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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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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父听到顾时这样说之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一时间瞪直了眼睛，像是生气了，又像是觉得这不可思议，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厉声问道：“顾时，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顾父这样好似质问的语气，顾时的反应却很平淡，他反手握住时玖的手腕，平静地说道：“我没什么意思。”
顾时说道：“爸，你不是觉得时玖会杀了你吗？那我和时玖离开，你们加入白牧之的队伍，和他们一起走。这样两全其美，不是吗？”
白牧之听得眼皮直跳，他从一旁冲过来，从背后按住了顾时的肩膀，语气急促地说道：“顾时，你别那么冲动！”
顾时不动声色地支开白牧之的手，仍是对着顾父说道：“爸，你看怎么样？”
顾父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时间给顾时一种自己正在被怪物打量着的感觉。顾父像是在思考着顾时这样做的用意，但是任由他怎么想，他都觉得这个建议对自己好处多多。
顾父又狐疑地瞟了几眼时玖，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决定吧。”
顾父毫不留情地说道：“你们收拾下东西就可以走了。”
顾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点不舍，这样的表现让顾父身边的那群人都不由得摇了摇头、私下议论道顾父这个儿子不懂事。
顾时随即抬脚离开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攥着时玖的手，像是在安慰着时玖般，轻声说道：“走了。”
白牧之眼看着事情一步步演变到了这种地步，咬着自己的牙表现得有些不甘。顾父见了他这样的神色，便走过来拍了拍白牧之的肩膀，以长辈的姿态说道：“牧之，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白牧之缓缓抬头，他看到顾父爽朗地笑起来，好像丝毫没有刚才的气愤了，对于把自己亲生儿子赶出去这件事情，顾父表现得心安理得那般，白牧之却吞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想到顾时要走，胸中就好像沉闷着一口气，不悦极了。
白牧之对着顾父假笑了一下，敷衍地与顾父聊了几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又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借口离开，打算最后再去劝顾时一次，又或者是与顾时告别。
......
顾时需要整理的东西并不多，他很快就打理好了一切，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休息了片刻。
时玖站在一旁，他问道：“主人，是我又给您添麻烦了吗？”
顾时抬起眼去看他，笑了笑，回避了这个话题，说道：“你觉得那是什么级别的怪物？”
时玖摇了摇头，他咬着下唇思考了片刻，最后又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对着顾时说道：“抱歉，主人，机体没有从他的身上检测到怪物的气息。”
顾时点了点头，他说道：“所以说‘他’，‘我名义上的父亲’，是那种级别很高的怪物啊。以前出现过这种现象吗，不，我是说，什么样的情况可能会遮蔽这种怪物的气息？”
时玖听到了顾时的话后便开启了数据库的检索，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有两种情况，主人。”
时玖比出一个“一”的手势，说道：“第一种方法是，他利用了最高等级的气息遮蔽魔术，这种级别的魔术和机体的等级符合，且若是他的其他属性值均等于或高于机体，则可以通过检索。机体认为，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为，5.28%。”
顾时点了点头，又问道：“另一种？”
单是第一项条件，顾时认为就不可能达到，就他上辈子的时候，那个世界能施展这种魔术的人或者是NPC，仅仅只有一两个，再说三围数据，时玖身为顶级兵器，属性值都是一顶一的高，单单是外貌那个数值，这个伪装的顾父就不可能达到。
时玖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有些不愿意说出来，他说道：“取代。”
顾时疑惑地“恩”了一声，说道：“什么意思？”
时玖说道：“在游戏刚开始的时期，利用系统未完成的特性，让他进入副本，杀了他然后取而代之。”
时玖说话的声音逐渐趋于平淡，顾时却由此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家里的情景。
顾时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想到自己真正的父亲可能就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天就已经死去了，后来活过来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批了人皮的怪物罢了，完完全全的不是同一个人。
顾时突然觉得有些讽刺，突如其来的重生让他想要保全自己的家人朋友，可是在他重生的第一天，他父亲可能就已经死了。
蝴蝶效应。
顾时想到，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又无力地捶打了一记床板，他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仿佛离群孤鸟般。
顾时闭上眼睛，开口对时玖说道：“这样啊。看来我还是没有改变什么。不过，接下来——”
顾时转移了话题，他缓过来一口气，又说道：“只有你陪着我了。”
时玖朝着他笑，虽然这时候笑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时玖的笑容却让顾时稍微感到了些许安慰，他想，重活过来一次以后，自己也不是一个人，至少时玖还在自己身边。
时玖说道：“我会好好保护您的。”时玖说话的口吻很自信，他站得笔直笔直的，他嘴角微微扬起，白色的长袍随风摇曳。
时玖肩头处缠绕着的绷带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病弱，但是实际上时玖的战斗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顾时勉强地笑了笑，他说道：“谢谢你，时玖。”
时玖回答道：“我是您的所有物，我的职责理所应当的就是保卫您。主人，我——”
时玖轻轻笑了一下，他的眉间微微扬起，黑色的眼眸半眯着，细密的眼睫上下扑闪，很是漂亮，他接着说道：“我也很感谢您，我很高兴机体是属于您这样高尚的人。”
顾时说道：“不用说这种话，时玖。”这样吹自己的话语无端地让顾时感到羞耻，他抹了一把太阳穴上的汗，又恢复了平时的神色。
而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白牧之呆呆地站在门口，见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同时朝着他看过来，他才反应过来，有些犹豫地对着顾时说道：“顾时，我答应你会好好照看他的。”
顾时注意到他话语里没有用平时的称谓，想必也是对顾父起了些怀疑。
顾时说道：“好，不过白牧之，我更需要你帮我盯紧他。”
白牧之说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顾时抬起眼睛，短促地笑了声，说道：“他应该知道我母亲的下落。我相信那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样。”
白牧之思考了半晌，说道：“好。不过，顾时，你是暂时离开，还是——”还是说自己再也见不到顾时了。白牧之没有把后半句话讲出来，他的眼神停留在顾时身上，注视着顾时每一个轻微细小的动作。
顾时却看着时玖，又抬起手将时玖一绺的黑发捋到他的脑后，接着对着白牧之说道：“大概不会再回来了，不过我们总有别的联系方式。而且他看起来那么讨厌我。”
白牧之的手上出了些许冷汗，他的手心攥紧了，颤抖着，有些失态地说道：“可是我又不讨厌你！”
说出这句话之后，白牧之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对，他掩饰性地笑了一下，最后还是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不用管我了。我知道顾时你做出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了。”
顾时倒是思考了一会，在白牧之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又叫住了他，对着白牧之说道：“可能会再见到。”
顾时说道：“我和时玖会一直向北前进，赶到这座城市的边缘区域。”
白牧之的脚步停顿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那好啊，那我们接完叶老师和季家的那个小孩之后也往那边去，我们总会碰到的。”白牧之的眼神中又有了神采，他笑得有些爽朗，好像是将刚才的那些不愉快都扫去了。
顾时“恩”了一声，他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好。”白牧之说道，他朝着顾时和时玖招了招手，说道，“那我送送你们。”
顾时同意了。
于是三人一同走出房屋，顺着楼梯慢慢走下去，虽然已经不是深夜了，但是仍需要戒备。一路上，顾时等人也没有攀谈，只是沉默着，长久的沉默。
顾时等人走得很慢，所以等他们到达楼底层的时候，天蒙蒙亮，显然已是清晨，雾气朦胧，能见度有些低。
眼看着白牧之还想送他们一段路，顾时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你回去吧。”
白牧之半张着嘴，也找不出来什么借口，最后只好接过话，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
顾时点点头，他看着白牧之朝着自己招手，告别。
“走吧，时玖。”顾时说道，他转身离开，时玖在后面不急不缓地跟着。
白牧之往回走了一段，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那个身影修长的少年已经和他唯一的同伴一起行走在朦胧的雾气里，渐渐消失在白牧之的视野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6 23:20:16~2020-07-28 23:0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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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