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JOJO]空条家的饭》卜辞之

9、清蒸鲈鱼（一）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

　　Master坐在我旁边，手里还抱着他那本过于厚实的海洋生物学的书。

　　看见我醒过来，他用左手压了压帽檐：“呀嘞呀嘞，有那么喜欢东方仗助吗？”

　　“嗯？”

　　“居然会因为魔力消耗过多而陷入昏迷。”Master像是嫌弃我消耗魔力，又摆出了一张臭脸。

　　如果是没有实体的英灵，在魔力过低的时候会陷入灵子化状态，虚无缥缈，完全看不到也触不到。但被Dio的血给予了实体之后，我虽然还可以灵子化，但灵子化也会消耗魔力。所以魔力太低的话会像人类一样陷入昏迷吗？

　　真的是好在意啊。

　　记忆慢慢回笼，我应该是在和东方仗助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呵欠，就完全失去了意识。看现在的情况……

　　“我感觉到不对劲，把你接回来了。难不成你要在东方仗助家躺着睡觉？嘁。”倒是完全没想到master去接我了。

　　“啊嘞？安乐小姐醒了吗？”东方仗助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紧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他推开门进来，松了一口气：“安乐小姐不要这么吓人啊，忽然就失去意识，我用疯狂钻石都没用，要不是承太郎先生及时赶到，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抱歉。”我也完全没想到在吃饱饭之后消耗魔力会这么快，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让你担心了。英灵只要补充魔力就好，不必在意。”

　　“欸？那要怎么补充魔力？安乐小姐是有说过吃大量的食物可以慢慢补充消耗掉的魔力，但总是有别的方法的吧？总不能都昏迷过去了还要等醒过来自己吃饭吧？”

　　“血肉。”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童话故事里邪恶巫婆的样子——东方仗助既然知道神仙教母，肯定是读过各种童话故事的，“只要让我补充足够的血肉，未成年的小孩子的鲜美的血肉……master你打我干嘛？”

　　Master淡定地收回手，压了压帽子：“不要拿童话故事骗人。”

　　已经吓得缩成一团的东方仗助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原来是在开玩笑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我拒不承认，“用血肉和灵魂本来就可以补充魔力，这是非常迅速的方法了。虽然普通人的身体里也没多少魔力，但积少成多……”

　　“你挑食。”Master冷漠地打断了我的辩解，“普通人的血肉魔力含量太少，脂肪含量又高，你吃东坡肉都不吃肥的要分出去，更何况是脂肪含量更高的人/肉。”

　　“说的也是。”我点点头，“但是我没撒谎，人类的血肉是快速补充魔力的方式之一！只不过我不用而已。”

　　东方仗助看上去快要吓哭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问：“还有别的正常的方法吗？我是说……杀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别的方法我一定会努力……”

　　我突然感觉到了master身上的战意。

　　上次他身上爆发出来这种战意还是在面对Dio的时候。于是我下意识环顾四周，想要看看是不是有敌人突然出现。但是并没有。

　　大概是又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替身打架吧。

　　Master不“欧拉”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打架，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打Dio的时候都拒绝用平底锅，我估摸着对于男性而言，大概战斗的时候也要耍酷。

　　“Master，是有敌人吗？”

　　“嗯，你躺着别添乱，我跟仗助一起去看看。”他十分淡定地站起来，仿佛又瞬间回到了十七岁满脸写着无敌时候的模样。

　　我并不担心master的安危，毕竟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作为英灵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普通人类。

　　就算是有奇怪的替身，无敌的白金之星也能解决掉。

　　问题是，东方仗助看上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这让我迟疑了——算算年纪，虽然东方仗助的辈分大，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还和master这种满脸写着无敌的男人不一样。

　　所以我决定给东方仗助一个躲在后方的机会：“Master，仗助看起来很害怕……不如你让他留在这里，我还能看着点。”

　　“那么你想让女孩子保护你吗？仗助？”

　　东方仗助疯狂摇头。

　　果然，男人的自尊心。

　　如果召唤出来女孩子的男性master没有我的master这么厉害，真不知道要怎么维持他高傲的自尊心了。

　　算了，反正东方仗助还有疯狂钻石，就算是躲在master身后又有什么关系？他好歹是master的舅舅，master肯定不会让他落在坏人手里。

　　等到master回来的时候，我没看到东方仗助，有点奇怪：“东方仗助呢？”

　　“回家了。”

　　“敌人处理过了？”

　　“嗯。”

　　不愧是master，这么快就处理了敌人。

　　我想要站起来，但是缺乏魔力的身体不允许我坐这么剧烈的运动，最后还是因为双腿不足以支持我的身体而作罢。

　　“你再躺一会儿。”Master这么说道，“现在就算给你魔力你也吃不下去。”

　　不多久，我闻见了清蒸鲈鱼的咸香味。

　　正在奇怪的时候，Master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看着面前的床桌自己动起来是很诡异的，大概是白金之星在做。说起来，我一直怀疑master对白金之星的定位，总觉得master把白金之星当做老妈子，而白金之星无所不能。

　　等到床桌不动了，我小声对白金之星说了一声谢谢，但是没听到回应。不过我也不在意，反正master听见了就相当于白金之星听见了。

　　Master把托盘放到床桌上，打开。

　　是一道清蒸鲈鱼。

　　摆盘不是很好看，鲈鱼也不完整——清蒸鲈鱼很重要的一项就是摆盘要好看，所谓色香味俱全，不是单靠超市里买来的蒸鱼豉油能实现的。

　　除此之外，葱油的火候过弱，鱼皮甚至没有泛出来金黄色。这是大忌，没有金黄色的鱼皮，整条鱼的卖相就又下了一个档次。

　　再加上油没有完全渗进皮肉里，导致还带着一点腥味。打开托盘之前还不明显，打开之后，腥味就浮现出来了。

　　这种手艺也敢拿出来骗钱了？

　　我下意识就要坐起来，master一只手按住了我：“不吃饭你做什么？”

　　“找厨师去。”我怒气冲冲，“正好master，你跟我一起去，增加我们去找厨师的气势。”

　　脾气暴躁的master罕见地沉默了一下——他沉默并不罕见，罕见的是明知道鱼有问题居然沉默了。我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Master是打算不付钱？”

　　花京院有跟我提过一次，说master这人脾气不太好，被他打的学生很长时间都在住院，被他赶出去的不负责任的老师也有好些，出去吃饭的时候如果饭不好吃是绝对不会付钱。

　　关于第一点我不好意思做评价，关于第二点我很赞同。

　　第三点就算了。

　　不负责任的老师就是误人子弟。

　　但不好吃的饭主观印象居多。即便是我这等厨艺，也不敢说开店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我做饭好吃。

　　但现在我要说的是，这道清蒸鲈鱼一看就不好吃！

　　“这样吧。”我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先赞同master：“我去见那个厨师，然后给他做一道清蒸鲈鱼让他对比。如果他要点脸就肯定能够看出来区别。要是他不要脸了，那master就别付钱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master居然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小块鲈鱼，吃了一口：“我觉得也不是……特别差。”

　　我：“……Master你是得罪了未来的我吗？”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在我熏陶了九年之后，master还对吃饭这么不讲究。

　　十有八/九是得罪了我。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罪我的。

　　Master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说道：“你还记得谁喜欢给你做清蒸鲈鱼吗？”

　　“我当然……”

　　我顿住了。

　　十七岁。

　　十七岁的我见到自己的父亲时，说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如果冒认达官贵人的女儿，是要死无全尸的，不能因为他说我是他的女儿我就听他的话，有些时候达官贵人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我还记得当时的自己穿着并不算很合身的半旧不新的袄子，也不太记得是谁给我的衣服。但那件衣服是我当时最好的衣服。

　　然后父亲说：“你对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记忆吗？”

　　我说，母亲说他会做清蒸鲈鱼，用很少的调味料，加上自己调出来的豉汁，做出来鲜美的清蒸鲈鱼。

　　于是父亲给我做了一道清蒸鲈鱼。

　　卖相并不好看，说句实话，也不算特别好吃，但从那之后，到他去世之前，每逢节日，或是我的生辰，都会亲自下厨给我做一道清蒸鲈鱼。

　　我活着的时候，直到死前才复刻出来他的味道，伴随着一口卖相一点都不好的鲈鱼，辣喉咙的鸩酒似乎也不那么难喝。

　　而到了英灵座上，背负“厨娘公主”名字的我就再也做不出来那道清蒸鲈鱼了。

　　这是master做的。

　　我终于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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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仗助：承太郎先生一点都不尊重舅舅呜呜呜呜呜呜。
二乔：他也完全不尊重外公呜呜呜呜。
我基友在提醒我收藏每过200的加更了，我觉得还能再苟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关于饭菜的话，家常菜基本上是我自己做饭的步骤，所以可能和大家平时吃的不太一样……但是我成品一般，理应是没有天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