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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乖巧昆仑 ...

  •   游乐场离唐余店里有点远,也没有直达的公交车,陈时就带昆仑多走几步路去坐地铁。

      早些年的时候昆仑也不是没见过凡人们挖地道,在某些地方甚至还家家户户都有地窖。有一段时间好多地方的土地天天跑过来哭,不是哭觉得自己觉得空虚不少就是哭自己觉得不堪重负。从他这里能一路哭到九重天去,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瞧凡人如今这恨不得入地三丈的架势,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土地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陈时买了票,牵着昆仑走到入闸机那里。他一开始还犹豫是不是俩人只要买一张票就够了,但还是决定让小少爷体验体验生活,买了两张。

      他把绿色圆币递给昆仑,又指着入闸机,一步一步教他怎么过这个机子。然后自己又亲身示范了一遍,就这么教会了昆仑君再入人间的第一个凡人技能——刷卡过闸机。

      过了闸机,陈时收好两个小圆片,带昆仑坐电梯下到候车点。等车的人不多,他俩就挑了个没人的门等车。

      地铁还看不见影的时候隧道里响起轰鸣声,昆仑一脸麻木地给自己罩了道屏蔽声音的法术。

      凡人怎么能这么吵呢?

      列车呼啸而至,灯闪了几下,两道门依次打开,陈时赶紧拽着昆仑上车。车上有些空荡,但位置上基本上都坐着人,位子还有但也不多。仗着昆仑看起还小,大家挤挤挪挪给这看起来像兄弟俩的挤出两个位置。

      昆仑屈尊臀安坐在别人坐过的地方,还没打量清楚这跟地龙似的车,就被高速行驶的列车装在肚子里带走了。

      别的倒也没什么,哪个神仙还没飞过,那速度还不知道比这快多少。

      但昆仑毕竟是初初醒来,颇有些魂不附体的症状。他今早醒来到现在除了那小半个肉包子,剩下进肚子的都是汤汤水水。

      于是他脸色发青,看起来就特别像晕车。旁边坐着的女性怕他是真的要吐,还委婉地再往另一边挪了挪。

      “陈忆明?”陈时接连喊了几声,昆仑都没有反应,还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抬头看陈时,“你晕车吗?”

      昆仑摇了摇头,抬手摁了摁太阳穴,闭起眼睛没说话。

      当然不是晕车,陈时喊他他没听见完全是一不小心把屏蔽声音的法术罩过头,连人声都屏掉了。但不舒服也是真的。

      陈时沉吟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要脸要强,不肯承认自己有一丁点弱点。于是他善(zi)解(zuo)人(zhu)意(zhang)地将“晕车”的昆仑往自己身上揽了一下:“今天起得太早了,你靠着我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昆仑其实没听清他讲什么,满耳还是轰鸣声作响,不可否认的是靠在陈时身上确实舒服些。他就真的闭着眼睛乖巧地靠着。

      列车这么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五六站,到了游乐场那站。陈时提前一站摇“醒”昆仑,两人下车去。紧接着昆仑复习巩固并拓展了新学的过闸机技能——投币出闸机。

      人类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就这么个小圆币,一刷一进就算付过钱了?比当年的铜钱交换还奇怪。

      出了地铁站,阳光洒落在树荫间。还不到十点,已经有点热。蝉鸣滋哇连成一篇,夹杂着稀碎的人声。昆仑撤掉了屏蔽声音的法术,略带好奇地打量着游乐园。

      他们这些神仙看人间的时候,尤其是他自己,会习惯性地去看这一片土地的“气”。说起来可能会比较玄妙,其实也就是能看出这片土地上的生物的喜怒哀乐对这篇土地的影响。

      这一块地的气看着有些虚浮,但实实在在的是能看得出来是“好”的,也就是在这里人们快乐的比较多,苦闷的比较少。

      陈时让昆仑待在树荫下等他,自己到售票口去买票。买了一张成人票一张半票。

      顶着8月底还算烈的太阳,两人检票进了游乐场。上午人少一点,没有人山人海那么夸张。不过人也不少,有带小孩出来玩的,有情侣手牵手体验人生甜蜜的,还有组团出来疯的。

      陈时自觉自己是属于第一类的,又考虑到昆仑在地铁上看起来像晕车的样子,第一个游乐项目选择了旋转木马。

      众所周知,游乐园的游乐设施大体可以分为两类:寻求刺激类和看起来很无聊很弱智但对恐高恐刺激人士友好类。

      旋转木马就是第二类,这里聚集着小屁孩,情侣,自拍的小姑娘以及某些看起来一脸不屑但只能玩这类设施的人士。

      刚好旋转木马结束了一轮,机器温和地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缓缓停下来,工作人员打开栅栏让上一批游客离开,另一边则开始排队检票进场。

      就这么排队的功夫,陈时还遇到了半个熟人。是前两天在公交车上的那一对祖孙,他还有印象,孙子叫静静。那小孩穿的还是那件黑色的印着某知名黄色电老鼠的t恤,被老太太牵着,看着一脸不爽的样子,大约是不太愿意玩这个。

      老太太很快也看到陈时,笑着冲他点点头。人流前后动了一下,四人很快就凑到一起,寒暄了一下。说是寒暄,也就是互通了一下姓名。

      老太太姓单,单名一个如字,小孙子姓严,叫严业,小名静静。今天也是趁着有空带孩子出来玩玩。陈时没有多问,秉着礼貌通了姓名,打了招呼。

      昆仑在陈时的示意下乖乖叫了声奶奶好,严业还是没礼貌的样子躲在单老太太另一边不看陈时。严业还小,工作人员要求必须由家长陪同,陈时就顺便请单老太太照顾一下第一次玩的昆仑。

      昆仑连天马都骑过,还在乎一个小小的涂得花里胡哨的假马吗?

      但架不住这假马外面还围着一大群人,大多是家长,手里要么是拿着手机要么是捧着相机,一边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一边咔咔咔一顿拍。

      昆仑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浑身僵得跟门板似的。跟别的小孩快乐的表情,格格不入。

      这不是在玩马,这是在玩他,跟那长安街头当年玩杂耍的场景一模一样。

      陈时受旁边人的感染,逮着昆仑转过来的时候也拍了一张照片。刚好把旁边那对祖孙也框进了画面,于是这张照片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右边的小孩绷着一张冰霜脸眼神无助,左边的小孩臭着一张晚娘脸看起来恨不得炸了游乐场,中间站着个慈眉善目的清瘦老太太扶着左边的木马角。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严业就吵着不干了:“我不要玩这些了!接下来我不要去玩小熊薇妮和她的朋友!”

      “那你想玩什么?”单老太太无奈地蹲下来。

      哪知这小子冲天一指:“我要玩那个!”

      头顶一辆过山车带着一车尖叫人呼啸而过。

      昆仑:“······”

      “那个也行!”严业又反手一指,指了一间放着阴间音乐的屋子,是鬼屋。

      陈时:“······”

      这小屁孩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你敢玩人家工作人员还不敢放你俩进呢。

      单老太太还是温声细气地哄:“我们以后再玩好不好,现在你还太小啦静静。奶奶又太老了,我们玩那个不安全,不能给人家工作人员添麻烦对不对?”

      本以为这小孩会继续发脾气,谁知一转脸他就蓄了眼泪在眼眶里:“可是我真的不要再玩小熊薇妮了,我们玩点别的吧奶奶。”看起来异常委屈。

      陈时对这变脸速度叹为观止,不知从心底哪一块地方冒出来一点点的同情心:“要不然这样吧,我带他玩吧,单奶奶。”

      单老太太看着委屈的孙子,又看看陈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陈时在鬼屋和过山车之间选择了过山车,就决定去问问工作人员,能不能一拖二。

      昆仑看着陈时坚定的步伐,和远处重新开了一轮的过山车,想了想刚刚坐过的地铁,非常机智地退后一步,牵住了单老太太的袖子。

      陈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陈···哥哥,我留在这里陪单奶奶吧。你带···”昆仑低头看看严业“严弟弟去玩。”

      严弟弟异常不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才弟弟,你全家都是弟弟。

      陈时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严业拉着跑远了。昆仑乖巧地跟着单老太太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坐下等他们。

      玩过山车的人挺多的,等轮到陈时和严业,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陈时坐上车,有点不放心地看看昆仑,看到他还坐在原地看着这边,就冲他挥了挥手。

      过山车开动,陈时紧紧抓住坐在他旁边的严业。一车的人很快就尖叫起来,紧接着天旋地转。但是严业没有尖叫,陈时顶着迎面扑过来的风撇了一眼他,发现这小子非常兴奋地瞪着眼睛,嘴角
      笑得异常灿烂。

      陈时:“······”

      难怪不愿意去玩“小熊薇妮和她的朋友”,玩旋转木马都是真的委屈了他。

      过山车对于陈时来说,比他想象的刺激,但也比他想象的无趣。

      可能大家都在尖叫实在是太吵了,心里又模模糊糊觉得哪里不太舒服。天旋地转一圈下来,脸色有点发白,被严业无声地嘲笑了。

      可能这小屁孩还想再来一轮,陈时坚决地把他拉到了单老太太面前,跟人质交换似的把昆仑换回来。

      他从心底觉得还是安安分分、乖乖巧巧的有钱人家小少爷来得顺心。

      单老太太为了表达感谢顺带安抚严业,从路边的冰淇淋摊买了三只原味的冰淇淋,三人一人一个。陈时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迫不得已地收了。

      严业小屁孩拿着冰淇淋看起来今天是玩得高兴了,凑口袋里摸出来一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糖塞给陈时,就跟单老太太走了。

      陈时带着昆仑在原地舔完冰淇淋,冰冰凉凉入口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昆仑跟着有样学样,毫无教养地坐在路边吃完冰淇淋。

      陈时正惬意地准备带昆仑继续下一样游乐项目,刚牵起昆仑的手,就发现昆仑的手背上起了一片红疹。

      再抬头看脸,跟某知名天敌动物动画片的某一集里似的,迅速起了一片小红点,在陈时脑海里甚至带上了背景音。

      偏偏当事人还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陈时:“怎么了吗?”

      陈时吓也要吓死了,立马掏出手机给白泽打电话。

      昆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起了红点,不疼不痒。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冰淇淋摊,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好在陈时这通电话并没有打通,系统女声表示对方已关机。

      估计是在开会,陈时愁死了。

      “你是对冰淇淋过敏吗?”

      过敏?

      昆仑认真地点点头。

      陈时挠挠头:“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昆仑看看布满红点的手,摇摇头

      “算了算了,不玩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昆仑又摇摇头:“过一会就好了,不用去看大夫。”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以前也这样,没有大碍的。”语气十分平缓冷静。

      陈时只好信他,找了个休息区带他坐下,怕吓到别人还特地找了个角落。

      的确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冰淇淋里含有人工化学食用香精,而昆仑作为千年前就沉睡的干净天地灵体一时间对“非灵物”有非常强烈地排异反应。

      看起来就特别像,过敏,也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过敏。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偏偏他醒来之后第一样食物是陈时烧的西红柿鸡蛋面,第二样是山臊的包子豆浆,第三样是唐余的奶茶。

      第一样是因为实在是简单,后面两样那都不是人做的。白泽临走前又忘了叮嘱这个事情,就导致昆仑是个金贵蛋的形象在陈时心里从此根深蒂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乖巧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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