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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男子将壶递出去半日,也没见人接,他有些生气了。

      “不要?”男人语气不悦。

      因为马车有些高,荆海月只得踮脚努力抬高双手去接男人从小窗里递出来的琉璃壶,因为双手举高,她的衣袖顺着手腕往手臂方向滑,靠在小窗边的男人看清了她手背的青紫。

      这是被打了?

      男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透过纸糊,男子看清对面停着一辆驴车,扯上还坐在一位妇人,也就是女人口中的小娘。

      荆海月接过装着热茶的琉璃壶,走到郭氏身边,正愁没有杯子装茶喝时,那唤作明安的小厮已经下了马车给她递了一个淡红色的琉璃杯。

      荆海月为难,急忙问明安:“敢问你家公子是京城的哪户人家,这壶和杯子都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待从郊外回来后,我定会亲自带着这壶与杯子送至府上。”

      明安不由得轻哼了声,他家公子要什么有什么,还在乎这送出的壶与杯子?这琉璃壶与琉璃杯虽珍贵,可宫里多的是。

      明安答:“不必了。”

      荆海月没理会明安的答案,急忙跑到马车跟前,对着开了一点的小窗道:“公子,可否告知住处,我好登门拜谢,并将这琉璃壶与琉璃送还。”

      明安看着荆海月,就当他以为马车内的男子会厌烦女子时,男子却开口了。

      “城南,北正街。”

      “北正街有很多户人家,还请公子告知姓甚名谁,我好还对人。”

      顿了半晌,男子道:“北正街尽头,北家。”

      “好,明日我定会亲自前往城南的北正街,将琉璃壶与琉璃送至北公子的家里。”

      男子关了小窗,可明安却不安了。

      北正街尽头的北家是自家主子在宫外的一处居所,微服出巡时,他就经常待在那里,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告诉这名女子?

      明安纳闷儿,却又在听到自家主子唤自己时,忍下疑惑,重新上了马车,驾车离去。

      马车渐行渐远,荆海月看着那马车后跟着的同样骑马佩刀的四名侍卫,不由得思索,这城南住的都是些商贾人家,哪一家会这么富有?她努力思索,将前世的记忆也用上,也想不起一个如此富庶的姓北的人家。

      郭氏喝完了茶,不禁感叹道:“月儿,这北公子心善,是位好人。”

      “是啊。”

      “明日你定要登门拜谢,亲自将这壶与杯子送至他府上。”

      “我知道。不过,得瞒着祖母他们,毕竟,这壶与杯子太贵重,咱们伯爵府也就祖母那里有。府里的我与两位姐姐都是能许人家了的,万一祖母她们起了歪心思,反倒让北公子为难了,那就不好了。”

      荆海月说的是实话。在京城像北公子这么富庶的人家,可比一般的伯爵府侯爵府强多了。如今勇宁伯爵府日渐衰落,说白了就是没了供府里开销的银子。若知道荆海月被这么一位富庶的公子帮助了,祖母绝对会变着法子向北公子道谢,并会暗地里打听这北公子可有婚配。

      庶女嫁给富商,是大梁常有的事情。更何况,大梁民风开放,商人入仕已是司空见惯。听北公子的声音,倒像是一位读了书的。万一中了科举,更是不得了。

      郭氏喝完了两杯热茶,身子暖和了许多,她双手紧握着茶壶,看着荆海月道:“月儿想得周到。你要悄悄的去。”

      “嗯,月儿会的。”

      母女俩驾着驴车继续赶路。

      沐北良坐在回宫的马车里,脑海里一直想着刚刚路过的荆海月。虽然只是透过纸糊粗略的看了她的眉眼,可他知道她今世依旧是位足够让男子神魂颠倒的女子。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样与她相遇,他甚至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她了,尽管他知道这一世,她依然在荆府,日子过得不如意。

      上一世,他为政勤勉,在位四十九年,大梁蒸蒸日上,富甲一方。可是,自从在正阳殿见过她一面后,他竟然再也无法忘怀。因此,他虽有三宫六院,可没有一人进了他的心。

      他活到七十岁,寿终正寝。却在一朝醒来,又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那一年。上一世,他十六岁时,父皇下令,将西北大元帅的嫡女嫁与大他四岁刚好弱冠的康王。

      他虽然不懂自己是为何重活,可却又觉得既然重活一世,便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于是,他多方筹谋,又因为重活了一世了解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做事更加顺当,终于让上一世与康王成婚的西北大元帅的嫡女,在这一世便已经由先皇下旨,于四年前嫁与了太子少傅的独子。西北大元帅的军权也经过几番辗转回到了他沐北良的手上。

      可以说,他再也不用担心康王会闹出什么事情了。

      和前世一样,三年前,先皇去世,他顺利即位。和前世一样,他即位时是二十一岁,之后会顺从母后的心意娶自己的表妹单若敏为正宫皇后。

      可不知怎么的,他拒绝了,并一直未纳妃。自他即位后,后宫空了三年,单太后以性命相逼。他也丝毫不退让。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却也没有去派人寻荆海月。

      他虽想她,可他还是忍住了纳她进宫的冲动。他是帝王,必须冷酷无情,怎么能为一位女子做出逾规的事情?甚至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呢?

      沐北良的自尊不允许他如此,帝王的自尊更不允。

      于是,他宁愿一位妃子都不纳,也不愿意给自己机会将自己想了几十年的女子也趁机纳入宫中。

      今日,她在外面一开口,他就听出了她的声音。透过纸糊,他看到了她的模样。他和她的缘分虽然很深,可也应该到此为止。

      沐北良靠在松软的毛毯上,闭上眼睛小憩。

      这边,荆海月和母亲好不容易赶到了外祖父住的村庄。大雪虽然冰冻了人世间,可农户家升起的袅袅炊烟却让人心里一暖,烟火气是最能驱寒的了。

      荆海月扶着郭氏下了驴车,郭氏手上还提着从府里带来的两包治风寒的中药。这是荆海月昨日感染了风寒后大夫开的,荆海月没让人熬了,偷偷的藏了起来带来给了外祖父。

      推开破旧的木门,荆海月和郭氏走进去。屋里对着门口的是一张掉了漆的四方木桌,桌子上就摆着一个白瓷水壶,桌子边左右各放了一张木椅子。

      外祖父郭大林躺在门右边的土炕上,他面容寡淡,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时而的咳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见到女儿和外孙女进了屋,脸上总算有些喜色。

      “父亲。”

      “外祖父。”

      老人家应声想坐起来,可四肢无力,根本没有办法。

      郭氏已经走到了床边,“父亲,快躺下。房妈妈送的信我初七就收到了,只因为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还请父亲不要见怪。”

      郭氏没说缘由,怕老人家知道了担心。

      荆海月瞧着炕里的柴火都要熄灭了,可想而知睡在炕上的外祖父有多冷。郭氏开始给父亲煎药,荆海月急忙出去拾柴火进来烧。

      等火炕里的大火烧起来时,郭大林也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了。郭大林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心里高兴,又看着荆海月穿着单薄,知道她们母女俩在伯爵府的日子不好过,顿时心里有些沮丧。

      生完了火,荆海月也和母亲一样坐在床榻上,她见外祖父面色不悦,急忙道:“外祖父,您吃了药,可要快些好起来。我可为您一个月后的六十大寿准备了贺礼呢!”

      郭大林听了,乐呵道:“好好好,外祖父一定养好身体。我还想为月儿再攒些嫁妆钱呢!”

      郭氏听了,心里也开朗了些。她也要好好的养身体,将来还得看着海月成婚生子。

      郭大林喝完了药,便安心睡下。母女二人将熬好了的其他药倒入大碗中,郭大林醒来后,只要加热即可。

      出了门,临走前,郭氏去了躺隔壁的房妈妈家,将三贯铜钱递给了房妈妈。房妈妈死活不肯收,可郭氏道:“房妈妈,您就收下吧。您收了钱,万一我父亲再有什么不妥,您手里有钱,也好替我看着点儿。这么些年,劳烦您了。”

      房妈妈只好道:“那成,我就收下。万一你父亲再有个什么不妥,我也不愁拿不出钱替他看病。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看着你父亲的。”

      “谢谢房妈妈。”

      母女二人这才安心离去。

      房妈妈看着二人驾着驴车渐行渐远的身影,道了句命苦啊,便进了屋。

  • 作者有话要说:  沐北良:朕怎么能为一位女子做出逾规的事情?
    后来——
    脸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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