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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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方形的棋盘上被整整齐齐分成64个小格。深浅的格子相间分布，立体棋子在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
黑色的王被白棋步步紧逼，再无可退。
“stalemate。”坐在软椅里的黑方棋手两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从容的笑道，“又是平局啊。”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方棋手甩了甩五指，神容疲惫。和对方的对战显然让他精疲力竭：“和您对战，平局就已经是极限了。”眼似是无意的瞥了眼对方，倦容不是作伪。
“没有放水吗？”森鸥外调侃。
“是您放水了吧。”夏禾叹气。
心照不宣的选择平局什么的……
哎，心累。
穿着燕尾服的侍从在休息室内分发待会儿的舞会的道具。
“两个先生，舞会即将开始。可以前往中央大厅了。这是两位的面具和斗篷。”服务生向二人递出包裹严实的布袋，恭敬地鞠了一躬后，尽职尽责的走向下一位客人。
“走吗？”森鸥外把包裹拿好，笑眯眯的看向对面的夏禾。夏禾瞥了眼棋局，娴熟的将所有旗子收好，摆放整齐。
在确定所有棋子的摆放都一丝不苟之后，夏禾点头：“走吧。”
森鸥外对夏禾的行为没有进行任何的评论。
在前往宴会之前，他们需要先回房间换上正式的礼服。在登船之前，相关人员提醒过船上会有宴会举办，二人都提前带了礼服。
在房间里，两人打开包裹。
布料下，暗色的同款厚丝绒大斗篷和威尼斯面具露出一角。
华丽的面具足以遮住整张人脸，只在眼睛的部位留出空白，而且用特殊材质的布料遮住了，让面具下的人能看清外界的同时，给直视面具的人若隐若现的美感。
面具是随机发放的，男女款式一致，都带着威尼斯独特的诡谲风情。以金色和留白打底，搭配上银、黑、红等许多其他颜色。一眼看上去，只觉得糜丽而鬼魅。
森鸥外抖开斗篷，感慨：“穿上去就真的认不出人了呢。”他歪头，看着夏禾，“要不要赌赌看？”
并不想在人群中找对方，只想在角落里自闭的夏禾含糊的“嗯”了声。
“不想的话，拒绝也没有关系哦。”
“啊，不。”夏禾一个激灵，瞬间端正了态度，“那赌什么呢？”
“先找到对方那个人……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怎么样？”森鸥外显然笑的不怀好意。一个大坑明晃晃的挖在地上，只等路过的人一脚踩空，踏进去。
难得被直接的挖坑的夏禾觉得自己PTSD要犯了。
他强笑着点了点头。
——认人而已，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身为长者，森鸥外提出让夏禾先出发，自己则在十分钟后前往会场。夏禾披着斗篷，戴好面具走了。至于身后那位狡猾的人是否会遵守规则，就不是他能干涉的事情了。
遵守，则我幸；不遵守，则我命。
——凭夏禾对森鸥外微薄的了解，这位靠谱的大人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违法规则的。毕竟，这种十之八九会胜利的游戏，若是再作弊，就真的没有什么玩头了。
实在不行，就在人群中躲躲。
自暴自弃的夏禾戴上黑手套，将确保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后，才缓缓的步入会场。
明亮的欧式吊灯悬于中央，不知是真是假的水晶垂落，折射出耀人的光彩。四周摆放着烛台，白蜡烛的顶端被引燃，火舌摇曳着身姿，蜡油顺着蜡烛光滑的体表滑落，汇在底部的凹槽。浅浅的蜡油宛若模糊的镜，扭曲着烛光。
本以为不会被人认出，哪里料到刚刚入场就有一位先生托着酒杯朝他走来。
“您好，夏先生。”套着暗色斗篷，戴着金面具的人朝夏禾颔首，同时微微举起手中的高脚杯。浅色的气泡水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内壁上的泡沫颤了颤，脱离透明的玻璃，缓缓地浮向自由空气。
滚圆的气泡再变大。在接触水面的那一瞬间，“啵”的破碎。像极了追求极致自由的人的下场。渴望逃脱强压与外力，却遗忘了自己早已习惯深海，又如何能浮出水面。
夏禾默然不语，只举了举酒杯，算是回应。
这位不速之客是年轻的男性声音。如果没有记错，应当是那位毛姆先生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夏禾落落大方地以自己的本音询问。比起问“如何认出他”这类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不如直接切入正题，开门见山。
反正，“识人”这类能力防不胜防。
夏禾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半阖，语气是十足的冷淡。
如果利用和这个人对话来躲开【他】的话……不是不可以，但【他】会生气。
“……啊。”毛姆盯着夏禾，勾起礼貌的笑容，“我只是想来问问。”
“为什么你身上同时有着浑浊和澄澈的气息？”仿佛灵魂和□□割裂，被强行冗杂成混沌的存在。
黑色斗篷下，银色的锁链顺着毛姆的手臂，缓缓的爬上他的手腕，软软的搭在他的虎口处。锋锐的金属尖端小心而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手背，传达出一种喜悦而迫不及待的心情。
毛姆无视自家异能的自作主张，面具下的脸带着纯粹的好奇。没有善恶之分，只是出自人性本身拥有的探索欲。
“呐，夏禾。”他顿了顿，“能为我解惑吗？”话音未落，金属锥体翘了翘，尖芒直指夏禾。
危险的气息在刹那间弥漫。
却在下一刻被毛姆掐住锁链关节的手捏散。
早已料到对方并无恶意的夏禾镇定自若。
“关于这一点嘛……我也不清楚。”夏禾耸肩，俨然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
——前世是犯过杀戮之罪的恶人什么的，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面具下，青年自我唾弃。
香槟的气泡颤颤巍巍，纠结良久后，艰难的从杯壁上脱离。然后，在触及自由的那一瞬间破裂，化为点点水雾，散了。
——获取梦寐以求之物的同时，便从此世消逝了。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四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