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56、第五十六章

　　和彦把他们带到了温泉街的一间茶室外，敲了敲门：
　　“团藏大人，止水大人、扬羽大人已带到。”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
　　“进来。”
　　志村团藏是什么人？
　　是暗部培训部、简称根部的头领。
　　是曾经派根部妨碍暗部保护一色扬羽的老贼。
　　是被波风水门借酒劲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政敌。
　　总之，在一色扬羽的印象中：不是个好人。
　　但宇智波止水对志村团藏居然还蛮尊敬的：“团藏大人，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一色扬羽暗自腹诽。
　　志村团藏的右眼缠着绷带，下巴上有一道十字伤，因为年迈的关系，双颊上的法令纹极深。
　　看脸就知道，这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老样子。”志村团藏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倒是长高了。”
　　“那是，以后一定会长得更高......我觉得我可以。”
　　“无聊。”
　　“别这么说嘛，别说鼓励了，连批评都比无视更好呢。”
　　“......更无聊了。”志村团藏冷哼：“你这种厚脸皮的样子，比水门也不遑多让。”
　　宇智波止水傻笑：“哇，我居然能像四代目大人吗？好高兴！我对以后竞选五代目火影更有信心了呢——”
　　话音未落，志村团藏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了。
　　一色扬羽：“......”
　　止水前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火影大人和顾问们几乎天天在吵架这回事啊？
　　“闭嘴，收声！”志村团藏似乎不太擅长应付宇智波止水，脸上有点绷不住：“为什么镜的孙子会长成你这副德行？！”
　　“咦，难道爷爷会不喜欢我这么活泼可爱的孙子吗？”
　　当爷爷的当然会喜欢这样的孙子，但志村团藏又不是宇智波止水的爷爷。
　　“算了。”志村团藏移开视线：“扬羽。”
　　被叫到的一色扬羽眨了眨眼睛，应声：“是。”
　　志村团藏单刀直入：
　　“水门一定跟你说了我很多坏话吧？”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没有很多啦。”
　　除了喝醉酒的那次，波风水门几乎不在他面前提起顾问们，只偶尔会漏出些情绪化的只言片语。
　　“年轻人总喜欢光明磊落，看不起那些暗地里的蝇营狗苟，却也不想想，忍者又不是死脑筋的武士，政治也不是靠打架来定的输赢。”出乎他的意料，志村团藏讲起话来极为直接：“我嫌他幼稚，他嫌我阴险。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没我这个坏人的话，三代他们当个好人得付出多大的代价，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
　　一色扬羽能说什么呢？
　　就只有礼貌微笑了。
　　“一颗大树想要长出许许多多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木叶，还是得靠深扎于黑暗中的根。”志村团藏意味深长，“必须有人牺牲自己的名誉，来换取木叶整体的利益才行。”
　　不得不承认，志村团藏这话讲得有点水平，几乎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忍辱负重的角色，但是......
　　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并没有对自己过往下达的对一色扬羽有害的命令做出解释，只是在要求一色扬羽理解他的选择。
　　挺没诚意的。
　　“这世界上，好人总是比较多的。”一色扬羽避重就轻。“大家也都更喜欢当个好人的嘛。”
　　志村团藏审视着一色扬羽，明白自己恐怕没法靠简单的话术争取到这孩子的好感了。
　　“幼稚。”话虽如此，志村团藏倒也没有很失望，本就没指望这么容易就拉拢到人柱力。“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我才是正确的。”
　　一色扬羽再次回给志村团藏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本来还觉得，不能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对这个老人心怀偏见；但这话一出，反而让他明白了波风水门为什么会讨厌志村团藏。
　　因为：
　　志村团藏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所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并将因此产生的负面影响定性为牺牲——这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
　　一件事，可以是有利的，也可以是有错的，决不能因为其有利，而视之为无错。
　　一个人，如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做了错事，即使有充足的理由在背后支撑，也应当对此有所反省才是。
　　“你可以退下了。”志村团藏意兴阑珊，“再和我这个坏人待下去，水门恐怕要忍不住杀过来了。我可不想被他破坏心情。”
　　一色扬羽从善如流地鞠了一躬，准备离开，宇智波止水却被志村团藏叫住了。
　　“止水，你留一下。”
　　一色扬羽独自走出门外，站在走廊上，下意识回头望去：
　　志村团藏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在身前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宇智波止水坐在那道阴影之中，自己的影子和对方的影子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随着门扉的合拢，一色扬羽的视线被阻隔开来。
　　仿佛世界也在此刻，被隔成了两半。
　　门里，志村团藏收敛起了为数不多的情绪，态度比刚才还要冷淡。
　　宇智波止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活泼，整个人看上去拘谨了许多。
　　“另外，止水。”志村团藏的语气不怎么样，内容却是在称赞：“这一次，你的警觉性很好。”
　　“谢谢。”宇智波止水有点不好意思。“对了，我没打扰到暗部的计划吧？”他顿了顿，“我一开始还以为和彦君是间谍呢，啊哈哈......没想到，他是您的人。”
　　“这次抓捕间谍的任务原本是给那孩子的考试。”志村团藏瞥向一旁莫不吭声的和彦，“考察他伪装、侦查的能力......但他没藏好自己，被你发现了，考试已经失败，只好干脆提前收尾。”
　　和彦惶恐地低下头：“请责罚。”
　　宇智波止水忙道：“怪我怪我，我应该先向暗部报告情况的。”
　　“不，你的行动是一个中忍发现身份不高的可疑人物时应该做的。”志村团藏就事论事，“而且，这次的考试，是双向的。”
　　宇智波止水愣了一下，“哎？”
　　志村团藏冷笑一声：“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和彦还记得你和扬羽吧？”
　　宇智波止水觉得十分尴尬：“可是，不对，总之——他不是和彦？”
　　“都说了，考试内容是伪装和侦查。”志村团藏解释道，“‘和彦’，是这孩子伪装的身份。”
　　宇智波止水：“......”
　　有、有点被打击到了。
　　“这也是一次针对你的考试。”志村团藏冷哼一声，“你不是想加入暗部的吗？”
　　宇智波止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那我可以加入暗部了吗？”
　　志村团藏迅速回答：
　　“不可以。”
　　宇智波止水：“.......”
　　那您刚才在说什么啊。
　　“但你可以先加入我的培训部，等你取得上忍资格后，我会向水门做出正式推荐。”
　　在一般人眼中，这跟直接加入暗部也没什么不同了。
　　“真的吗，太好了！”宇智波止水眉开眼笑，“我当然愿意加入——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很好。”志村团藏也很满意。“只不过，就像我说的那样，有阳光就有黑暗，暗部有时候得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
　　这一次，宇智波止水的回答慢了一点，但终归还是回答了：
　　“......我明白。”他点了点头，“为了村子......牺牲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还补充道：“即使要牺牲我自己。”
　　这种决断，已经很快了。
　　这让志村团藏联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如果在扉间老师提出“谁来牺牲断后”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的反应能比日斩更快一点......
　　无所谓了。
　　反正现在，日斩已经死了。
　　他已经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了。
　　志村团藏想着，恶意地问：“即使和宇智波一族的诉求发生冲突？”
　　宇智波止水显然没想过这一点，但也很快得出了结论：
　　“我会成为维系村子和宇智波一族关系的桥梁，”朝气蓬勃的少年信誓旦旦，“就像当年的镜爷爷一样。”
　　......幼稚。
　　志村团藏想着，到底没把说这个词说出口。
　　因为一个人维系起来的关系，也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从而发生不可逆转的撕裂。
　　自从镜的死亡开始......
　　宇智波一族就已经成了他的、不，木叶的——
　　附骨之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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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猫、舟阳、文涛及未得到显示的无名氏君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