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梦掰弯后》冷月死神

12、第 12 章

　　思来想去，纤罗还是决定回去和苏子清说一声再离开，于是停下了脚步：“哥……我想回去和她说一声再走。”
　　男人微微侧脸看她。
　　“而且她身上还有我的蛊。”纤罗眉头一皱，接着往后退了两步，“那玩意儿在身体里呆久了对人不太好……”
　　话没说完，纤罗转身就要回去，却没忘记给男人留了话：“哥，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
　　在距离破木屋还有段距离的时候，纤罗发现那个方向的上空竟然升起了浓烟。
　　怎么回事？
　　这架势，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加快速度直奔而去。
　　几个呼吸间，纤罗稳稳落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正冒着滚滚烟雾的木屋，她的视线落在聚集在熊熊烈火面前的一群人身上。
　　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他们的叫嚣声此刻正不断落入纤罗耳中，还没来得及从那杂乱的声音里辨别出什么，纤罗就见一道被捆绑着的素白身影踉跄着摔入了火海之中。
　　纤罗瞳孔猛地一缩：苏子清！
　　那一瞬间，作为这个梦的制造者的林瑶心脏一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攥住心脏狠狠拉拽了一下，全身血液好似在这一瞬间都被凝固了。
　　直到冲入了那烈火之中把人找到，林瑶才跟着纤罗一起松了一口气。
　　身陷大火之中本就逃生困难，因为浓烟滚滚，温度烤人，不断有带着火焰的断木砸落下来，纤罗又抱着一个人，属实不好闪躲，强烈的炙烤让她满头大汗。
　　“是你……吗？咳咳……”苏子清被捆绑着无法动弹，又被浓烟呛得近乎缺氧，可是她仍旧强撑着，尽管眼睛被烟熏得很疼，也努力睁着眼想看清眼前一身红衣的纤罗。
　　耳朵里不断响起细碎的叮当声，自小只喜静的她这会儿竟然觉得这声音让她莫名的安心下来。
　　是自己幻听了吗？还是……她真的来了？
　　她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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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纤罗带着已经昏迷的苏子清在破木屋坍塌的前一刻灰头土脸地出来的时候，之前那些围堵在屋前的人现在已经没一个是活着的了。
　　院子里几乎一地的尸体和血……
　　纤罗咳嗽着将苏子清放在地上，给她将满是黑灰的脸擦了擦：“苏子清！苏子清！”
　　她捧着对方的脸叫了两声，却不见这人有反应。
　　不过应该没事，毕竟苏子清身体里的蛊虫没给她什么受到伤害的反馈。
　　这时，一双带着银饰的鞋走到她面前，接着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纤罗对上那双和自己一样暗蓝的眼睛。
　　“哥……”她对着男人喊了一声，然后嗓子一阵发痒，没忍住对着他咳了下。
　　“你竟然为了一个中原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男人眉头紧皱，边上一个裹着黑色脸巾的人递过来手绢，他直接拿过给纤罗擦干净脸。
　　“纤罗，你这样让哥哥觉得害怕。”男人拉过纤罗抱在怀里，“哥哥只有你了。”
　　坍塌的破木屋不断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有风刮过，却也助长了火焰。
　　纤罗将脑袋埋在男人怀里，沉默了好一阵。
　　“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但是她只是我的一个小奴隶，她身上有我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蛊虫……我想带她回去。”憋了好一会儿，纤罗才将脑袋抬起来，“我觉得她和小时候阿爹给我带回来的朵黎很像，我很喜欢她。”
　　朵黎在中原是小狗的意思。
　　也许是听到纤罗提到去世多年的阿爹，又或许是第一次见自家小妹和表达自己的想法，男人眉宇间有了几丝犹豫。
　　“可她不是朵黎，她是一个中原人，最会伪装和欺骗的中原人。”男人说，“纤罗你太善良，也太单纯，哥哥怕你受到她的欺骗，就像阿爹一样……”
　　“不会的。”纤罗搂紧了哥哥，脸上难得的扬起笑，“不会的，她身上有我的蛊，要是她骗我，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她的暗蓝色眼睛印着淡淡的火光，衬得那张笑脸让人几乎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最终，男人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抬手一招，便有人过来：“把那个中原人带上。”
　　纤罗难得孩子气地欢呼起来，蹦蹦跳跳地看着苏子清被人背在背上，她凑过去捏了捏苏子清仍旧又红又烫的脸蛋：“苏子清，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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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梦里醒来，屋里很黑，可林瑶感觉眼前好像还能看见那漫天的火光。
　　好一会儿过去，林瑶才侧过身体蜷缩成虾米状，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五点五十，还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窗外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雨，林瑶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于是看了眼微信，这才发现苏韵给她发的微信。
　　-好的。
　　这条消息是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收到的，那会儿她已经睡了。
　　苏韵怎么休息得这么晚？
　　林瑶捧着手机，脸上被那光照得惨白。
　　说来也怪，苏韵简单的两个字竟然让林瑶有些看不过瘾，她滑动屏幕把两人的所有聊天消息都看了一遍。
　　点着点着，她戳进了苏韵的朋友圈，发现她并不怎么发朋友圈，还设置了只三天可见。
　　于是她只能看到最近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还只是一张图片，一只三花猫。
　　三花猫胖乎乎的，很干净，看起来被照顾得很好，照片里的它正张嘴朝拍照的人撒着娇，嘴角像是在笑似的。
　　这只猫有点眼熟，视线落在苏韵的头像上，那个小女孩儿抱着的猫也是一直三花猫，很相似。
　　看来，苏韵很喜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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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范可欣碰上面的时候林瑶正裹着外套站在石头墩子边上，在感受到屁股被人拍了一下之后，要不是范可欣出声快，林瑶差点没一肘子打过去。
　　“你带墨镜干嘛？”她看着面前一身装扮搭配得简直不伦不类的人，只觉得一脸黑线。
　　“眼皮有点肿，带这个遮一下。”范可欣顶着一头艳丽的红发一把搂住林瑶脖子，拖着人往前走着，“走吧，喝酒去。”
　　她的劲儿不大，但是个儿较高的林瑶被压着脖子几乎直不起腰，脚下也走不顺当。
　　林瑶被范可欣带进传说中的酒吧时，天儿还没黑，以至于酒吧里并不是那么的热闹，不过人也不少。
　　里边儿特意调暗的灯光让林瑶不得不努力瞪大了眼睛才能看清，不由得感叹怪不得说酒吧是最好的那什么交易场所。
　　找了一张小桌坐着，立刻就有一个服务员小哥走了过来，范可欣不客气地要了好些酒，小哥应声说好。
　　还没等酒被送过来，林瑶就听范可欣凑到她的耳边笑着说：“一会儿我喝醉了你得负责把我带回家啊，别让我被人捡尸了。”
　　林瑶懵了：“捡尸是什么？”
　　范可欣一通乐：“没什么意思。”
　　这会儿范可欣倒是笑个不停，没想到才喝了几杯之后，这人就一把摘掉墨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林瑶被她吓了一大跳。
　　摘掉墨镜后她才将范可欣整张脸看了个清楚，最显眼的就是肿得像是被谁揍了一拳似的眼皮，几乎只剩俩缝了。
　　看样子在来见她之前这人就哭惨了。
　　不过还好里边儿人像是见惯了似的，没怎么太注意她们。
　　但是林瑶还是觉得脸上烧得慌，见范可欣边哭边骂，杯子直接不用，手里拿着酒瓶子隔会儿就灌一口，她一脸纠结地看着。
　　桌上的酒还有很多，不过范可欣没硬要她喝。
　　“瑶瑶，你说，我哪儿不好了？他这么对我，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什么样儿，我他妈让他舔.脚他都乐得跟狗似的，现在嫌我不上进了？没理想了？”又灌下一大口，范可欣继续抽抽嗒嗒地说，“你看我给他买那么多名牌儿……”
　　她突然恶狠狠地瞪着林瑶：“瑶瑶，以后姐们儿我再也不要对一个人这么好了，老子一年青春，就这么没了，以后我要做个渣女，我看谁还能伤到我！”
　　林瑶叹了口气。
　　“所以，他是因为嫌弃你不上进，所以分手了？”她问。
　　可是这不是才毕业吗？况且范可欣那家底，也用不上奋斗。
　　“才不是，这是他的借口！”范可欣将酒瓶重重放在桌上，桌子差点歪了，林瑶赶忙将桌子扶正，“他是被我抓到和人开房，我当时一个人就那么冲上去了，他护着那女的，把我打了。”
　　“啊？他还打你？”林瑶一脸震惊。
　　就陈浩那瘦得跟猴儿似的小身板，还有这能耐呢。
　　其实也不算，只是肩膀被推了一下而已，但是在范可欣嘴里只能是更惨了。
　　想到往事，范可欣再次哭得停不下来，拿起酒瓶子再次往嘴里灌。
　　知道她难受，林瑶倒也不劝什么，只是给她拍了拍后背心。
　　“瑶瑶啊……”范可欣迷迷糊糊又冲林瑶喊。
　　“嗯，我在。”林瑶扶着她靠着自己肩膀。
　　“我再也不要喜欢别人了。”范可欣说着，突然撑起身子，“我想去厕所……”
　　林瑶顿时一激灵，不是要吐了吧？
　　她赶忙伸手喊过来一个服务员，帮着扶着人七拐八拐地走到厕所门口。
　　“谢谢你啊，剩下的我扶她进去就行了。”林瑶满头大汗地看向一路上不知道被范可欣摸了好几.把胸口的服务员小哥，“她喝多了，不好意思哈。”
　　小哥对此表示理解，点点头就走了。
　　“唔……”范可欣在此时发起了难，林瑶赶忙搂住人抬脚挤进了厕所，刚打开隔间的门，范可欣顿时失了力跪在了地上，然后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霎时间，隔间里弥漫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儿，林瑶屏住呼吸等她吐得差不多了，这才从兜里掏出纸巾给她擦干净。
　　摁下冲水键没一会儿，那股味儿终于淡去许多，林瑶将人扶起来搭在肩上，在走廊里歪歪斜斜地走着的时候，林瑶一抬眼和一个十分眼熟的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穿着十分居家，眉宇间还有着少见的怒气。
　　苏韵？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瑶愣住了，苏韵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不等她多想，对方像是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 ，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诧异。
　　林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因为她觉得，自己和苏韵在这地方碰面好像哪里不太对？
　　看了看摊在她身上的范可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得跟酸菜似的衣服，歪掉的马尾斜斜地搭在肩上，简直一团糟。
　　她有一种和情人开房但是碰巧遇见了正室的窘迫感。
　　纠结中，她仍旧扶着东倒西歪的范可欣像尊石像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她想着怎么和苏韵解释自己会在这里，可没想到的是，苏韵在和她短暂的对视之后，看了眼手里的手机，最后抬脚走进了另一侧的人群里。
　　林瑶心里突然一空，想跟上去看看，却被一直哼唧着的范可欣一把搂住脖子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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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范可欣算是清醒了几分，脑袋靠着林瑶，一声不吭地，看起来十分可怜。
　　林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叹了口气。
　　回到出租屋，林瑶给她煮了点儿吃的，毕竟之前吐那么厉害，估计胃里都空了。
　　范可欣没什么食欲，但是酒倒是醒了五六分，拿着筷子扒拉着碗里的东西，突然问：“瑶瑶，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瑶捧着自己的碗，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刚在酒吧里见过的苏韵。
　　她看着范可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她的沉默在范可欣看来就已经是答案了，她用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和林瑶对视着：“竟然还真有？”
　　她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总梦到那个人，是吧。”
　　林瑶低下脑袋往嘴里塞了一口吃的，鼻腔里胡乱地应了一声。
　　“其实……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喜欢。”林瑶嘟囔着。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范可欣音调一高：“怎么不算？你都梦见人家好多次了，你要对人没那好感，怎么可能会梦见别人……。”
　　林瑶捏着筷子的手不由得一抖，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差点被喉咙里的东西噎住。
　　范可欣仍旧还在说：“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会经常想到他？”
　　她以为林瑶喜欢的那人是男的。
　　林瑶忍不住张嘴：“还好吧……”
　　也不是经常，应该算是偶尔……
　　“行，那你和他说话，或者对上视线的时候，会不会感觉脸红心跳？”范可欣问。
　　林瑶没了话。
　　范可欣这话简直帮她确定了她的不确定。
　　“看吧看吧，你都对人家脸红心跳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范可欣一拍膝盖，“宝儿，咱能不能诚实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成年人了，你也该好好谈个恋爱了。”
　　林瑶抿了抿嘴。
　　明明这人前一刻还又哭又闹地说着不要再喜欢人，这才没多久怎么还给她当上情感军师了？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她干巴巴地说。
　　说实话，她很害怕，也很苦恼。
　　“哎呀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这有什么？”范可欣瞥了她一眼，“对了，你有他照片么，给我看看，我帮你参谋参谋，要是长得太丑，咱就还是算了。”
　　林瑶一脸懵：“谁的照片？”
　　“你喜欢的那个人的啊？还能是谁的，我帮你看看帅不帅。”范可欣一脸无可救药，“你不说你俩天天都能见到吗？你不会都没偷拍几张晚上看吧？”
　　她摇头否认，“我没敢拍……”
　　“……那可真可惜。”范可欣说。
　　看样子是没那眼福了。
　　“你们……在同一个公司吗？”范可欣突然问。
　　林瑶有些心惊地看着她：“嗯……”
　　“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是个经理什么的吧？”范可欣眯了眯眼，“不是经理就是总裁，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林瑶简直要给她跪了，脸上起火了一般：“不……不是，她她她……”
　　舌头像是不听话了，磕巴着说不出话。
　　“不是吧……”范可欣瞪着她，好几秒后才张嘴，“真被我说中了……那你这是要搞办公室恋情啊，这么刺激……”
　　林瑶拿过杯子灌下一大杯水，直接闭麦不说话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最好少说点话，范可欣最会套话了。
　　她的嘴闭得很紧，无论范可欣怎么拐着弯子都没给说出来，最后只好挫败地进了厕所洗澡去了。
　　林瑶这才摊在凳子上感觉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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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范可欣再次卷土重来，林瑶应付了一晚上，只觉得浑身疲惫，脑仁子发疼，直到天际泛白，才跟着范可欣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范可欣已经悄悄离开了，不过在微信给她发了消息道明原因，说是有人约她喝酒，下次再来找她玩儿。
　　喝死你得了！
　　林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走到厨房准备弄点吃的。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拿过手里看了眼，林锦声。
　　“姐。”林锦声在手机里拖长了声音喊她。
　　林瑶被他逗得乐出声：“干嘛。”
　　林锦声那边声音挺吵的，她刚冒出俩字儿，就听见好几道不同的声音朝她喊着：姐姐。
　　“我和同学在玩游戏呢，我输了，他们让我给手机里第一个女生打电话。”林锦声笑着和她解释。
　　林瑶一听就明白了，笑了笑：“这样啊。”
　　和她不一样的是，林锦声从小很会和人相处，几乎大人小孩儿都喜欢他。
　　“对了，姐，你中秋回来吗？”林锦声突然说。
　　林瑶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不知道诶，如果只是一天两天的，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想想都知道那几天票都难得抢到手，假期都花在路上了，不划算。
　　“哦。”林锦声突然有些蔫巴了。
　　就像是一只突然失去活力的小狗似的，林瑶被自己脑海里的比喻逗乐：“国庆吧，国庆假期长，我肯定会回来的。”
　　“国庆还有两个月呢。”林锦声不买账，踌躇了几秒后，他才说，“姐，要不我来找你吧？咱们都半年多没见了，我可想你了。”
　　“你今年高三，关键时刻，学校没让补课吗？”林瑶开口问。
　　“可是我想你了。”林锦声放轻了声音，“姐……老爸老妈也很想你，老妈昨晚上看着你的照片还流眼泪了，怕你过不好，怕你工作太累……”
　　他的话让林瑶一下哽住了。
　　好一会儿才缓和了情绪：“我也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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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屋子收拾好，林瑶才拿起手机点开苏韵的对话框，她犹豫着，久久没有打出字来。
　　她想，自己当时应该和她打个招呼的。
　　很显然，她还是很好奇苏韵昨天去酒吧干嘛，而且还穿着那一身来。
　　找人？
　　林瑶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