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49、第四十九章

　　戴上忍者护额是一件象征性的事情。
　　但这件象征性的事情，却像一条分界线一样，将过去的人生，和，未来的人生，毫无预兆地分离开来。
　　“......这孩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委托人老奶奶抱着自家跑丢的猫向水无月班的成员们道谢，“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就心满意足地付清了剩下的酬劳，离开了任务处。参与任务的下忍们则从水无月勇基手里瓜分了这次任务的酬金。
　　“好浪费时间，有扬羽在就好了。”等委托人走后，出云天麻就站不住了，歪歪扭扭地蹲在了地上。“鼬，扬羽今天怎么没来？”
　　在宇智波鼬开口之前，水无月勇基挑了挑眉：“天麻，别老想着靠别人走捷径。”
　　“什么嘛！”
　　“而且，扬羽的神乐心眼是查克拉感知，又不是白眼，没法一下就找出普通猫咪的。”
　　这种感知能力针对的是查克拉，在战斗中更为实用，甚至可能比能透视的白眼还实用，只可惜，扬羽身为人柱力，不会被轻易放到战场上去。
　　又或者说，要把扬羽放出去战斗，他，水无月勇基，一介平平无奇的......精英上忍，是没法对此负责的。
　　更重要的是，出云天麻、稻荷心子、宇智波鼬才是一个班的成员，和一色扬羽到底不是一路。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是......”水无月勇基在任务卷轴上挑来挑去，“唔，这个带小孩的任务怎么样？”
　　“不怎么样！鼬，你能不能让扬羽帮忙跟四代目大人说说，让我们接一点更高级的任务——”
　　然后他接下来的话，全被稻荷心子一手肘怼了回去。
　　宇智波鼬歪了歪头，漆黑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其中稍许垂在脸颊两侧，更多的则被束在脑后。
　　在此之前，他从未像现在这样，体会到一色扬羽在他生命中的存在感。
　　比如：
　　大人们在对他说“恭喜毕业”的时候，会接一句“扬羽也一样”。
　　有什么消息或东西要转达的时候，也往往只知会他们其中一个人。
　　他们对对方再了解不过，喜欢的食物，中意的颜色，特殊的偏好......
　　这些以往习以为常的事物，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有了不一样的观感——
　　尤其在，他发现自己和扬羽，正在拉开距离的现在。
　　“没关系，扬羽也想试试更高级的任务。”宇智波鼬垂下眼帘，“他一定已经问过了四代目大人。”
　　出云天麻和稻荷心子立刻欢呼雀跃：“那就太好了！”
　　“喂喂，别想太多，”水无月勇基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就算扬羽问过了，四代目大人会不会同意还是另外一码事呢......”
　　转职成为下忍之后，一色扬羽和宇智波鼬原本高度重合的活动轨迹，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分歧。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成为忍者，就意味着必须接受村子的指派，承接各种不同的任务。
　　鼬可以接的任务比较宽泛一点，从民生到战斗，均有涉猎；而扬羽的任务，最重要的一部分，是关于自身能力的开发。
　　人柱力是容器，其常规用法，是作为一次性的牺牲品、释放尾兽击破敌军。但随着第一位完美人柱力水影矢仓的出现，所有人都看到了，人柱力也有作为稳定战力的可能。
　　于是，云隐村有了八尾人柱力奇拉比，一度在战场活跃，立下赫赫战功。
　　一色扬羽也必须往这个方向努力才行。这不只是为了村子，更是为了他自己——忍者的立身根本是自身的实力，只有实力强大了，他才有资格参与更高层面的博弈。
　　可是，成为完美人柱力不是光想就可以的。他只能在波风水门的监护下，慢慢自己摸索——除了火影之外，其他人只能提出理论猜想，没能力、也不被允许直接参与有关人柱力的研究，毕竟九尾可是村子的底牌。
　　“......完全没有头绪。”一色扬羽对着九尾的笼子碎碎念，“呐，九尾，完美人柱力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这我怎么知道！”九尾不高兴地回答，“这是你们人类的说法，又不是我想出来的。”
　　“可是......”
　　“你烦不烦！平常有事又不是不能抽我的查克拉！”
　　“但是每次拿过来用都很痛唉。”
　　“哼，你是怕痛吧！”
　　“就是怕痛嘛。”
　　“......你可是个忍者，疼痛都不能忍，不觉得难为情的吗？”
　　“痛觉是神经末梢受到伤害性刺激时产生的感觉，怕痛就是怕受伤，怕受伤有什么难为情的？”
　　“胡扯吧你。”
　　“才没有。”
　　“玖辛奈和水户就不像你这么娇气。”
　　“嗯......可能是因为女性比男性更能忍受痛苦。”
　　“乱讲！”
　　“有人做过实验的，女性忍受疼痛的阈值很高。”
　　“谁啊那么变态？”
　　“......一位当过医生的作家。”
　　“一定是因为出了医疗事故转行的吧。”
　　“才不是咧——”
　　“随便你，反正都是些讨厌的人类。”
　　“对了，九尾，其实有一次是不痛的。”
　　“啥？”
　　“就鼬开写轮眼那次，那天晚上。”
　　“哦。”
　　“那次我为什么不痛？”
　　“谁知道。”
　　“和你有关吧？”
　　“无关！”
　　那果然就是有关咯。
　　但九尾已经不想理他了，烦躁地把他轰出了封印空间。
　　意识回归的瞬间，剧烈的疼痛感也随之袭来，由内而外不断翻腾，让他忍不住跌坐在地，蜷缩成一团。波风水门就在身旁，除了安抚性地轻拍他的后背，也做不了更多。
　　“......单纯修改封印方法是有极限的。”缓了一会儿，一色扬羽这才睁开眼睛，“其中九尾自身的态度很重要......我猜。”
　　“我也这么认为。”波风水门皱着眉头，“接下来的还是尝试一下更温和一点的做法吧，尽量和九尾多沟通一下，找找共同话题什么的。”
　　“这种共同话题很难找唉......”
　　“那么据你观察，那只狐狸喜欢什么呢？”
　　一色扬羽脱口而出：
　　“喝骂人类。”
　　波风水门不禁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他竖起一根手指：“你觉得养一窝母狐狸会不会有用？”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九尾又开始骂人了哦。”
　　还母狐狸，九尾又不是真的狐狸......水门老师咋这么不靠谱呢。
　　波风水门自己是没这个自觉的，他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只要是个智慧生物，就会渴求同类，母狐狸不行的话公狐狸也成。
　　然后被一色扬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养宠物的话，肚子里这只就够闹腾的了。
　　九尾自然有自己的喜好，只是不想配合人类暴露出来而已。漩涡水户和漩涡玖辛奈都不喜欢他，把他在体内关得死死的，想用尾兽查克拉就直接抢，整一个强盗行径......一色扬羽也不是好鸟，但扬羽封印术差那么一点，有空子可以钻。
　　其实，单就扬羽这个个体而言，九尾是没有太讨厌的。就连漩涡水户，一开始也不是故意要把他一直关下去，只是怕他落在宇智波斑手里危害木叶——啧啧，一想到这里，九尾又想骂街了，这又不是他先起的头！
　　到底物种不同，立场不同。
　　对人类来说，初代目火影设立的尾兽平衡制度，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维系了得之不易的和平；但对尾兽来说，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对人柱力来说也是。
　　好好的一个人，没谁愿意被物化成武器。
　　而且，扬羽其实很有趣。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九尾以前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灵魂——思维逻辑自有一套独立的体系，和周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像是混进羊群中的黑羊。
　　这只黑羊在泥地里翻滚，染上一层厚厚的灰色，乍眼看上去，和那些同样在泥地里滚过的白羊没什么太大区别。
　　但一有水浇下来，表面的尘土就会被洗去，剩下一片黑白分明。
　　一色扬羽热爱音乐，谈论诗歌，目光专注于美丽之物，一点也不像个忍者；卡卡西那个小鬼说扬羽像个公主殿下，但实际上，真的公主可不会有扬羽这样看似清澈通透、实则抗拒接受的眼神——话又说回来，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的观念，让他居然有拒绝一切的底气？
　　还有，这样一个浪漫丰富的人，到底能不能忍受这平庸冷漠的世界到最后？
　　对此，九尾还真挺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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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南喻桐、一肋柚子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