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146、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边堆起了赤红的烟霞，眼看着黑夜即将到来，一色扬羽便把散落的手里剑收起，走出了训练场。
　　时间一到，变电箱“嗡”得一声，街边的路灯接鼓传花般依次点亮，星星点点绵延向地平线。
　　街上人群散去，纷纷流入各家门户。他本以为自家附近也该如此，但昏黄的灯光下，宇智波止水倚靠在墙边，单脚撑着墙面，正和骑在墙头的佐助说话。
　　“快看，佐助，”宇智波止水转过头，“扬羽回来了。”
　　一色扬羽眨了眨眼，惊喜地冲他们招了招手：“止水前辈，佐助！”
　　“扬羽！”佐助远远向他伸出手，“你怎么才回来呀！”
　　“抱歉抱歉。”一色扬羽走上前，将跳下来的佐助揽在怀里。“吃晚饭了吗？”
　　佐助摇了摇头，宇智波止水也说没有，并指着佐助笑道：“超搞笑的我跟你讲，这小子是在离家出走吔！”
　　佐助怒目而视：“哪里搞笑！”
　　他很严肃的好不好。
　　一色扬羽忍俊不禁，蹭了蹭佐助涨红的脸：“富岳叔叔惹你生气了？”
　　“妈妈也是。”佐助鼓起腮帮子。“他们要我一个人去学校的入学式。”
　　然后，他把脸埋进一色扬羽的怀里，闷声道：“明明爸爸有陪哥哥开学的。他一定是不喜欢我。”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这个嘛，我想他大约是运气不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佐助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说着，他开门进屋，把佐助放到沙发上。
　　宇智波止水熟门熟路地钻到厨房，自己动手倒茶，并大声询问：“那次在汤之国买的和果子放在哪里？”
　　“右边第二个橱柜第三层。”一色扬羽留意到他带了手信，“还有，你提的那是什么？”
　　“螃蟹！”宇智波止水取出一只亮出来，“德间送的，已经吐过泥了，直接蒸就好。不过，佐助，”他用食指和中指比了几下螃蟹爪子开合的动作，“你要不要玩？”
　　佐助把脑袋甩向另一边：“才不要！”
　　宇智波止水也不以为忤，又去够一旁架子上的蒸笼和葱姜。
　　一色扬羽正要起身帮忙，却被劝阻：
　　“这顿我来做就好。”宇智波止水兴致勃勃。“风之国那边有几道菜很有意思，我都封在卷轴里带回来啦！”
　　佐助斜了他一眼：“只是热一下而已吧？”
　　“那你要不要吃？”
　　那当然是要。
　　数分钟后，阿拉伯烤肉、鹰嘴豆泥和炸糖圈就上了桌。螃蟹一人一只，由于季节不对、并不肥大，但足够鲜美。消渴的茶水已经换成了甜蜜的果汁，清透的玻璃杯折射出橙红的色泽。油脂和调料的香味无孔不入，催得人食欲大振，急不可耐地动起了筷子。
　　那些富有沙漠风情的美食的确很棒，连想找茬的佐助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他又把视线投向手边的螃蟹。
　　等啃完了蟹身，佐助盯着蟹腿看了一会儿，猛地咬了下去——
　　“痛！”
　　这孩子伸手捂住嘴巴，眼泪汪汪。
　　“没事吧？”一色扬羽转过头，“咬到哪里了吗？”
　　他想让佐助把手拿开，却遭到了抵抗。佐助哭唧唧地摇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极了受到惊吓的猫咪。
　　正僵持着，宇智波止水便趁佐助不备，把他的手硬扯了下来——
　　只见佐助的门牙消失不见，露出了个大窟窿。
　　佐助：“……”
　　宇智波止水：“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一色扬羽轻咳一声，忍住笑意，“别怕，佐助，只是换牙而已……”
　　佐助根本没在听，发出一声恼羞的尖叫，向宇智波止水扑了过去，但被对方一只手按在脑门上，完全够不到。
　　“扬羽！”他意识到自己势单力孤，“止水是坏蛋！”
　　“行，不理止水这个坏蛋。”一色扬羽从背后把佐助抱起来。“先漱口，再让我看看有没有断齿留在里面。”
　　佐助不甘心：“可是！”
　　“啊——谁知道呢？”宇智波止水挤眉弄眼。“我有个同期，就是因为没有好好爱护牙齿，长成了土拨鼠的样子吔。”
　　佐助：“……”
　　他才不要像土拨鼠！
　　只好吐出几口血水、再乖乖坐在凳子上让扬羽检查牙齿。
　　“脱落得很干净，恒牙已经萌出了，只要等它长大就好。”一色扬羽把掉下来的乳牙捏在掌心。“但佐助要记住哦，平时千万不能多舔！”
　　“为什么？”
　　“因为舔多了牙齿会长歪，就变成真的土拨鼠了。”
　　佐助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然后就是，把乳牙扔上房顶。”
　　“为什么？”
　　“这样牙仙就会保佑牙齿长得又快又好啦。”
　　“可牙仙和圣诞老人一样，是大人骗小孩的玩意吧？我都不会上当了，扬羽也不要被骗呀。”
　　一色扬羽就只有微笑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说，佐助这孩子，智商是有的，可情商是负的。坦率直接到了一定境界，就是个不懂看人脸色的憨憨——反正他也不需要看人脸色。
　　而他为什么会长成这副样子？
　　当然是因为他知道，所有人都喜欢他啦！
　　他本能地从周围人对他宽容的态度中察觉到这一点，并视之为理所当然。长这么大，他唯一的烦恼就是爸爸更喜欢哥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这让他不禁对哥哥有点小嫉妒……不过，他也最喜欢哥哥了，所以这不是哥哥的问题，是爸爸的问题。
　　也因此，他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加上出了换牙这档子事儿，愈发不肯回家。
　　“等我牙齿长好了再回去。”此时的佐助说话都漏风。“才不要原谅他们。”
　　他觉得自己现在回去的话，就是输了。得要爸爸妈妈来哄才行——但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就只有等哥哥来哄了——这个的可能性倒是很高。
　　“哥哥也不在家。本来说好让哥哥一起参加入学式的。”佐助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哥哥忙任务就算了，结果爸爸妈妈都说那天另有安排……”
　　……咦？
　　一色扬羽本能意识到有哪里违和，但还没等抓住那一抹灵感，就听见宇智波止水问道：“这么说起来，是鼬爽约了吧？”
　　“才不是哥哥的错！”佐助立刻瞪了他一眼。
　　“那是谁的错？”
　　“哎呀，你好讨厌啊！”
　　“这样啊，我本来想说，如果他们都不陪你开学的话，我勉为其难可以帮帮忙。”
　　很明显，佐助意动了。
　　别看他老是和止水吵架，可假如开学那天有大名鼎鼎的“瞬身止水”给他站台，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但宇智波止水又补充道：“可惜的是，我刚想起来，那天我也要出任务呢。”
　　佐助：“……”
　　佐助：“你！好！讨！厌！啊！”
　　再一次的，止水把佐助撩拨地勃然大怒了呢。
　　一色扬羽眼睁睁看着佐助跑上楼梯钻进房间，“嘭”地一声把门带上，转而看向止水：“我敢打赌，今年佐助给你准备的节日礼物绝对又没有了。”
　　宇智波止水沉吟片刻：“没关系，我也没给他准备过什么正经礼物，啊哈哈哈……”
　　反正都是些电击口香糖之类的整蛊道具而已嘛。
　　一色扬羽深知他的脾性，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话到此处，一色扬羽先前产生的疑惑，已如大雁凌空飞过，不留丝毫痕迹。
　　“那么，我也要告辞了。”宇智波止水准备离开，拿起自己的外套。“马上还要出任务，下次再见。”
　　一色扬羽站起身，送他出门，犹豫了一会儿，语气郑重：
　　“任务要小心啊。”
　　宇智波止水愣了愣，自信道：“我可是瞬身止水，什么任务难得了我？”
　　“但你黑眼圈很重，没休息好吧？”
　　“咦，会吗？”
　　“鼬最近也是，老是不见人影……”
　　——还不是因为一族最近的小动作太多了。
　　但这样的真相，宇智波止水对着一色扬羽说不出口。
　　“没事的，偶尔是会这样，忙一阵闲一阵的。”宇智波止水移开视线，又转回来。“而且，我的确为了一件事很伤脑筋。”
　　“什么事？”
　　“我们宇智波一族不受欢迎这件事啦。”
　　“……哦呀。”
　　一色扬羽心有所感。
　　“你看，我是想要当火影的人，族里的大家也都愿意支持我，”宇智波止水抱怨，“可他们那支持，还不如不支持呢……”
　　在争取人心方面，大部分宇智波只能帮倒忙呢。
　　听着听着，一色扬羽不由哂笑起来。
　　“……搞得我最近走在路上都被人扔白眼，忍不住要怀疑人生。”宇智波止水夸张地描述。“我想要被人喜欢，不想被人讨厌——啊，佐助这种讨厌不算。”
　　一色扬羽眉眼弯弯：“是，是。放心吧，大家都喜欢你。”
　　“真的？”
　　“别的宇智波还收不到他们的白眼呢。”
　　毕竟宇智波止水以外的宇智波，绝对会把收到的恶意加倍奉还。
　　也只有他，才不把这些小小的冒犯放在心上。
　　宇智波止水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打住不再继续，突兀地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凉风吹过，兴奋的情绪也随之蒸发殆尽，连周遭虫豸也被镇住，一时间悄无声息。
　　此时的他失了笑意，仿佛由火变成了水，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潜藏着涡漩湍流。
　　良久，他才出声：“真的吗？”
　　一色扬羽接不上话：“什么？”
　　宇智波止水弯下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平视他的眼，用比平常低哑许多的声音问：“扬羽，你喜欢我吗？”
　　一色扬羽和他对视，沉入那深邃的瞳孔，下意识回答：“喜欢呀。”
　　宇智波止水的微笑便似泡沫一般，从心底浮上脸来：
　　“我也是啊。”
　　而后风声簌簌，残影消散不见。
　　一色扬羽怔怔望着面前空旷的街道，不知为何，竟颓然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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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早了鼬进暗部的时间，推迟了止水死亡时间，但叛乱时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