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相爱》雾十

8、第8章

　　汤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托腮凝视着壁炉怔怔的出神。

　　雷，你到底有多少面呢？

　　初见时的伪善好骗，翩翩贵公子，优雅又强大。母亲临终前静坐在壁炉前默默出神了一夜的忧郁。时而脱线到幼稚的傻气。时而又如给自己讲解时的才华横溢。又或者是晚饭后下棋时的沉默内敛：

　　晚餐后到上床前的时光总是那么难以消磨，特别是在电视还不那么畅销，电脑还没有出现的年代。

　　雷蒙德只得兴致缺缺的软磨硬泡着拉汤姆陪他下几盘有益身心健康的巫师棋，虽然汤姆实在看不出巫师棋有哪里可以有益身心健康的，顶多勉强算上雷蒙德“锻炼脑部发育”的言论，奇怪的说法。

　　雷蒙德平时是不戴眼镜的，只有在书房或者做一些在雷蒙德看来必须戴眼镜的事情时他才会应景的戴上那副椭圆形镜片的无框眼镜，而碰巧下棋正符合这种状况。

　　雷蒙德下棋的时候无疑是专注的，眼睛半眯着，凝视着棋局的走向，托腮，面无表情的思考着接下来的走向。像一个阴谋家一样把自己的情感隐藏在镜片后面，小心翼翼的想着每一种可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一般，雌伏在一角伺机而动。

　　结果很简单的是雷蒙德赢了，他欢呼着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幼稚的傻气表情再现。就算未来的黑魔王再厉害，现在他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是吗？

　　回忆到这里，汤姆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神气活现的影子，雀跃着欢笑着，毫无城府，亚麻色偏长发的一绺随着他的动作调皮的晃荡着，墨绿色的眼睛闪烁着难以名状的色彩。蓦地，心绪有些紊乱，莫名的触动。

　　雷蒙德猛地凑近了汤姆的脸，额印在汤姆的额上，睁大着眼睛，笑的像一个无辜的孩子“在想什么，小~汤~米~”

　　“你到底有多少面呢？”汤姆被突然出现的脸搞乱了思路，愣愣的开口。

　　“呵呵，汤~姆~我有说过你很可爱吗？真的很可爱哦~”雷蒙德忽的把汤姆从椅子上抱起，手托着汤姆的腋下，猛地飞转起来，眼睛笑眯眯的弯着，景物就这样模糊在了汤姆的眼里，只有雷蒙德盈盈的月牙形笑脸一直闪着光彩。

　　终于雷蒙德突然的兴奋结束，汤姆已经晕的不知东南西北，雷蒙德就势瘫倒在高靠背的椅子上，放置汤姆坐在自己的腿上从后面环抱着汤姆，头枕着汤姆的左肩，随手召唤来半大的镜子悬浮于空中，“汤~米~，你能告诉我，镜子里是谁吗？”

　　被雷蒙德的突发奇想已经弄的筋疲力尽的汤姆无力的抬头看向镜子，镜中自己的脸因为还未从刚刚的晕眩中恢复过来泛着微红，头发略微的凌乱，翻翘着，绿色的眼睛是迷茫和无知，完全像一个六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却与自己平时的样子南辕北辙。

　　“我…“汤姆不可思议的发出单音节。

　　“在我看来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和他的父亲”雷蒙德的语气中是毫不掩盖的骄傲，“可惜，我们的伟人还未长大，像一个青色的苹果。那么伟大的汤姆•里德尔先生，您能告诉我，您有多少面吗？”镜中的雷蒙德调皮的眨着眼睛。

　　汤姆愣住，雷蒙德笑着将汤姆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执起汤姆的手覆上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声的在汤姆的耳边诉说“重要的不是一个人有多少面，重要的是那个人对于你的重要性，你感受到了吗？这颗因为你而跳动的心脏，汤米。每一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总想着把最好的自己表现在自己喜爱的人面前，想要获得爱人的喜欢，这是不可避免的。”

　　“最好的一面？”汤姆疑惑的看着雷蒙德。

　　“也许我们应该加上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一面。”雷蒙德笑着补充。

　　“汤姆，如果我说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你会信吗？”雷蒙德神色愀然，看着汤姆。

　　汤姆猛地收紧了眼球，不知所措的看着雷蒙德。

　　“呵，可他是个烧杀抢掠奸淫无恶不作的杀人犯，被处决了”如释重负的笑脸重新出现在雷蒙德脸上。

　　汤姆开始疑惑，不安。

　　“可是啊，他之所以抢劫是因为我需要吃的，奸淫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弟弟，杀人是因为我差点被人杀”雷蒙德的脸随之变化，汤姆神色变暗。

　　“可是呐，我也是他奸淫的产物，他在没有我以前也是个杀人无数的恶魔，只是没有被抓住而已”雷蒙德的脸色忽明忽暗着。

　　“最后”雷蒙德垂着头，低低的笑出声，“汤米~雷切尔家族的上任家主是不会那么凄惨的~哈哈哈哈”汤姆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雷蒙德抬起头，看着汤姆，忍住笑意，“汤米，你知道这个事情告诉我们什么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汤姆一脸黑线的看着雷蒙德抽搐的笑脸，抿紧唇，握着拳“但是那是我出席一次审判的案件，我是陪审团”雷蒙德又一次正色的看着汤姆“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如果连父亲都不能相信的话，你还能相信谁？”

　　汤姆偏着头看着一脸莫测的雷蒙德，就那样的看着，像很多个宁静的午后一样，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

　　猫头鹰就是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的闯入的，咕咕的叫着，蒲扇着翅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颜色各异，大小各异，神态各异。

　　汤姆感叹着猫头鹰迥然不同的彪悍态度，汤姆可以肯定的说那里没有一只是属于雷蒙德，因为雷蒙德那只尊贵的鸟半夜不送急件，它需要充足的休息。真是什么人样什么样的鸟，汤姆无不黑线的想到。

　　“哦，哦，看看，我想我们今天的上床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不是吗，汤米？”

　　“父亲，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做”汤姆意有所指的看着形色各异的猫头鹰。

　　雷蒙德笑眯眯的挡住了汤姆的视线，不由分说的抱着汤姆离开了客厅，吩咐着可可将猫头鹰的信取下并阅读，一会告诉自己大概意思。

　　“不，不，不，我亲爱的汤米，只有今天是个例外，我想猫头鹰们忘了去找可可的路”

　　对上汤姆明显怀疑的神色，雷蒙德笑的春风依旧，用着无辜的眼神控诉着汤姆，好像在说‘你不该怀疑我’。当然了，当然了，汤米，只有今天是个例外，你还没有上床睡觉，雷蒙德笑眯眯的在心里想到。

　　房间里，汤姆静静的躺在宽大的床上，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雷蒙德，雷蒙德半跪在汤姆的一边，轻轻的叹息“汤米~真正的贵族是从来不会屑于用谎言掩盖事实的”真正的说谎家并不是满嘴没有一句真话，而是十句都是真话，可是凑在一起就变成了谎言，你知道吗，汤姆？

　　雷蒙德默默的想着，起身，俯身准备亲吻汤姆的侧脸颊做为晚安吻，兀的汤姆转回了脸，雷蒙德的唇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吻上了汤姆稚嫩唇瓣，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

　　“咳，总之，晚安，汤米~”雷蒙德强装镇定的缓步优雅的走出房门，顺手熄灭了房里的魔法照明物件。

　　你在隐瞒某些事时就喜欢长篇大论的漫天胡说，不经意间将你要表达的意思一带而过，这个小习惯，你知道吗，雷？汤姆看着合上的房门，久久没有闭眼。

　　门外，书房门口，可可恭敬的鞠躬超过90°，恭顺的递上信件原稿“主人，可可已经全部阅览完毕，GG先生，NF先生，特里劳妮先生，以及本家都有来信说明，AD先生的信件是通过凤凰送来的，它正在书房休息，您需要现在听信件内容吗？

　　“你做的很好，可可”一记遗忘咒闪过，可可又一次呈现混沌的模糊样，迷糊不解的看着雷蒙德“主人？”
　　“我想汤米已经上床睡觉了，你也已经送来了咖啡不是吗，可可？你可以回去睡觉了”雷蒙德笑着看着可可，确信自己的遗忘咒很完美，不需要再来上那么一下。“信件你也已经给我读过了，你完成了今天全部的任务”又一次小心的下着心里暗示。

　　“是的，主人，可可需要去睡觉了，晚安，尊贵的主人”可可在一声响指中消失在雷蒙德视野中。

　　雷蒙德的笑着拿起信，推门进入了客厅。

　　自己是一个从不对孩子撒谎的好爸爸呢，恩，不错呐~雷蒙德如是想。只是隐瞒，笑。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文有点长呐，大概会在凌晨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