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妖录》填同学

64、第 64 章

　　付上清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在人界找了一处远离喧嚣的住所。在这次封印两界一事上，他虽然也损耗了内力，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于是他也凭借自己的实力，在陈家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白予严的内力被消耗了非常多，但好在他仍是存留了下来，于是便和如今再也无法恢复到原形的小蛇祁一，开始了游历四方的生活。两人也开始尝试着修仙，以期在一起的时间可以更长一些。

　　墨斐在两界封印之后，沉寂了许久。
　　无论是付上清，还是白予严，但凡一个去找他的人，除了陪着他静坐片刻外，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他独自坐在白予安身在白家的寝室里，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坐，就是整整一天。有时候自顾自地笑出了声，有时候又皱眉沉思，连付上清看了他，都直观地感觉——他似是疯了。
　　不过这状态也没持续太久，很快，墨斐便在四大家族中的白家，安居了下来。

　　两界封印对人界而言最直接的后果，便是人界江湖里所有的中流砥柱，都在两界封印之间，彻底粉碎成了粉末，随风飘荡，什么都不再剩下。
　　白予安和晨沐都是如此。其他几家的掌门和参与者，同样亦是如此。
　　中原大地上的江湖势力，在顷刻间，也变了许多。
　　四大家族的实力被明显削弱。
　　陈家掌事陈溪还在，而且还有付上清坐镇，所以相对好很多。
　　白家虽然有墨斐和白予严，但墨斐根本管不了事，白予严恢复内力又需要很久，剩下的中流砥柱几乎全都支援到了封印两界之事上，付出的代价最大。好在终归是有白予严出来主持大局，所以仍然可以说得上话，家族也渐渐迈入正轨。
　　剩下白易陈楚中的易家和楚家，除了重塑之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在其他小的江湖修仙家族中的优势。只不过，因为四大家族在封印人妖两界之事上都付出了很多代价，所以白易陈楚的地位仍然是不能撼动的。

　　墨斐在白予安的屋子里喝着酒。
　　反正他现在是无人管束的状态，自身修为也已经开始慢慢恢复，除了一些非常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出面帮忙解决之外，其他时间他都在白予安屋子里待着。
　　付上清曾来看过他几次。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两两无言，过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开始说起日常。
　　“死兔子，你是怎么做到的？”最近的一次见面，墨斐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付上清转头看他，眼里颇带疑虑。
　　“你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的？”墨斐皱着眉总算问出了口。
　　两人数年间都没有谈及完全消失的付上清和晨沐。
　　付上清淡然地摇了摇头，“我记得的。”他想了想，补充道，“晨沐的事，我都记得的。”
　　墨斐看了看他，突然间理解了晨沐最后的想法。
　　“确实看不出来。”
　　比起付上清，白予严反而专门为晨沐立了牌位，无论去哪里都和白予安的牌位一起带在身上，每年的封印忌日都会予以祭拜。即便晨沐未必是因为他而决意赴死，他也仍然为晨沐保留了一个位置。
　　想到此，墨斐眼神不禁柔了柔，随即看向付上清的眼神，多了一丝无奈和探究。
　　“死兔子，你真的有在乎的事吗？”墨斐在付上清准备离开前，追问了一句。
　　付上清回头看了他一眼，自己也不由得皱了下眉，但他仍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然后冲墨斐摇摇头，随即迅速离开。
　　墨斐盯着付上清离开的身影，待那身影消失后，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晨沐啊晨沐，终究一切都与你无关呢。
　　墨斐只勾了勾嘴角。
　　即便如他，也在白予安曾经的寝居里，安放了白予安和晨沐的牌位——两人对自己而言，终究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至于付上清，毕竟墨斐也活了数百年，若是付上清自认是无所谓的存在，那以墨斐的了解，也自然没什么可劝服的余地。
　　只不过，知悉晨沐有可能是因为付上清才做出如此选择的墨斐，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没有活过千年，还不可能如付上清那般，真的可以将一切事都放下。
　　而至于付上清是否真的放下了，除了他本人之外，再也没有人知悉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