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工具人之冷面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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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豪进入莫安病房的时候，病房内的地板上再次一片狼藉。
他和莫安的合影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程世豪松了松颈间的领带，弯下腰，将碎玻璃渣里的相片捡起。
病床上的人侧着脸，双目紧闭。纤弱的身体裹着被子，无声无息，不知是在沉睡，还是对他的到来根本无动于衷。
程世豪无声地叹了口气，像这样的冷战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他有点儿累了。
“安安……”程世豪坐到病床上，伸手抚弄莫安的头发，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偏头躲开了他的动作。
程世豪的手僵在半空，浓黑的长眉紧紧蹙起。
“别这样好么？”
白日里集团内部要他处理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为了公开莫安的身份，他必须提早应对可能到来的争议和是非。上一次的准备工作，被白金别墅的案子所破坏，之前愿意帮助他的几个叔父最近有所犹豫，程世豪不用去查也知道是白馨馨在后面捣的鬼。
他答应了她要在她生日宴会上公开身份的，也正在为这件事努力，可连日来莫安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我知道那件事是一个致命的错误，是我太大意了，中了白馨馨的诡计……但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否认我，否认我们的过去。我们经历多少困难才走到今天这样一步，难道你舍得就这样离开我？”程世豪用力握着她的手，被莫安甩开，他又握了上去，这一次莫安没有再抗拒。
程世豪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泪水从紧闭的眼缝中不断落下，莫安发出难以自控的啜泣声。
“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你呢？”莫安喃喃道。
“你是程世豪，是百亿家族的继承人。在A市，谁会没听过你的名字呢？而我算什么……白馨馨说得对，我只是一个平民，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你能爱上我，简直就是我莫安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有什么资格挑拣你质疑你。更何况，和你睡觉的那个人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夫和自己的未婚妻发生关系，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不配。”
她满脸自嘲地说着，程世豪抿了抿唇，耐着性子哄她：“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遍了，那一晚我确实是喝醉了，而且在床上，我把她当成了你才……”
“出去，你给我出去！”似乎是难以忍受他的这番解释，莫安嘶吼着睁开眼。
程世豪咬了咬牙，慢慢松开了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疲惫。
“别说气话好吗？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如果没有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为了你对抗全世界？难道我做的这一切你都看不到吗？”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莫安咬着唇，一脸的泫然欲泣。
“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世豪，也许我们在一起真的就是错的决定。从前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努力地挣扎过，抗拒过，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祝福……我是小三啊……你知道么？”莫安惨笑着，“当白馨馨上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小三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反驳她，我的身份就是这么不堪入目，爱上你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也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悲哀的事情。”
“我虽然无亲无故，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再也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今天骂我的人只是白馨馨，等到你公开我身份的那一天，就会变成全世界，他们骂我也就算了，也许还会骂你是个渣男，辜负了白小姐之类的……我害怕看到那样的场景，不如我们就算了吧。”
莫安眼神空洞地流着泪，满脸都是脆弱，可眼角眉梢又挂着一丝倔强。
程世豪心下一软，连忙将她拥在怀里。
原来她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和白馨馨的事情在无理取闹，更是担心他所面临的困境，莫安还是他的安安，从来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
莫安挣扎着要离开，不断推搡着程世豪的胸膛，但似乎是抵抗不了他的力气，最终还是被他拥到了怀里。
程世豪心下一动，狂热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冲动之下他脱口而出道：“我们结婚吧。”
莫安浑身僵住，愣了片刻之后猛然仰头看他，眼里闪着跃动的光芒。
“真的吗？”
程世豪眼里闪过几分促狭，其实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现在横亘在眼前的障碍都还没有处理掉，要结婚谈何容易，但一时冲动下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再看莫安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依赖和期待，他的转圜之词难以开口，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嗯，我们结婚吧。”
白馨馨看样子也不会轻易对自己放手，不如一鼓作气和莫安结婚，为她正名，也断了白馨馨的念想。
“世豪……”莫安满眼都是崇拜，激动地伸手抱住他。
程世豪笑了笑，将怀里的人拥抱的更紧，在他怀里的莫安眼神慢慢冷却下来，方才所有的喜悦和崇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抹淡淡的冷笑。
如果注定抓不住爱情，那就抓住荣华富贵，抓住巅峰权力，等到她强大的那一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手疼不能穿衣服是吧？我来！”李峻满脸冷笑，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顾凌修的衣服还挂在右手上，一个冷冷的“别多事”的眼神递过去，李峻回以一个“你休想”的眼神。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秦可可仿佛看到了“噼啪”的火花在空中炸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两个人还能再幼稚一点嘛？
赶忙抽走顾凌修手中衣服，秦可可像个老妈子似的喃喃道：“我来我来，不就穿件衣服的事情么。”
“……笨蛋啊，这是一件衣服的事情吗？今天他可以让你帮他穿衣服，改明天就让你帮他提裤子了好吗？！”李峻瞪大眼睛，内心槽多无口，他忽然不放心让顾凌修送小师妹去国外了。
“瞎说什么呢，伤者为大。”秦可可没好气的瞪一眼九师兄，咋这么不懂事。
“注意手臂。”秦可可转过头，动作轻巧的把卫衣套在顾凌修颈脖上，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穿过袖子。顾凌修顺从的跟着她的动作，瑞凤眼扫过李峻漆黑如锅底的脸色，里面充斥了愉悦和得意。
曾几何时，在酒吧的那一夜，某人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这一刻角色互换过来，顾凌修收获的是成倍的快乐。
李峻炸锅：“……我日……”
话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传来，一辆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飞车横冲直撞，笔直地撞在他们车后方！
秦可可刚给顾凌修套完衣服，经过这么一撞，整个人朝左前方挡风玻璃处飞了出去，幸亏顾凌修眼疾手快，一手将她搂在了怀里，才避免她直直的飞出车外。
李峻被撞的头晕眼花，三人还没回神之际，前后左右都已被飞奔而来的警车所包围。
一群警察极速包抄了秦可可三人，无数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车内。
探长走了过来，面带冷笑地围绕车窗扫视了一圈。透过顾凌修，可以看见他怀里的少女，正是他千辛万苦要抓的秦可可。
“总算逮到你们几个了。”探长笑的不无得意，伸着头在玻璃窗外俯视车中蝼蚁，这一伙人虽然是鬼面社的顶级杀手，可逃窜的本事也没有多强，小儿终究是小儿，手段再多，也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不足为惧。
“都给我下车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探长打算站直身体的那刻，顾凌修一拳直接击爆车窗！没人看到他的动作，众警察反应过来的时候，顾凌修已经牢牢框住了探长的脖颈，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横在探长的大动脉上。
“放开探长！”众人厉声冷喝，所有人的枪口都直直地往前伸去，无数“咔哒”的声音响起，那是手/枪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这一刻如果有人手抖按下扳机，顾凌修毫无疑问会被打成筛子。
秦可可和李峻都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特别是秦可可。以前看枪战片的时候总能看到这一幕，那时候身在局外，还觉得主角够拉风够张扬，然而真正体会到被枪口扫视，身体已经自发的竖起了鸡皮疙瘩，她刚刚几乎惊叫出声。
顾凌修却是轻轻的扬了扬唇，因为失血，唇色枯白略显憔悴，漆黑的眼珠依然沉静无波。
众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气，没有人敢轻视这个男人。
“长官，不想死的话，就护送我们去兰云机场。”
探长嗤笑一声：“怎么，我不答应的话，你还敢对我下手不成？”
“你可以试试。”顾凌修低声说着，匕首往前送了几分，探长的脖子立刻见血。
“……”怎么办，众警员面面相觑，妈的，今天是遇到狠角色了。
探长感觉脖子上一股刺痛，作为世代从警的贵族，居然会被一个低贱的平民所威胁，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开枪，给我开枪打死这个贱民！”
“可是长官……”部下举着枪迟疑，探长怒吼道：“都他妈聋了，给老子开枪打死他！”
“想打死我大师兄，就先打死我好了！”秦可可张开双臂，拧着眉头挡在顾凌修四周。
李峻在前方看着探长，满脸嬉笑：“长官，我们师兄弟死了对你来说不足为惧，但我小师妹可是关乎着你整个家族的未来。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皇族有命令，我小师妹是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的，是吧？”
探长咬牙，秦可可是个金疙瘩，如果现在就死了，那他也活不了。
几番思量，探长对着部下道：“都给我让开，不许开枪！”
所有警员不得不上了警车，给顾凌修的车子让道。
探长捂着颈间的伤口，一双眯缝眼犹如毒蛇般看着顾凌修。
“你们是逃不了的，何必做垂死挣扎？”
“怎么说？”顾凌修看向探长，探长脸上肉抖了几抖：“实话跟你说吧，秦可可是皇室指明要拿下的人，鬼面社背后的公爵都同意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杀手，能改变得了什么？”
“你，顾凌修，还有李峻……”探长在顾凌修和李峻之间来回打量：“你们在鬼面社里出生入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脱离鬼面社，挣得巨额财富逍遥快活吗？”
“这样，如果你们肯把秦可可交给我，我会上报皇室，替你们脱离鬼面社，从此改头换面，恢复自由，怎么样？”
探长一改方才的傲慢，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开出价码，他太了解这种底层社会人士的悲苦了。
作为刀口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杀手，有几个人不想脱离组织，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男人嘛，无非追求的就是财富、权力、自由、美人。
顾凌修和李峻累积的财富自然不少，但只要他们还在鬼面社一天，就终究是鬼面社的傀儡和走狗，自由这种东西，比其他任何事物都更能吸引他们。
秦可可不过是个女人，等他们恢复自由，女人就如衣服一样唾手可得。探长内心笃定，这两个男人不过就是一时犯傻，以为自己是秦可可的救世英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根本想不到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挑战。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和帝国对抗。
还在前方开快车的李峻忍不住啧啧了两声：“长官，你再在我们面前逼逼的话，老子就把你的所有牙都敲掉。”
“……”不识好歹，探长冷哼一声，望向顾凌修，后者看都没看他一眼，正拿着毛巾替秦可可擦血渍。
“……”手指悄无声息地摸到腰间，探长刚打算拔枪，就被闪电般迅速的捏断了手指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之所以还留着你，是为了让你给我们开道，再有任何小动作，我会直接杀了你。”顾凌修放下手，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痛叫的探长。
探长一边痛嚎，一边嘴里爆发出惊人的咒骂声。
秦可可忍不住捂住耳朵，皱着小脸道：“他好吵哦。”
顾凌修回头，迅速地将之前脱下的带血衣服塞到探长嘴里，阻绝了噪音。
世界瞬间清静下来，秦可可忍不住松了口气，见前后左右的警车依然牢牢的咬着他们车子，苦着脸道：“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顾凌修伸手揉了揉秦可可头发：“可以。”
他又伸出手对着李峻：“个人通讯器给我。”
李峻下意识反问：“干嘛？！”
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李峻哑然失笑，将个人通讯器抛向后座。
手指轻点了几下个人通讯器，顾凌修找到了鬼面社的师兄弟群，又将个人通讯器递给了秦可可。
秦可可拿着个人通讯器愣愣地看着他。
“既然全帝国都在抓你，那你也只好召唤出整个鬼面社的师兄弟来了。”顾凌修轻声提醒。
秦可可愣了半晌，忍不住大笑起来，养兄千日，用兄一时，大家伙的，到了回报我往日投喂恩情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白馨馨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两手低垂，拘谨地抠着手指头。
“我，我听到程，程总说，他要和莫小姐……结婚。”话到最后已然没了声响，然而白馨馨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血色从脸色褪的干干净净。
“哈哈哈哈……他疯了，他他妈简直疯了！”白馨馨发出狂乱的笑声，好，简直好得很……
她以为在她亲自下场警告那个贱人之后，她会胆怯收心，没想到，她竟然绝处逢生，迷的程世豪直接要跟她结婚了……
白馨馨冷笑几声，妩媚的桃花眼此刻冷如寒冰。
“你回去，给她饭食里掺上迷药。”她面无表情地的对小护士下达命令，小护士点点头：“小姐，您是想……”
白馨馨转过身，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
“莫安举报了秦可可，害得她被四处追击。”
“虽然要秦可可定罪是帝国的手段，可她是没办法报复整个帝国的，她的仇恨即将无法宣泄……”白馨馨笑了笑，幽幽地看着小护士道：“而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她，是莫安举报的她，那么身为杀手的秦可可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她会不会亲手把莫安剁碎呢？”
让这两个必死的人互相残杀，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啊，她实在等不及看到那副画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工具人之冷面杀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