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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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夏禾所言，森鸥外那种祸害不遗臭百年简直对不起被他坑害过的世人。川端康成耸了耸肩，承认刚才所说不过是玩笑话。事实上，“死亡”的森鸥外脱离了港口黑手党，将首领之位继承给干部太宰治，在将伤养好后便准备离开横滨。
闻言，夏禾松了口气。可没过两个月，他又不得不屏住一口气，去和某个他一直逃避的对象朝夕相处。作为被某人坑害过的世人之一，夏禾一点都不想和对方在同一艘船上度过14天。
和川端康成一起住了两个月，这位习惯独居的男性瞒着朋友给他订了船票。是两个月后的船票，双人舱，从横滨开往旧金山。他还提前买好了从巴拿马共和国的阿斯宾华尔前往纽约的船票。
接下来的旅程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战争刚结束没几年，正是经济恢复的时期。太平洋上的航运线路繁忙，船票并不好定。为了不辜负好友的这一番心血，夏禾顺从他的想法再次出行，走向横滨的土地。
“回来之后，去横滨的圣玛利亚学院教书怎么样？”川端康成站在院子里，向门口的离人提议。
“就是你那个的家族产业？”
“对。”
并不想留在横滨发展的夏禾没有同意，但也没把话说绝。只是模模糊糊的留了句“等我回来再说吧”，就提着轻飘飘的行李离开了。
就看行程，大概是先去美国，然后路过巴拿马前往纽约，最后去欧洲一游，然后回归。回归的路上还可以去中东逛逛，说不定能和那位突然出现的人碰上。
提着行李上了船，看到同房间的舍友时，对朋友并不设防的夏禾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他提着行李看着舍友，在内心叹了口气。
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黑发男性坐在床沿。他里面穿着服帖的衬衣与长裤，笑眯眯的看未来14天的舍友。
“你好，我是森鸥外。”他言行优雅。
“我是夏禾，您好。”夏禾朝他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悲惨的命运。他自然地将行李放到一旁空着的床上，打开床尾处靠墙钉着的属于自己的柜子。
房间较为宽敞，有两张并排放置的床，各自的简易小桌板、床头柜和钉墙面上的储物柜。此外还附带有一个阳台和独立浴室。现在两块公共领域都较为干净。等两位把各自的用品放上去，估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洁了。
不，也不一定。某种程度上有着洁癖的森鸥外不会允许房间里的脏乱。
想到这里，夏禾从包里拿出换洗的衣物和用具塞进柜子。背对着森鸥外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若有若无的视线。这种带着些许刻意的注意让他不适的同时胸口隐隐作痛。
当初那终结的一枪只穿过肺部，濒死时痛苦的残喘至今难忘。
“夏禾。”森鸥外突兀的直呼其名，从坐改为站。他右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似乎在摸索什么。
“一起去吃晚饭吗？接下来还要一起度过14天的行程。”
森鸥外这么说着，实际上已经定好了两个人的位置。是角落里的邻座，能够借助优越的地理位置充分促进二人的感情。
这次远行，他本来是想订四楼的单间的。可在订票前突然有人给他发了一封信件，里面是关于面前这位“夏禾”的些许资料。没有署名，看不出是谁的手笔。出于对某位“继任者”的难得的责任感，理应死去的森鸥外赴了这场约。
现在看来，这位夏禾对自己也是有了解的。想到这里，森鸥外嘴角的弧度扩大，笑容越发的薄凉。
夏禾对他的独裁专制心有厌恶，却也无法否认自己对此的习以为常和司空见惯。于是，他只是点了点头，只带了手机和钱包就和这位新室友一起去了餐厅。
他无法拒绝他——拒绝他曾经的上司（导师）。
这种温顺的姿态引起了森欧外的在意。
餐厅里闹腾腾的。一个皮肤略黝黑的男性站在餐厅的偏中央地区，手舞足蹈，侃侃而谈。他身侧有个白皮肤的男性，坐在座位上低头用餐，一言不发。只能从他握紧插与刀的手中窥出他此时的不耐烦与暴躁。
“哦哦，又来了两位新朋友。”
那位男性正讲到兴头上，银灰色眼眸中反射出勃勃的光。他热情的朝森鸥外和夏禾招手：“两位好呀。我是凯兰达，英国人。这位是我的同行人，毛姆。”
“森鸥外。”森鸥外以假笑回应，微微颔首后走去了角落。夏禾同样自报姓名，然后紧跟森鸥外的步伐，离开了事情颇多的中心地带。
餐厅角落里，秘密的气氛被盆栽牢牢的守住，将餐厅中央热闹的氛围。
“您要吃什么？”
一位侍者拿着菜单走近。
森鸥外瞥了眼菜单，迅速做出决定，然后看向夏禾。
“你要吃什么？”
夏禾想了想，放弃某个对方讨厌吃而自己恰好也讨厌吃的海鲜食物，选择了最为简朴的面包。他有轻微的晕船症，在海上的这几天还是清淡为好。
“马上为您上菜。”
服务员带着菜单快步离去，静谧的角落又只剩下两个人。
“夏禾是做什么的呢？”
似乎是为了排解无聊，森鸥外双手撑着下巴，幽幽问道。他紫红色眼睛半眯。蜂黄的灯光破开黑暗落入其中，却未能为其增添半分光明，反而平白生了几分深邃阴郁之色。
座位是面对面坐的。小巧精致的方形木桌上铺了白色镶纱的桌布，桌子边缘有着铜制的铃铛。是呼叫铃。夏禾盯着它边缘的金属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有答话。
夏禾嫌少如此无礼，这次实在是特例。面对森鸥外，他总要再三斟酌，再进行回答。
森鸥外安静的等待他的回答。他凝视着，以一种笃定的态度注视面前的青年。毫无疑问，这位刚刚从黑手党首领位置上退下来的男性并不认识这位无业青年。他只是被对方周遭的氛围引导性的放出自己身为首领的气势——在看见这位青年第一眼时，森鸥外就以上位者的身份与他对话。
这毫无缘由的行为让极度自我克制的森鸥外对他产生了兴趣，甚至快要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趋势。
夏禾安静的坐着，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黑发紫眸的长者。他能感受到对方深深地凝视，可除了尽力无视外别无他法。
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夏禾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他的个性决定了他难以把握主动。
他习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听命而为。
森鸥外还在等待夏禾的回答。
夏禾闭上眼睛，纠结于到底该不该把选择权交给对方——就像他第一世一直做的那样。
川端康成专门推的这一把，夏禾不知道自己是会走回正轨，还是跌倒在铁路上，被命运的车辙碾压。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