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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刃:重逢与你 ...

  •   “锖……锖兔哥哥!”
      葵子结结巴巴的看着身上突然醒过来的人,察觉到对方想要下去的动作,就弯腰让锖兔的脚接触地面,将人从背上放下来。

      锖兔还是浑身无力,双脚落地的时候压根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手心陷入了松软的泥土间,又努力的撑起自己力竭的身体,踉踉跄跄的从地面上爬起来,眯着一条眼缝对着眼前的人冲了过去。

      义勇还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人,这个点想要下山本来就是不理智的。万一碰到了鬼,便是死路一条。

      “义勇……”

      锖兔的声音沙哑,喃喃地音调没有清晰的传出,他的内心却是在咆哮,甚至是在嚎哭。

      这是义勇。
      身体健全、还活着的富冈义勇。

      锖兔的动作说得上是跌撞,他整个人冲过去将懵在原地的义勇整个扑倒在地,紧紧的抱住这个,他曾经很久也碰不到的人。

      温热的体温透过指尖传来。
      义勇的头发带着些微微的坚硬,触碰到的时候会扎手心。

      ——我还能再接触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啊。

      “锖、锖兔?”
      义勇有点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所谓的师兄突然抱住。在记忆里,除了蔦子姐姐,记忆里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他。

      锖兔没有反应,他的手拽住了义勇的右手不愿意松开,生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义勇成为剑士的手被鬼砍断,最后送命的样子一直都映在心底。

      “义勇,锖兔哥哥应该很累了,我来背他回去吧。”
      葵子不明白为什么锖兔咋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但现在锖兔醒来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去告诉鳞泷师傅锖兔醒来的好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义勇看着葵子伸出手准备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锖兔背起来的时候,一时间有点不太希望身上这人炽热的温度离去,下意识的开口止住葵子的动作。

      “不要紧的,我来背锖兔……师兄吧。”

      葵子动作一怔,倒是有点不太敢置信的看着伸手反抱住锖兔的义勇,有点茫然这个看着不太好与接触的小师弟会主动帮忙。

      义勇看她不信,又犹豫了两下补充道:“你是女孩子,背人不大方便的。”

      锖兔没有动作,但就是打定主意不从义勇身上分开。
      两人就维系着怪异的姿势重新回到山上,见着鳞泷屋子里的烛灯还没有熄灭,葵子深吸口气上前去叩响了鳞泷的房门。

      “鳞泷师傅,请问您在吗?”
      他们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在违背师傅的旨意,但事关锖兔的去留,葵子还是希望能恳求师傅松口。

      “葵子,这么晚还有事吗?”
      鳞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一阵窸窣后面前的木门就被拉开了。

      鳞泷大抵已经上了炕,现在身上只多披了一件外衣,低头看向忐忑不安的葵子。

      “锖、锖兔师兄他已经醒了!”
      葵子的声音不敢放大,像蚊子一样哼哼的声音被鳞泷轻易的捕捉到了。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鳞泷也是沉默不语,眼睛透着面具对上了义勇背上锖兔略微抬起的头。
      就和锖兔锐利的视线交纵在一起,仅仅是一瞬间的摩擦就让鳞泷收回了视线。

      “既然醒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鳞泷说罢,就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隔着面具显得低沉。不知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就只是示意义勇背着锖兔回房去。

      富冈义勇现今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少年郎,做了一整天的训练后精疲力尽,还背着锖兔上了山精精力便是到了极限。

      见着锖兔已经回到了山顶,回到锖兔所居的侧屋里便将他从背上放下,将人塞进软塌上的被褥休息。

      鳞泷这一批的学生一共有五个弟子,有除去他们三人就是村田和一个名叫八栗的女孩。葵子和八栗住一间房,他们几个男孩子又是另一间屋子里。
      村田早就睡得四仰八叉了,明天还要训练,每天大量的运动让身体的细胞渴求于睡眠。一般不是过大的动静都不会惹得他们从梦中醒来。

      锖兔躺在床上,哪怕身体感到劳累也没有随着回到床榻上入睡。他的脑子反倒是清醒了一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到这里,还变成了这幅幼童的模样,但眼前的一幕并不是他的幻觉。

      是鬼的血鬼术吗?
      也不是,哪怕是上弦都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况且鬼已经没有办法杀掉他了,血鬼术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这些都是真的,他回来了。
      健全的义勇和活着的自己,空气中那份触手可及的温度炽热的像是要将他融化,他的世界不再是那个仅有迷雾的冈岩上了。

      “义勇……”
      锖兔知道现在的义勇这幅呆滞的样子是源于他的姐姐,那个名叫蔦子的女性在结婚的前一天被鬼杀害,导致小师弟家破人亡。

      现在离着义勇姐姐的死并没有多久,仅是少年的富冈义勇并不能接受姐姐的死亡,现在深受打击根本不能走出死亡的阴影。

      富冈义勇他憎恨着鬼,也惧怕着鬼。
      一方面恨不得将鬼全部斩杀,另一方面……却又在担心自己守护不住自己在意的人。

      锖兔感受着被子压在身上的重量,这份沉甸甸的暖意还是为他僵冷的四肢百骸增添了一丝温度,便是转头看向那个睡在旁边被铺上的男孩。

      三个人睡在一间房距离本就不会隔得很远,在黑暗中能够视夜的锖兔更是能清晰的看见身旁睡过去的义勇不安的样子。
      记忆里的义勇在最开始,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深陷在梦魇的纠缠中无法自拔,甚至有时是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蔦、蔦子姐姐……”

      义勇的脸上浮着虚汗,不安的攥着被子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哪怕在黑暗中也能分辨出他过分苍白的脸。
      此时的富冈义勇不是冷漠的水柱,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家的孤孩。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义勇一直因为蔦子的死感到自责,想要成为一名猎鬼的剑士却又因为自己对鬼的恐惧而不能发挥自己的实力。
      又因为自己的死备受折磨的义勇几乎发疯,斩杀了半山的鬼后彻底的不愿意再付出情感,一切似乎都成了他冷漠外壳下的保护。

      大概只有锖兔知道,义勇究竟是一个怎样乖顺的孩子。

      此时的义勇看上去痛苦不堪,他逐渐扭曲的面孔也同样牵动着锖兔的心跳。
      少年从被窝中爬出来,将自己的被铺拖到义勇的身边,让两个被铺紧挨在一起。

      锖兔把挥舞着手在被子里挣扎的义勇拽住,一个用力将这个内心正遭受着折磨与痛苦的孩子拉入怀中,让义勇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

      梦中的义勇还在重复着姐姐死前的一幕,他躲在柜子里,透着门缝看着姐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最后就见着只苍白的手,穿透了他最爱的姐姐蔦子的胸口。

      鲜血滴答,溅到了他所躲藏的柜子上,扭曲成了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在冷冷的看着躲在柜子里的自己。
      在嘲笑、讽刺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抛弃了他的姐姐。

      柜子里是冰冷的,贴着柜子底面的脸颊能够深刻的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意。有一瞬间甚至在想,要是鬼将他一起杀了不就好了吗?
      ——他的姐姐一个人该会有多害怕啊。

      义勇麻木的嗅到空气里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在一遍一遍挑动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不断地告诉他,这是蔦子姐姐的血。

      世界都冰冷下来,他最爱的人在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义勇空洞的眼睛失去了亮光,五彩的世界似乎都变成了黑白两色。
      在他堕入黑暗前,有一双手捧住了他。又将他抱紧,不愿意他与黑暗沉沦。

      “不要怕,师兄会保护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刃:重逢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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