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脱贫日常》千里之行

26、大单子

　　自那天恍恍惚惚地被赵思成送回家后，一连几天，李长柳都有些不在状态。

　　放下手里切得大小不一的米果，她暗自吐出一口气。心下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想着，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都要魔怔了！

　　旁边的小妹奇怪地看了眼身旁的大姐，抬起手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姐姐，你最近不舒服吗？去休息一下吧，只有这一点点了，我一个人就能切完。”

　　看着懂事的小妹，李长柳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说罢，她抬起头看向院子里，麦子和豆子正在裹着粽子。

　　张景来关闭学堂去了州城，他们也就留在了家里帮忙打点店里的生意。有空的时候，李长柳会让他们教自己和小妹识字写字，学会这些，以后行事就能方便许多了。

　　“柳丫头在家吗？”
　　院门突然被人敲得咚咚响，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李长柳走出厨房，扬声问道：“我在，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我是你阿蓉嫂，有个外村人在找你呢！”

　　李长柳心下狐疑，自己除了开店，平时都不跟外村人打交道的，会是什么人找来村子里呢？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拉开大门，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沈氏，问道：“嫂子说有人找我？长什么样的？”

　　沈氏指了指身后的人，说：“这不就是？”

　　李长柳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色锦绸身材圆胖的中年男子站在沈氏身后，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

　　“你是？”李长柳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她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确定不认识这人，便不敢随便将他迎入院里。

　　那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脸上一笑便一翘一翘的：“我姓周，是县城锦味食铺的掌柜，听说你做的吃食十分特别，而且很是美味，想来看一看。”

　　李长柳这才恍然，难道自己开的千里香这么出名了吗？

　　她扫了眼面露艳羡的沈氏，打开院门，侧身将周掌柜迎了进去，又拿了几个包好的生粽子塞给沈氏，低声道：“谢谢嫂子引路了，这几个粽子就送给嫂子当零嘴了。”

　　沈氏推拒了几回，最终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连连夸了她几句这才离去。

　　李长柳回到院子里，只见周掌柜正坐在麦子和豆子身旁看着他们包裹粽子，脸上带着讶异的神情。

　　“家里简陋，只好委屈周掌柜将就一下了。”李长柳端来两杯荞麦茶递给他和那名少年，“不知道周掌柜是听什么人提起的我？又如何知道我住在李家村？”

　　周道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他笑呵呵地抿了口香气四溢的荞麦茶，很是认可地点点头：“这茶别有一番滋味，不错！”

　　他打量着这个农家小院，越看越觉得欢喜。

　　小院的确简陋，不过很干净，不像刚才惊鸿一瞥中看的一个农家院子那般，满地鸡鸭粪，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而这里，布置得十分舒适，尤其是靠着围墙种着的那一排绿油油的不知名的藤蔓，上面已经结了几个小果，瞧着很是讨喜。

　　“我是肖松的姑父，上次他来我家时带了些礼品，礼盒漂亮，里面的东西更是不错！所以我跟他要了你的住址，就是想上门与你谈点生意。”

　　周道生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而轻视，相反，他很郑重。

　　年纪轻轻的就能把一个偏僻得无人知晓的小食铺打理得红红火火，可见不简单啊！

　　“哦？”李长柳秀眉挑起，黑亮的眼睛深深地打量着这个笑得和和气气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周掌柜想怎么做这笔生意呢？”

　　“简单，我听说你店里的鱼丝都是四文一碗，十五文一斤，米果都是两文一袋，还有其他种种，我就按你店里的价来订货如何？”

　　这可是笔好生意啊！

　　李长柳暗自吃惊，她按捺激动，脸上不动声色道：“那么如何结算呢？”

　　看着脸上不露分毫的丫头，周道生更是满意至极：“银货两讫。”

　　两人对视良久，李长柳这才缓缓点头：“契约呢？”

　　好在这些时间她跟着麦子和豆子恶补识字认字，如今才不会露馅。

　　她与周道生又商量了许久怎么提货，时间如何定，货如何验之类的细节，才让麦子他们拿来笔墨纸砚，拟了契纸。

　　送走周道生父子，回来看着桌面上墨迹未干的契约，李长柳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喜上眉梢。

　　“姐，太好了！”豆子跳了起来，欣喜若狂。
　　“我们有钱啦！”小妹双眼如星，亮晶晶。
　　麦子也在一旁笑得灿烂。

　　李长柳小心翼翼地将契约以及他刚刚给的十二两银子放了起来，这是刚才她把存货卖给他换来的钱。

　　她回头朝几个弟弟妹妹笑道：“今晚，我们加餐！”

　　*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李万全家里。

　　周道生明显对鱼丝情有独钟，既然主打鱼丝，那她就必须确定原材料能供货充足。

　　李万全虽说是捕鱼能手，但是现在的鱼都很难捕，而且鱼塘里面的鱼也基本是些刚放下去的鱼苗子，长成大鱼还得等上好几个月呢，所以他们必须想出其他的法子来。

　　“我说你们在愁什么呢！”小陈氏看到大眼瞪小眼的两叔侄，不禁失笑道，“咱们村里没鱼捕没鱼卖，难道就不知道去邻村找吗？”

　　李万全一拍脑袋，猛然惊起：“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每天去邻村找大鱼，一村一村去找，肯定不愁没鱼买了！”

　　李长柳点点头，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为了保险起见，李长柳和他也签了契约，这么一来，两人也算是正式合作了。

　　小陈氏看着李长柳，忽然问道：“眼看着柳丫头的生意越做越大，不知帮手够不够？”

　　她笑着指着自己问道，“你看我怎么样？虽然宝儿现在还小，但是我可以托我嫂子帮忙照看一下。”

　　与李万全打交道这么久，李长柳对小陈氏也有了很深的印象。

　　想当初她向李万全第一次订下百斤大鱼时，李万全还有些不相信，倒是小陈氏满口答应了下来。转头便帮着李万全去找鱼捕鱼了，在夫妻两人的努力下，不过三天时间，百斤大鱼就送到了自己院子里，而且都是成色极好的大鱼！

　　后面几次，也大多都是小陈氏在拿主意，还从没出过什么纰漏。

　　想到此，李长柳欣然一笑：“婶子能来帮我，我十分欢迎！”

　　与小陈氏又拟了张契纸后，李长柳这才满脸笑容地从李万全家里出来。

　　“哟，柳丫头在这儿呐？伯娘找你好久了呢！”

　　她抬头望去，只见余氏身后跟着李英子，手上拉着李小苗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