刚琢磨着把上衣脱下来,背后从黑色的衣物中裸露出来。陈时把裤腿挽到腿根,抬起头直接被吓一跳。

      那片略显瘦弱的背脊上横着一大片疤痕,看这走向大概身前也是有的。

      什么资不资本的,他一下子就心软了:“你,你这疤怎么回事?”

      昆仑一惊,睡太久了,他都忘记了自己身上其实难看得很。估计是吓到陈时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随便扯个慌:“幼时没注意,不小心烫伤的。”

      陈时没说话,帮他把衣物脱干净,伸手拿下浴蓬打开水的开关,在自己手上先试了温度。热水器又轰隆隆响起来,吵得昆仑恨不得自割双耳。

      真正洗起来陈时才发现这伤疤比他想象的范围大多了,胸腹背脊、上臂大腿,几乎都有。这么小一个孩子口里的幼时,那得是多小的时候?

      陈时沉静在自己脑补的绑架、谋害家产等小剧场里,跟牵木头人似的,顺手还帮小少爷洗了个头。

      昆仑被热水器震得天灵盖发麻,冲击在身上的水流还是他根本没法沟通交流的死水,被陈时支使着抬手抬脚,还得分神记住热水器和各种洗浴液的用法。破天荒地觉得洗澡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他被陈时折腾完,打包请出浴室的时候已经算是魂飞天外。他瘫在沙发上愣神,以为这就是完了。没想到陈时又不知道从哪里折腾出个黑秋秋的黑管,在他耳边一吹。

      “呼————”硬生生把堂堂昆仑神已经飘在外的半个魂吹散了。

      凡人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陈时用吹风机把小少爷的头发吹干,还扎了个自己非常满意的马尾。精神上和肉/体上双重满足地拧开煤气灶,手脚利落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西红柿鸡蛋面。

      他煮完面,倒也没有急着叫昆仑来吃。自己快速洗个澡,洗净了一身油烟味,才把面从锅里捞出来,一大一小两个碗。面非常给面子,并没有糊成一团面坨坨,也没有很烫。

      “丢了半个魂”的小少爷接下来一段时间非常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对陈时家简陋的环境没有一丝异议。

      嗯,有钱人家的孩子果然好带。

      还是窗外那棵树,跟摇头似的,抖了几下树叶:“啧啧啧,时不比当初啊。”

      天地灵物算是彻底完了,堂堂昆仑都跟鹌鹑一样被人类崽子捏在手心里玩了!

      陈时还以为窗外开始起风,就把碗筷收拾干净,然后拉开窗户有合上纱窗,给室内通风散热。

      其实今天也没有很热,明明还是八月底该热的时候。

      难道要下雨了?陈时赶紧就把衣服洗了,挂在狭窄但是够晒衣服的阳台上。

      昆仑还没有从吹风机的威力中缓过神,趁陈时忙着就干脆闭目养神。陈时忙完回来,他还以为小少爷已经睡着了。

      吃住洗已经让金贵小少爷委屈了,陈时可不敢再让他在沙发上睡一宿。到时候董事长不得把他劈了。还好他床虽然没有八百平米那么宽,但是睡一个小孩加一个不算壮的成年人也不会很挤。

      陈时把昆仑抱起来向卧室走过去,掂了下重量,叹一声好轻啊。他把昆仑放到自己床上,昆仑虽然从闭目养神中惊醒,但因为陈时在他身边坐着就没有睁眼,安安分分地躺着。

      陈时其实还想再干点别的,但可能带小孩确实是太累了。他摁亮手机看了一眼,才九点半不到,年轻人的夜生活应该刚刚开始才对。

      他强撑着睡意给唐余发了个消息,说明天有事去她店里一趟。还没等到回复,身子一歪就靠着床头睡着了。

      昆仑默默睁开眼,反过来照顾陈时睡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把陈时一室一厅的“家”逛了一圈,不知道捣鼓了什么才又回到床上。

      这一大一小,一个躺着睡得安稳,一个打坐入定去消化白泽传给他的大千世界。

      一夜无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堂堂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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