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那些年》夏特爱尔

144、第一百四十二章

　　头顶上是一片明亮的湛蓝，间或掠过数只小小飞鸟，投下几许暗影。看见开阔的天空，心便减轻了重量，仿佛轻飘飘的气球，直升上去。
　　可胸中积累的乌云，劈出了迅疾的闪电。
　　刺击，然后爆裂，一切化为乌有。
　　宇智波止水站在族地的出口，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却不知该往何处去，颓唐地停留在了原地。
　　“……当日，风之国向我国发表了强烈的外交抗议，风影罗砂发表讲话称，火之国严重侵犯了风之国的合法权益，木叶隐村在其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
　　“火影波风水门严正否认了对方毫无实据的指控，代表木叶隐村对饱受饥馑的风之国国民表示遗憾，并表示愿意向砂隐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蹲在街边电视机前的忍猫对此不敢兴趣，“滴”地一声换了频道。
　　“……瞧一瞧看一看，奈良一族出产的优质鹿茸……”
　　换。
　　“……黄金单身汉大盘点！第四期，出身木叶隐村的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据不可靠消息，大名大人有意下嫁公主……”
　　再换。
　　“……天才歌手横空出世，公信榜上无人可挡，首张专辑创下销量神话……”
　　一色扬羽那熟悉的侧颜一闪而过，屏幕一黑一亮，下一刻，画面定格在了正在酣睡的老虎身上。
　　忍猫放下遥控器，对着电视上的大猫打了个哈欠，两只前爪踩踏几下柔软的地垫，整只趴了下去。
　　“那个，止水……前辈？”
　　循声望去，那是个身着警务部队服装的小女孩，唔，有点脸熟……
　　“哦哦，”宇智波止水一拳锤向掌心，“你是那个，那个，那个，鼬和扬羽的同期，泉！”
　　“是的，好久不见。”宇智波泉很高兴自己被族里大名鼎鼎的天才给记住了。她笑起来，看向趴着的忍猫：“那是前辈的通灵兽吗？”
　　“不，”宇智波止水想了想，“那是我家通灵兽的天敌。”
　　宇智波泉：“……”
　　“我的通灵兽是乌鸦。嚯啦，乌鸦喜欢啄猫的尾巴，猫反杀起来又一向很利落。所以，即使大家都是通灵兽，也往往不能和平共处。”
　　宇智波泉：“……啊哈哈。”
　　这对话，像冷笑话一样呢。
　　“看起来，你已经加入警务部队了呀，感觉这么样？”
　　“唔，还不错，前辈们都很照顾我。”
　　“那肯定的。”宇智波止水摸了摸下巴。“毕竟都是些闲得蛋疼的家伙，也就这点正事算干得比较好的了。”
　　宇智波泉：“……”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讲话这么阴阳怪气，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直来直往还是意味深长。
　　“怎么了，泉？”就在此时，她所等待的队长、宇智波稻火走过来，挑了挑眉。“被止水搭讪了？”
　　宇智波泉连忙抬起手：“不……”
　　另一名队友，宇智波弥生调侃道：“死心吧，止水，我们家小美人已经心有所属了。”
　　宇智波泉脸涨得通红，一时忘了反驳，只顾着掩饰自己的心情：“弥生前辈！”
　　“呵呵呵，别害羞嘛。”宇智波弥生眨了眨眼。“女孩子要主动一点，才不会错过爱情呀～”
　　“就是，就是！”宇智波止水也无所谓，干脆跟着起哄，“尤其是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定手到擒来！”
　　宇智波泉的脸更红了：“才——不——会！”
　　慌乱之下，她干脆一跺脚，直接跑走了。
　　“哎呀，逗过头了。”宇智波弥生摸了摸下巴，“不过，止水，”勾起嘴角，“如果你真的对泉有兴趣，大家都不会反对哦。”
　　说着，她摆了摆手，向宇智波泉的方向追了过去。
　　宇智波止水挠了挠脸，嘟囔道：“什么‘大家’啊……”
　　“字面的意思，泉已经开了写轮眼。”宇智波稻火还没走。“以她的资质，配你足够了。”
　　“……怎么讲得好像配种一样啊！”
　　“是你有问题！这明明是族内强强联合！”
　　可宇智波也好、日向也好，这种联姻就是和配种差不多嘛。
　　“别的姑且不论，那孩子和鼬更配一点吧？你看，都是同龄人。”
　　“但鼬和火影一脉走得太近了，还是个暗部。最近的言论也有些出格，即使是族长大人的儿子，也不能允许……”
　　宇智波止水：“……”
　　他还是个根部呢。
　　只不过，除了鼬，族内没人知道。
　　“算了吧，我还不想找女朋友。”宇智波止水搪塞道。
　　“也对，现在也不是时候。”宇智波稻火眼神闪烁。“毕竟那个计划，要开始了。”
　　话音落下，宇智波止水感觉自己吞了一块铁，胃里沉甸甸的。
　　“你的部分是重中之重。”宇智波稻火压低声线，但股子里的兴奋之情毫无隐藏，呼之欲出。“辛苦你了。”
　　宇智波止水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用舌尖舔了舔上颚，含含糊糊地应声：“……啊嗯。”
　　毫无疑问，族里的大家都喜爱他、信任他。
　　与此同时，团藏大人不一定信任他，但绝对信任舌祸根绝之印。
　　可一族和村子之间的矛盾，已经尖锐到了无法弥合的地步。宇智波一族想要更进一步，必然会挤占其他村民的生存空间，破坏各族间的关系，进而伤害到村子的利益。
　　他徒劳地想要踩下刹车，却被迫跳了车，旁观宇智波一族抱着毁灭一切的觉悟赌上族运，唯有自己顺着反作用力独善其身。
　　——可他不是为了个人的得失才要加入根部的。
　　希望一点点掐灭，梦想掉进无奈的泥沼。局促的可行性当中，整个人仿佛被透明的胶水环绕。
　　挣扎着，使不上力。
　　仿佛花瓣随风飘落，身轻无力，终飞不远。
　　“……不能放弃。”
　　宇智波止水双手“啪”得一声打上自己的脸颊。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还能指望谁？六道仙人吗？
　　谁都指望不上的。
　　他不想再和族人对话，便离开原地，漫无目的地远离人烟。不知不觉走到南贺川附近，河道中流水潺潺。暖融融的春光照抚下，太阳烘培的草木清香混杂着清冽的水汽，四下弥漫开来。
　　岸边的青草地上，可望见整齐叠放着的中忍马甲。马甲的主人，日向德间，正把袖口和裤子都卷到了关节的位置，伸手向水中寻觅。
　　“你在干什么呢？”宇智波止水手搭凉棚，笑嘻嘻地问。
　　日向德间抬起头，一见是他，眉眼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我在，捉螃蟹。”他眼神游离。“我姐想要养一只红色的螃蟹当宠物。”
　　“可是，”宇智波止水摸了摸鼻子，“螃蟹不是只有煮熟了，才会是红色的吗？”
　　话音落下，日向德间顿时露出一脸灵魂出窍般的表情。
　　“……真、真的吗？”他艰难地再确认一遍。
　　宇智波止水歪了歪头：“要不，可能是我孤陋寡闻？”
　　哎呀呀，这下，日向德间看起来更难为情了吔，几乎快要原地去世。
　　宇智波止水多少可以猜到，日向德间为什么会不知道这种事：他身为日向一族的宗家，想必平日里被分家伺候地很到位。
　　然后就听见日向德间自暴自弃：“想笑就笑吧。”
　　于是，宇智波止水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等日向德间调整好了情绪，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面瘫模样：“……够了吧，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宇智波止水抬起双手：“抱歉抱歉。”
　　“那么，你要不要分一点螃蟹？”日向德间淡定地把串起来的螃蟹举起来，示意：“我捉了很多。”
　　宇智波止水想了想：“要！”
　　这可是尊贵的日向宗家亲手捉的螃蟹啊。
　　一个日向栋梁，送一个宇智波天才螃蟹，唔，如果被别人看到，指不定会衍生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流言。
　　整个日向一族，也就日向德间这个怪胎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做得出这种事；打从一开始，他为了自己沦为分家的姐姐捞螃蟹，对一名宗家而言，就已经很出格了。
　　宇智波止水盯着手头乱动的螃蟹，忽然开口：
　　“喂，德间。”
　　“什么？”
　　“你怎么看？”宇智波止水没头没尾地问，“家族还有……村子。”
　　“哈？”日向德间莫名其妙，“什么怎么看？能怎么看？”
　　“其实是医务部啦。”宇智波止水找了个不太合适的例子。“听说你们家的人正在竞选部长？”
　　“咦，居然有这回事？”
　　“好像呼声很高的样子，那位日向雅刀先生。”
　　日向德间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啦，雅刀前辈是分家。”
　　“为什么？难道是有宗家不愿意？”
　　潜台词是：实力不济的宗家不愿意被真才实学的分家踩在脚下。
　　真实情况是：
　　“不允许下克上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村子不可能让一个性命被他人掌握在手里的人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吧。”
　　宇智波止水惊讶地看了日向德间一眼：“原来如此。”
　　日向德间挠了挠脸，又找补道：“这其实只是我个人的猜想……”
　　宇智波止水却认为，这大约就是背后的真相。
　　虽然日向德间实力不怎么样，但就政治敏感度而言，高出他一大截——至少，他刚才完全没想到，村子这边也会有异议。
　　“这……有点得不偿失啊。”宇智波止水皱了皱眉，“对日向一族也好，对木叶也好。”
　　“对木叶可不一定，白眼在医疗方面优势很大，他们不见得愿意……”日向德间欲言又止，强行结束话题：“差不多就是这样。”
　　宇智波止水顺着思路发散了一会儿，也明白了：木叶不见得愿意在警务部被宇智波一族垄断之后，再被日向一族垄断医务部。
　　所以，笼中鸟是个很好的借口。
　　也因此，日向一族的内斗，令所有人一目了然。这样的自我限制让他们容易被控制，不被重视，再加上难以替代的功能性定位，地位极其稳固。
　　同为木叶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日向一族的处境和宇智波一族比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无忧无虑。
　　日向德间本人，也得益于此，长成现在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白瞎了敏锐的天资。
　　宇智波止水又不免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人本该是在背后的家族驱动下，针锋相对的宿敌，但现在所面临的境遇，截然相反：
　　日向德间不需要为日向一族操心，而他，宇智波止水，已经纠结到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不，三瓣了。
　　一瓣归宇智波一族，一瓣归根部，剩下那一瓣，才是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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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连结束。
感谢这段时间投营养液和霸王票的诸位，考虑到咱变成了随缘更，无法及时反应，一并感谢……
啊哈哈春节过后无心写文呢捂脸。所以真的随缘。除了隔壁三月一次的v文，远目。
以及，前文有些措辞要修改。等修改完了咱再回复这段时间积攒的评论，继续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