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5、洞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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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晏武确认每个亲族包括一些零散投靠来的人都通知来了之后，安茹调整一下姿态，冷冷的看着姜明光。
姜明光早在安茹出现的那一刻就安静下来，到了现在，他也终于发现，自己的计划已经被洞悉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失败了。
这次来，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趁乱干掉或者囚禁神使。从他们得到的信息来看，神使本身也会受伤流血甚至晕倒，不过是手上有几个厉害的武器，如果能制服她，这个部落根本没什么可忌惮，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明着他们是来要粮食，其实，背囊里偷偷藏好了十个侏儒，这是他们征服的一个部落献上来的死士。进入部落之后，他们老老实实在各个亲族呆着，侏儒们化装成小孩子的样子四处打探，然后他们干掉两个族人，偷偷换了两个人出来，这一切，都是在夜幕降临之后进行的，原以为算无遗漏，结果还没等到部落大乱，他们就被一队人马拘禁起来。
没看到神使出现，开始他很得意，哪怕把他们都杀死，只要神使被杀，也就值得了。何况，大军已经在路上，没两日就会过来，如果他们死了，正好给首领一个征讨司母族的理由。可是，神使出现了，穿着她从没示于人前的法宝。看起来银光闪闪，在火光照耀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晏青首领，前一阵你挨户清点的名单拿来，和长老们一起一个个给我点，小孩子也不要漏掉了。”
晏青点头，当日接手部落的时候，神使没有让她去熟悉部落的其他事务却让她首先摸清部落人数，登记造册，她还不解其意，毕竟，对于部落来说，人数多一些少一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看来，意义深远。果然神使要求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深意的。
部落的长老跟着晏青一起，从搬来的厚厚一大摞竹片刻的名册里，挨个氏族亲族成员清点。大家都很严肃，检查没有问题的站到一边，而没有被检查的人另一边，渐渐的，另一边开始骚动起来，但是早有防备的第二组瞅准了一个个拿下，不多会，就连涟漪都没有，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茹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看看侏儒有七八个，然后转头对安道说了什么，安道惊讶的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叫上安平，一起到圣庙下面。过了一会，抬了一个侏儒的尸体上来。
众人哗然，想不到，一向守卫严密的地方居然会混入一个侏儒进去。安道放下侏儒，又下去，过了一会拿上来一堆草，上面混着一些黑色的液体。
晏青清点完，“一共有三个人没有来，不在册的九人，全部是侏儒，使团的五十人都在这里。”
安茹点点头道，“今天，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迎来了神农氏的使团，和大家一样，我也希望能和平相处，度过一个安宁的冬天。可是，这些人来，不是为了要什么粮食，而是别有目的，大家把眼睛睁大点，看看这些人，不要抱有什么幻想。战争即将爆发，如今部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外面的敌人攻击不可怕，可怕的是内部闹起来。从明日开始，进入备战状态，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部落，由首领安排巡逻队伍，智尤负责部落大门和外部巡逻，晏武负责内部警戒和所有长老的安全。明日会有过冬的口粮分下去，如果有想离开的，领了口粮在首领那里登记，我们会去掉你们的户籍，从此之后你们便和这个部落没有关系，以后如果想再回来，我们还是欢迎，但是，你们的户籍将列入其他名册，包括今后你们的子孙都不得进入中心机构任职，现在，大家都回到屋里去吧。”
人群开始慢慢散开，只剩下部落的核心人物还有智尤和晏武的队伍。
“这些人怎么处置？”晏青看没人出声，忍不住问道。
安茹有些疲惫，抬眼看看她们，“你们看呢？”今天如果一开始，她就接受她们的顾虑，是不是会处理得更好。处于和平年代的她，对战争的警惕性到底差远了。
安木有些迟疑，看到那个眉心一点红色，毫无生气的侏儒，拿不准神使的意思，她本人是不想都处死，但是非常时期，她们也没有多余的口粮和人力来看管他们，还要防备他们作乱，便没有做声。
其他人虽然也有心杀掉，又觉得太过残忍，看看底下捆着的一群人，虽然是来害他们的，却已经成了阶下囚，无人出声，脸色平静的仿佛已经知道死亡是唯一的出路。
安茹叹口气，“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都放掉吧。把他们赶出部落，连同他们的行李，是否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即便他们非要回去，跟了姜尚前来，在飞船的强大武力面前，无非也就是多些个炮灰而已。
大家吃了一惊，晏青和智尤低头，晏青是知道安茹的心思是想引敌人来，智尤只是觉得到底是女人家讲些不必要的仁义，安道不动声色，仿佛早知道结果。其他人叹口气，这样也好，这帮人留是不能留的，赶出去听天由命吧。
姜明光他们睁大眼，仿佛不敢相信神使这么好心就放他们走。跟着姜尚，一向是赏罚分明，像这样的奸细，肯定是没命的。所以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只盼着部落里的家人能得到荣耀和赏赐。如今，放他们走，反而不知何去何从，任务失败了，首领那里怕不会有好果子给他们吃。可是不回去，这个冬天也很难活下去。
第二日清晨，鸡刚打鸣，部落里便开始忙碌起来，安木帮着晏青一起，给各个氏族分派过冬物资，虽然经历过一个无眠之夜，但是大家都精神头十足，面对即将来临的战争，每个人头顶上都悬着一把尖刀，由不得懈怠闲散。
安茹穿着防护服不敢脱下，虽然并没有启动保护装置，但是一旦有变可以迅速进入状态。现在司母族的希望都在她身上了，她万万不能有事。在飞船里耗了大半日，再次确定没有问题，把各个步骤在心里演练一遍，终于感觉有些饿了。
出去的时候，安道已经把圣庙下面仔细打扫干净，角落里还放上了带有清香的不知什么干草。看到她出来，淡淡的迎上去，“走吧。”
安茹握住他的手，“明天，你跟我一起进飞船。”
安道的手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微僵了一下，“好。”
外面晏武和几个警卫一起守着，昨夜之后，部落里的首脑人物都加强了安全保卫，安平看着他们回来，低着头，“早上看你们都没吃多少，现在肯定是饿了，留了一点粥和肉，我去热热。”
安茹拉住他，旁边春儿赶紧接过东西，“这些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安平头低的更下，昨夜如果不是晏武打晕他，只怕他自己就要做傻事了。他在她身边，什么事都做不了，哥哥可以跟她商量事情，晏武和智尤能帮她打退敌人保护族人，只有他，除了雕刻和制陶，什么都不会。
“看来是睡醒了，”安茹对他笑笑，“你有空就跟着晏青首领去挨家挨户发越冬的食物吧，也跟部落的人多熟悉熟悉，以后当了副秘书长，事情多着呢。”
安平“嗯”了一声，转身回自己屋去了。安茹看着他有些瘦弱的背影，心里有个地方发酸，回身看到安道在看她，笑道，“这孩子太想表现自己，你还要多开导他才是。”
安道摇头，掉开视线，仍然淡淡的，“他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也是。”安茹坐下，“忙了半天，饿也饿死了。春儿，还没好么？”
春儿忙不迭先把粥端上来，“肉还要烤烤。”
“嗯，这里有粥就行了，肉拿去给安平、晏武他们。”安茹吩咐着，先递过一碗给安道，安道不做声，想着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吃肉的。连带着，他也很少吃到了。他倒不是非要吃肉不可，不过，肉总是比粥和野菜好吃，刚来的时候，记得她是无肉不食的。
吃过一个简单的午餐，小睡片刻，安道去大祭师的屋子，那里变成了秘书长的办公室。安祭司和小安祭司关于医疗卫生以及教育的事情总是在那里备案，然后请示安道。安茹想了想，去看安平。果然，他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刻着什么东西，既没有去大祭师的屋子里和祭司们去琢磨他负责协助的历法文字，也没有去晏青那里帮着分派物资。
安平和安道成为两个极端，一个简单懦弱害怕走出自己的小圈子又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一个深沉坚毅拼命想站在权利的巅峰，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安平。”她不过轻轻一喊，便看到那个身影一震，接着又埋头做他的东西。只有又喊了一声，这一次，他飞快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跳起来。“我，我，我以为是幻觉。对不起，神使，我不是......”
“没事，我要去晏青首领那里，就是想看看你过去没有，没有过去的话可以一起去。”想起第一次看到安平时，他高举着礼器兴冲冲的跑来，脸上满是神采，而如今，那种光彩已经没有了。如果在她身边他这么不快乐，为什么还要留着呢。她不愿深想，心里叹口气，为自己不能对他视若无睹感到无奈。
“好。”安平想起她吩咐过让他去找晏青的，可是他居然在屋里刻石像，不由满脸通红，又想起她要和自己一起去，心里的甜蜜快淹没他，越发说话不利索了，“我这就陪，不，这就同，不，我这就随神使去。”
安茹点点头，转身先走，不想增加他的不自在。安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要打仗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以前，还从来没有他们单独一起的时候呢。虽然后面有晏武和警卫跟着，可是哥哥不在啊。
“战争很快会过去，之后，该干什么还该干什么。既然你是副秘书长了，就要当得起这个位置的责任。”
“我什么都做不好......”安平有些担心。
安茹侧身看他一眼，“你想呆在我身边么？”
安平沉默，过了好久才道，“想。”
“那就要成为有用的人，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还有你哥哥帮着你，怎么就做不好呢？”过去她就是嫌李平做事没有霸气把他从公司弄出去，结果......对自己的属下，她都能包容那些缺点，为什么反而对身边的人要苛责呢？这次她不会这样了。
安平又沉默下来，眼见着已经到了分发物资的位置，才低声坚定道，“我会做好的。”
安茹随意的点头，心思已经转到别处，“那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5、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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