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三世清歌》笙桑

11、第十章 银汉红墙入望遥2

　　在昨夜两人交谈之后，顾清歌秦陆的谈话在关于父母亲的话题戛然止步，二人不约而同地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再说一句……
　　相安无事地到了第二日清晨，按着顾清歌的吩咐，景瑜等人一早就熬了粥分发着，而秦陆则是在远处的大石头上坐着。
　　暖阳微照，袅袅炊烟冉冉升起，顾清歌看着那抹寞落的背影，心中泛起阵阵心疼。
　　此时，原本在庙内的柳怀桑擦过了顾清歌的肩，径直走了上去。
　　柳怀桑温柔地将披风披在秦陆的肩头，道：“清晨凉，怎么不披件披风就出来了。”
　　看着秦陆仍旧呆坐在那边，顾清歌心中划过一阵不明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上前，岂料走到一半，秦陆便留下句“太子殿下，怀桑，在下想起一件要事未曾解决，先行告退。”
　　他，当真这么厌恶于本宫吗。
　　柳怀桑眉头紧锁，轻声道：“太子殿下，您应看出小鹿儿他心中对你无意，此事了后，您太子殿下只会洗脱纨绔的名头，大肆清除朝廷的桩子，多少名门望族想将女儿嫁于您，而小鹿儿他只是皆江湖人士，他如与你一同，您可曾想过，旁人的看法？他，承受不起您的喜爱。”
　　顾清歌面对突然而来的指责，他威胁道：“他与本宫一同便是承受不起，汝一介草民就能给他幸福？本宫只需一句，恐怕连衣食无忧这点都做不到吧？”小涯，你不肯与本宫打开窗子说亮堂话。让本宫自重，却肯让他亲昵地唤你，可是心里有他？
　　柳怀桑将眼神与顾清歌正对，平日里温柔的语气顿时化为凌厉：“太子殿下，您身份尊贵，自是不将怀桑这等草民放在眼里，可是，您不敢赌。”
　　顾清歌轻叹一口气道：“退下吧，此事了后，带着本宫亲笔文书去工部找厉尘炎。本宫的心思，你莫要再妄自揣度。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顾清歌对身后的景珂吩咐道：“景珂，拿着这封书信送到淮北知府府上，告知他本宫还在路上，大抵过五日便到了，让他侯着。让景琛去放点话，将今日此景传到那知府耳边，盯着些动静。柳怀桑近日倒是空闲的很，让他也去忙忙。”
　　随着景琛的话的传播，如顾清歌所料，晚上就有人来探了虚实，他将二人绑了起来想要藏于庙内，可是他们竟咬破口中毒药，当场气绝而亡。
　　看着二人横死其中，他摸了摸下巴心想道：死士？一届小小知府怎有能力培养。莫非……
　　长夜漫漫，除去方才那波探虚实的人，又有三拨死士前来刺杀他，被降服时都一一服毒而亡。
　　顾清歌冷声吩咐：“景琛，处理一下。”安老头儿，手笔挺大。
　　连着几日，晚上都会有这等情形，终于在第四日，那淮北知府坐不住了，白日里亲自到了庙宇：“柳庄主莅临，可真是让此地蓬荜生辉啊。”
　　“知府大人今日前来何事？”顾清歌反问道。
　　那淮北知府恭敬道：“是这样的，前几日府上丢了家丁，派人去寻，可是尽数都未曾归来，想必是城内混进了歹人，连府上侍卫都敌不过，望柳庄主出手相助。”
　　顾清歌摊开秦陆的折扇，摇着扇子道：“小事，在下前几日晚上正好遇上刺客，可是知府大人所述的歹人？”
　　淮北知府道：“大抵是了。不知柳庄主为何会屈尊降贵居住此地？”
　　顾清歌故作迟疑道：“嗯……看着此地百姓们痛斥朝廷里的大臣，还赞许在下仁义道德？”
　　“柳庄主此言就有点狂妄了，前几日制服的歹人可有在此处，方便本官进去查探一番吗？”
　　“那尸体好像是从哪里来丢到哪里去了。要是查探，自是可以。”
　　得了顾清歌的允许，淮北知府就派人搜查破庙，没过多久，就搜出了几名下人服饰的尸体。
　　淮北知府怒道：“柳庄主，本官还怀疑你这粮食来路不明，可否解释一下？”
　　顾清歌轻松道：“在下一乡野武夫自是解释不出花头。”
　　淮北知府得意的神情，就差把“得意”二字写于脸上：“既然如此，啸月山庄柳瑜涯杀害朝臣府上家丁，藐视朝廷，大肆搜刮粮草，即刻拿下！你可认？”这般，替罪羔羊就有了。
　　话音刚落，周围便有许多人上前捉拿顾清歌，那群百姓见自己的大恩人被如此对待，都跑过来拦着。
　　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车的轱辘声，驾马的正是柳怀桑，他喝道：“太子殿下驾到！”
　　听见太子殿下到来，周围所有人都跪下，除了顾清歌。
　　淮北知府训斥道：“柳瑜涯，太子殿下驾到，为何不行跪拜之礼，可是藐视皇室？”
　　“因为——本宫就是顾琀。”顾清歌笑道。
　　“你是太子殿下，别说笑了。”见着顾清歌笑意越来越大，淮北知府起身翻开马车的帘子，里面竟空无一人，他原本脸上的得意转而呆滞。
　　顾清歌道：“你可知罪？”
　　“不……不可能！”只要本官咬死太子殿下被刁民所害，本官来不及救下，再让在场的人闭嘴，谁知道真相呢，“大胆柳瑜涯，先前弑杀，盗取粮草罪名不说，如今还冒充太子殿下，斩立决！”
　　随着上前的官兵倒下的越来越多，那淮北知府脸色愈加苍白，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恕罪，微臣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
　　顾清歌继续扇着折扇，对他的求饶充耳不听：“收押大牢，查抄家产。”
　　见着昔日的衣食父母救命大恩人竟是当今太子殿下，他们一律感激涕零地道谢。
　　顾清歌吩咐将原知府贪污的粮草与赈款发放下去，组织百姓们动手下田，独自一人前往水堤处。
　　水堤破解处果真如文书所述，有铁屑和木屑的痕迹，他捻了捻那处，这木……竟是做棺材用的柏木！
　　他看了看四周，见到一张纸钱，回去后就问了城内的做冥事的香烛店。
　　全城下来，只有两家香烛店，一家是城南的永安香烛店，一家在城西。
　　为了效率，顾清歌一行兵分两路，派了秦陆带着景珂去了城西，自己与景琛到城南，如有危险立刻发信号。
　　永安香烛店中纸币在空中随风飘着，有的缓缓落在了棺材板上，那棺材木遇到纸钱微微闪着浅蓝色的亮光，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客官，想要点什么？”
　　随之，有一个带着面罩的人颤颤巍巍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顾清歌从袖中取出之前拾到纸钱：“这枚纸钱可是老板您这卖的吗？”
　　那老板看到纸钱，脸色变了变否认道：“不……不是。”
　　顾清歌盯着那名奇怪的老板若有所思：“老板可知这枚纸钱可在哪里买到？”
　　“不知，你走吧。”那老板又颤颤巍巍地走到屋内。
　　顾清歌一向耳力好，听见大抵十三四岁的女声从屋内传来。
　　“墨哥哥，他们是谁啊？”
　　“别出去。今日没有人来永安香烛，你谁也没有见到，什么也没有听到，记住了吗？”
　　“记住了。”
　　顾清歌让景琛先行回去，他一人跟踪那名奇怪的老板，见着那老板将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娇俏可爱的女生推回屋内，又如同枯枝败叶地扶着拐杖走到一处棺材前，他扎着纸人，那材质与之前拾到的一般无二。
　　“洛儿，墨哥哥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一定！”那面具之下的眼睛闪过一抹坚信的亮光。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听闻声音，那老板收了收手头的纸人，之后就有一个男子从门外进来，顾清歌认得他，曾在以前处理事情时，看到过这名安德仁手下的师爷——诸葛詹，果然，此事与安德仁有关。
　　老板道：“大人，您托付给我的十名纸人我已经扎好了，那您答应给的阳寿？”
　　“这是吸魂珠之前吸食魂魄时，虑出的寿命，拿去。规矩你是知道的，嘴巴闭紧了。”诸葛詹拿出一枚玉珠，递给了老板。
　　在送别了诸葛詹后，那老板在手上划了口子，将血滴在了那枚玉珠，他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可是却是如同树外的树皮一般苍老。
　　他拿着玉珠又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名叫洛儿的女子的屋内，趁着女子入睡，将玉珠内的真气打入了她的体内，悄悄地走了。
　　“上面偷看的那位，何时打算下来？”那老板走到假山处时，突然道了一句。
　　顾清歌见被发现，躲着也无意义：“老板果真好眼力，在下佩服。”
　　那老板冷静问道：“你藏的不错，我本不会发现，可是你身上有吸魂珠的味道。你与此物有何瓜葛？”
　　顾清歌坦然道：“杀与被杀的关系。”
　　老板诧异道：“吸魂珠被毁了？”
　　顾清歌道：“不然在下为何还能活生生站在老板的眼前呢？”
　　老板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救了制造它的恶人，害了被它殃及的善人？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过，有些事你问了我也未必会说。”
　　“这纸钱与你有何关联，那被叫做洛儿的女子你为何要逆天改命，以及酿成水灾的那批人与你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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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桑桑卖个关子，永安香烛店与那水堤有何关联？吸魂珠被毁为何还有残余吸食的寿命？安德仁究竟如何在背后指挥的呢？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