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告别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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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沙耶从睡梦中惊醒。
有什么正在发生。
一股寒潮掠过情感光谱，恐惧的嘶吼在遥远处回荡。
这股力量似乎在呼唤着来自异域的宇宙少女，召唤她加入阵营。
但她没有动摇。
——恐惧比意志力更强！
那个声音不断重复这一点。
“我知道。我也从来不曾否认过这一点。”
但她还是拒绝了。尽管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因为哈尔相信我也可以成为在黑夜中点亮灯光的那种人。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说过……我曾以为一个人的天性是无法改变的。但迪克告诉我，一切都只在于我自己的选择。现在，我也想试试看，尝试去做出我自己的‘选择’。”
——你会失望的。
“或许吧。”
地球之外，浩浩荡荡的塞尼斯托军团正朝海滨城袭来。连接科瓦德星的通道打开后，反监视者也随之降临了。
这座好不容易重建的城市总是那么的多灾多难，马上又要面临一次艰难的挑战。
看着闪烁黄绿灯火的天幕，沙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胸前悬挂着的绿灯戒。可当她犹豫再三，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要摘下它，重新戴到手中时，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非要与这个蠢地球共存亡？！”
“我以为你被关在欧阿……”
“哼，那里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此人正是至尊小超人。
塞尼斯托将他从高科牢放了出来，诱使他加入到黄灯军团，共同参与到毁灭绿灯军团与地球的计划中。
考虑到长期待在红太阳监狱、充能不足的情况，至尊小超人还在反物质宇宙的科瓦德星收获了一套反监视者同款充能装甲。所以这一次，他们可谓是有备而来。
糟了。
沙耶暗道。
为了应付黄灯大军，绿灯军团主力全部集中在了大本营欧阿星，小蓝人们怎么也没想到塞尼斯托军团的目标居然不是全宇宙的中心——欧阿，而是多元宇宙的中心——新地球。
好在地球绿灯侠还苦苦支撑着，哈尔·乔丹也正在竭力解救被困在视差怪身体里的同伴凯尔·雷纳。
“已批准使用致命武器。”
无数枚绿灯戒响起了回应。
看来守护者也不完全是没有脑子。他们很快就修改了欧阿之书，让灯团拥有了足以反击黄灯的必要条件。
这一边，少女和男孩也激烈地战斗了起来。
“你不觉得你手上这黄光在绿灯军团之中显得很刺眼吗！”至尊小超人嘲讽着沙耶的反复和犹豫，“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属于他们当中的一员呢，你不觉得好笑吗！”
她认真地挥出拳头：“不！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是为了灯团，也不是为了小蓝人，我只是要保护我的家！”
“这不是你的地球！它根本不是！”
“闭嘴。”
沙耶的战斗力超出了想象。当她放开所有的拘束，不再收手，畅畅快快地将力量施加在这名始源地球的氪星人身上时，充能装甲便很快出现了裂痕。
可她依旧无法将对方彻底打趴下，只因为黑夜即将过去、朝阳马上升起。
她不想站队，也不喜欢这样……但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往往要做出选择。
选择了一边，就代表会放弃另外一边。
“你知道吗，始源地球很好，它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很多回忆。甚至我之所以成为女性，成为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出于我在那个地方做出的最初决定。它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让我开始渴望拥有爱。”
但是——！
“这个地球有那些特别的人存在……有与我结下了羁绊的人们，他们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们。以前，哪里都没有我存在的地方。我没有故乡，可是他们让我拥有了新的容身之所。所以，克拉克，有这些人存在的地球——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地球。无论如何，我都想要保护这里、我的家。”
太阳升起了，至尊小超人的战斗力也随即飙到了顶点。可这不代表他可以稳操胜券。
只见少女的躯体如泡影般融化在了黄色的光点中。与此同时，至尊小超人也察觉到了危险。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自诩为最强大的超人/超级男孩，也从来不把其他宇宙的超人放在眼里。即便是超级男孩康纳和地球二老超人的同归于尽，也没能带走他。这更加证明了他的特殊之处，谁都无法将他战胜，顶多只能放逐或囚禁。
但这一秒，他突如其来地感受到某种……恐惧。
漆黑的暗影笼罩在沙耶的周围。
她已经解除了拟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不能称之为“她”。
诡谲而神秘，隐藏在黑幕背后不停涌动着的巨大怪物，令人无法直视。可以直面感受到的，只有肉状物拼凑的怪异，以及粘腻的移动声。这都像是另一个层面的审美造物。
随后，猛烈的攻击直击心灵。
恐惧击中了至尊小超人。他直接破防，被触手远远地撞开，狠狠砸穿了建筑物。下一秒，怪物突兀地出现在他倒下的地方，又卷起对方，在不断攀升的高速移动中发出了宛如核爆的冲击。
这一系列操作搞得至尊小超人狼狈不堪，但沙耶明白，这远没有结束。他不会这样轻易地倒下。
可它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
因为整个多元宇宙在排斥着它的显现。尤其是地球，身处其中，抑制最为明显。哪怕只是释放了这个形态冰山一角的力量，都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少女在迷雾中重新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着曾经的老友、如今的对手至尊小超人，而是将视线飘向了远方。
火速赶来的守护者甘瑟举起移动灯炉，将视差怪一分为三，重新关回了绿灯能源之中。而另一批小蓝人也来到现场，只不过他们的关注焦点在至尊小超人身上。
“我们带来了最终手段。那是比恐惧更为有效的情感实体——离子鲨。”
这番话，他们却是对沙耶说的。
她攥紧了胸前的灯戒。
迷茫和心虚交织在心中。
少女从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明明是知道的……她所使用的绿光、是彻头彻尾的伪物，是她将周围已有的情感光谱进行过滤筛出、提取仿制出来的伪物。
那不是真正的意志力。
因为从始至终被本能支配着的沙耶、不可能明白什么是意志。她从来没有做出过属于自己的决定。
“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在欧阿之书里……”
沙耶情不自禁地问道。
但她知道自己不会收获那个答案。
“算了。”
她低下头。
只要守护者不妨碍自己，保持现在这种彼此相安无事的状态就行了。
克拉克说的没有错。她确实不属于绿灯军团，没有人比她自己最为清楚这一点了。
带着这份矛盾的心态，少女缓缓地扯下了戒指。
然后，戴在它该有的位置上。
“即便一次都好，我也想挺起胸来、正大光明地使用它一次。作为能够让他们为我自豪的——正确的一方！让他们看到我有点长进、有所成长的模样！”
翡翠色的光逐渐包裹住了沙耶。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使用这份力量时的情形。罗宾遇到了危险，而她便在那时吸引了一枚绿灯戒。
“这是我做出的选择。”
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而是不抱目的、单纯只是为了守护什么的感觉。
现在，也是如此。
顷刻间，离子鲨发出了鸣叫。
冲天的光芒将沙耶覆盖。
——每个人都拥有着能够做出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即便是她那样的存在，说不定也是能拥有的。
“不过话说回来，生来危险的怪物，却渴望成为正义的‘超人’……听起来不是个很浪漫的故事吗。”
微笑着的少女闭上双眼。
与此同时，象征意志力的灯兽笔直地冲向她，融入了她的体内。
“再见了——”
当她再度睁开眼，彼时的视差魔已经成长为了离子鲨的宿主。
这是对于昨天的告别仪式。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告别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