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当代教》轩辕旖旎

3、这样的门生

　　楼刻来后，聂渊一直对外称他是故人的儿子，托自己代为照顾。其实不用楼刻说，他也知道楼刻肯定是莫以歌的儿子，这小子手上那个刻有家徽的手环，可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楼刻看着一副富家少爷的样子，但打理起聂渊的日常起居来倒是得心应手。
　　聂渊和楼刻都住在东凰殿。聂渊住在后殿的风来居，楼刻住在旁边专供弟子居住的偏殿。每日没等聂渊起床，楼刻就端着一壶热水，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放在房中的桌上，又轻轻关上门离开。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聂渊差不多醒来的时候。
　　聂渊每日起床都会喝一杯热水。以前都是聂渊自己晚上先准备一壶水，早上起来烧热了再喝，现在可有现成的了。衣服换下来不用说，楼刻一定会收走洗干净，并且准备好第二天穿的衣服。诺大的东凰殿也不用他打理了，楼刻一条龙服务全包了。刚开始聂渊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就习惯了。
　　楼刻对他的照顾简直是按瘫痪在床的病人标准来的。连水果都是剥好，或者切好递到聂渊手上。聂渊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幸福来得太快，聂渊心里美的差点唱出声来。
　　光明峰内是设有食庐的，每日也有新鲜水果蔬菜送上山。太叔仪带着修炼结束的一群人与聂渊楼刻一起在食庐会和用餐。不过菜的味道自然不如大门大户自家小厨房好。这里都是修行者，食物大多都为素食。太叔仪倒是很习惯，按他的体质每日吃一餐喝点水也能正常过活。
　　聂渊心里更是欢喜，这样喝西北风都能长大的门生最好多来点。其他人就受不了这样天天吃草的日子。
　　白元央皱眉道：“每天吃菜叶，我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其实聂渊也受不了天天吃这样的食物，只是不好当着门生说而已。这里也没有规定不能吃肉食，只是修习之人大多会辟谷，或者戒油荤，渐渐形成习惯多以素食为主。
　　楼刻想了想道：“白师兄既然想吃肉，那我们晚上去后山抓兔子，这后山兔子多，溪里还有鱼，我来给大家烤东西吃，督导你说可好。”楼刻和面前这几个人相处融洽，很快就混熟了。
　　楼刻对每个人都很尊重，有事都会抢着做，人又风趣幽默自然讨大家喜欢，不过主要原因聂渊想：还是人长得好看。楼刻望着他，一脸笑意，好像知道他肯定会答应。每个人都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他，果然聂渊假装没有办法道：“好吧，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众人一郑窃喜，白元央更是对着楼刻抛了个媚眼，楼刻也毫不吝啬的回了一个……
　　傍晚，众人就迫不及待的往后山去。一路上就做好了分工。牟流觞，白元央和司徒沐风，赵紫舒四人抓兔子，白元魁和太叔仪负责抓鱼。楼刻和聂渊找了个溪边的空地开始生火。楼刻笑盈盈地说：“督导您坐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聂渊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这群人。
　　不远处太叔仪用手轻轻一挥，水面起了一道风韧，一条鱼凌空飞起，白元魁跃起一脚正好把鱼踢到了岸上。两个人动作连贯配合得天衣无缝。白元魁和太叔仪性格都比较稳重，太叔仪话不多做事一板一眼，而白元魁相较之更圆滑一些，两人私下关系很好，修炼中遇到问题也喜欢相互探讨一同解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批门生中最强的就是这两位了。
　　楼刻手脚麻利地生好火，从手环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的匕首，开始杀鱼。这刀柄上镶有一颗红色的珠子，夜幕下会发出隐隐约约的光，看来是价值不菲，真是暴殄天物。有时候聂渊真想不通，一个大少爷有福不享，偏偏喜欢跑到这里来伺候他这个没半点用的闲人。山中的夏日并不是太炎热，夜间有风刮过，比空调舒爽很多。远处传来一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不多时就飘来一股烤鱼的香味。
　　楼刻叫住溪边的太叔仪和白元魁，让他们不用抓太多鱼，一会儿还有兔子。他们便停了手，往火堆走来。楼刻带了壶米酒，用竹子做了几个杯子给大家倒上，首先递给了聂渊一杯。聂渊接过来尝了尝，竟然还挺好喝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看抓鱼的两人回来，楼刻也赶紧递给他们两杯，犒劳犒劳这两个人。见太叔仪有些犹豫，楼刻笑着说：“师兄放心，杯子洗干净了才倒的酒。”太叔仪有些诧异：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些洁癖的？不过，还是接过杯子淡淡的道了声：“多谢了。”楼刻笑了笑，转身接着烤鱼去了。
　　可能闻到了香味，其他人也纷纷走了过来。手里还一人提了只兔子。鱼也差不多都烤好了，白元央首先抢过一条鱼狼吞虎咽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脸上粘了东西也没在意，太叔仪有些看不过去，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脸有东西，擦一擦。大家一看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白元央当然也知道。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亲了太叔仪的脸颊，还装作娇羞状说：“讨厌，这么多人还要人家亲你。”一片鱼鳞还粘在了太叔仪脸上，太叔仪也没想到会这样，顿时耳朵就红了。
　　白元魁一脚踢在白元央屁股上，忙给太叔仪说道：“我这弟弟都是家里人惯的，皮得很，太叔兄抱歉了啊！”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叔仪的脸一郑青一郑白的很是好看，其他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有时候看着一个一本正经的人被这样捉弄，尴尬的样子其实真的挺好玩的。
　　聂渊也跟着被逗乐了，有那么一瞬间聂渊觉得：其实一直都这样也挺好的，虽然自己在这里无依无靠。一转眼也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如果没有来这里，自己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毕竟自己是医科大学毕业，家里庭条件上佳，毕业后当一名医生，有稳定收入，自己也还算好看，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娶妻生子，然后平淡的过完一生。可是来到这里，他还是形单影只，并且再过十年他还是单身，楼刻还告诉自己七年后他可以成尊者。这七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呢？要知道尊者不光是要有几十甚至上百年的修为，经历无法预料的劫，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成为尊者的。短短七年，是要把自己蒸了还是煮了才能成尊的呢？聂渊想想就觉得背后发凉。以前的自己吃个大片的药都要喝一壶水，又怕疼得要命，如果可以他不想历什么劫，也不想成尊。
　　兔子刚处理完，需要烤一会儿。赵紫舒道：“在这里干等着好无聊呀，楼哥哥，不如给大家唱首歌吧，听说你模仿人别人的声音可厉害啦！”
　　楼刻笑道：“我怕模仿不好，你们要笑我。”白元央道：“怎么会？上次你模仿牟师姐的声音，简直就是同一人。”
　　聂渊饶有兴趣地说：“你母亲就有模仿各类声音的绝技，想不到也传给了你，模仿一个来听听吧。看看你有没有得到你母亲的真传。”
　　楼刻不好意思道：“那就献丑了，不知道唱什么好？”司徒沐风道：“那就唱首《琵琶行》吧，大家都听过，又比较简单。”这首《琵琶行》是玉音楼的主人袁心知所作。因为曲调优美歌词易懂，基本上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听过这曲子。据说这袁心知早年是一个才女，因等不到心爱之人，便干脆自梳不嫁，建了这玉音楼，专教人琴棋书画。尤其是这琵琶是一绝。
　　楼刻点点头说：“那我就试试吧。”开头是一首诗：“青山素雪送君归，莫敢问君何时回。乌蓬烛火泪人催，把酒一壶三盏醉。只道月明江水寒，琵琶一曲寄相思。”所有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连连叫好，这几句用女人腔吟出的诗，幽怨中代有一丝柔情，很有一番味道。
　　后面楼刻就开始唱了起来，大家都目瞪口呆，掌声突然就停止了，聂渊道：“是我听错了吗？还是以前听过的是错的？”真没想到，一首歌下来没有一句在调上，声音倒是有模有样。天呀，这孩子浪费了多好的一个天赋呀！
　　聂渊对楼刻道：“这唱歌的天赋可能随了你爹。”大家又是一郑哄笑。楼刻一脸憨笑喝了口手中的酒道：“不擅长唱曲，让大家见笑了。”也很正常，聂渊想，自己也不喜欢钢琴，本想学画的，结果还不是被逼着学了十年钢琴吗。到了这边也没有幸免于难，师尊也要自己选一样乐器修习，聂渊选了笛子，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笛子轻便，学起来也简单，要是有木鱼可以选的话，他一定选木鱼敲。
　　聂渊从怀中掏出了一支黑色的笛子，缓缓地吹了起来。这笛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声音比一般的笛声要低一些，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一群人没有人说话，静静地听着，仿佛时间静止一般。虽然不喜欢，但是聂渊对音律真的很有天赋。月明星稀，寂静的夜只听见低沉悠扬的笛声缓缓萦绕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