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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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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家栋外强中干的恐吓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人先是假意要逃,引得他加快脚步跑了过来,可没想到一上了岸,草丛里忽然就扑出无数个身影,徐家栋被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为首的郑天讥讽道:“笑死我了,真当我们几个会怕你个猪头?”
“你这衣服是你姐的吧?哈哈哈哈哈哈”,有人故意大喊道,“徐家栋偷穿女生衣服!”
众人对着徐家栋发出一阵阵嘘声,有人提议道:“把他衣服扒了,看看里面穿的什么,是不是女人的肚兜?”
又是一阵笑声,被人墙围在中间的徐家栋慌乱打开伸向他的手,脸上涨得通红,像被侵犯了一样羞愤难当。
“放开我!你们这群傻逼!!”
闻言,坏笑着闹他的男孩子们一下就被激怒了,郑天更是直接冷了脸,“草!你他妈说谁是傻逼?!”
“说的就是你!臭傻逼!”
“啊——”
徐家栋的腹部被狠狠踢了一脚,剧烈的疼痛让他弓起身子,伏在地上的样子像一只大虾米。
“敢骂我?你找死!”
动手的是郑天,学校里某个帮派的二把手,他平日里不太出风头,可是最忌讳被人拂了面子,徐家栋算哪根葱?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骂他是臭傻逼,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
旁人很快加入进围殴徐家栋的队伍,他们站成一圈对着中央的大虾米拳打脚踢,渐渐忘了一开始只是想要笑话笑话徐家栋而已。
徐家栋四面受敌,无处可躲,粉红色的外套沾满了尘土,鞋印一层叠着一层,他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进去。
没过多一会儿,他终于明白了眼下的形势,于是也不再跟他们对着干,转变风向,抱着头哭喊求饶。
“死人了死人了!我错了!啊啊啊啊!别打了!”
“呸!”
郑天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臭傻逼,你他妈活该!”
十几岁的男孩子很容易就热血上头,尤其是郑天这种秉承着能动手就不动口原则的混混头子。徐家栋在学校时总跟孙智勇他们几个一起混,几个大男孩都是刺儿头,从来都只有他们惹事挑衅的份儿,这才使得徐家栋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见谁都敢上去就指着鼻子骂。
今天是碰上他打不过的,若是能打得过,徐家栋也不会比郑天好到哪儿去。
徐家栋还抱着头,看他缩头乌龟的模样,那些人也觉得无趣,骂了几句之后就散了。
等到他们走远,徐家栋才慢慢坐起身子来。
“嘶——”
徐家栋疼得龇牙咧嘴,后背疼的像被卡车碾过一样,脸上也挂了彩,他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心里还窝着火,他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里。
刚进院子,赵彩玲便惊呼道:“你这是怎么了!”
与徐招弟不同,赵彩玲向来最偏疼他了,母亲是永远包庇他保护他的港湾,徐家栋一见母亲,身上的疼和着心里的委屈就像活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他瞬间红了眼眶。
“妈——”
......
怒气冲冲的赵彩玲带着一瘸一拐的徐家栋冲到了郑天家门口的土路上,她扬起手“邦邦邦”地拍门,声音震天响。
“老郑家!你们管不管自己家孩子?这养的是土匪吗?一群人打我家孩子,看我家就娘俩好欺负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信不信我把你们告到法院去!”
还在做饭的村民们都听到了赵彩玲的骂街,郑家人被她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声搞得懵怔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这人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于是两家人正面对上了,吵吵嚷嚷的有来有往。
赵彩玲不依不饶,郑家又确实理亏,最后,郑家没有办法,只得把郑天抓来当着赵彩玲和徐家栋的面抽了一顿。
简单而又粗暴的教育方式往往都没有什么效果,临走之前,郑天看着徐家栋的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
活像是在说,“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郑天平日里就总是惹祸,这次他的父母借着机会把他关在家里好几天,学校也不用去了。
徐家这边,有赵彩玲出头,郑家看在街里街坊的面子上教训了一顿郑天,徐家栋觉得终于扬眉吐气了,骄傲的仿佛是他亲手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校霸,走在学校里头昂得老高。
倒是孙智勇有点担心,他知道郑天那伙人都不是好惹的,徐家栋这下把人得罪死了,虽说郑天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就是因为他不是好人孙智勇才害怕。
他不动声色的跟徐家栋保持距离,生怕郑天回来寻仇的时候连累了自己。
两人之间的争端很快在学校传开了,书雁也听说了这事,她不禁在心中给自己这个弟弟点了个蜡,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徐家栋这次可是作了个大死,不死也得脱层皮,但她偏偏就是没有想去救他的想法呢。
在初三最后一次模考那天,郑天被家里放了出来,正如孙智勇所料,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堵徐家栋。
大课间,走廊里,三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堵住了徐家栋的去路,他们双手插兜,下巴轻浮的扬起,为首的那一个翘了翘一边唇角,语气不屑道:“好久不见啊,小娘炮。”
自从上次那件粉红色大衣之后,徐家栋最讨厌被人说他娘,他仗着学校里有老师看着,郑天不敢把他怎么样,于是回嘴道:“我才不娘呢!那不是我的衣服!”
“呵”,郑天冷笑一声,他说的才不只是衣服的事。
郑天被上个世纪的港片洗了脑,年纪又正值中二病最严重的的那几年,他认为打打杀杀输了赢了都不丢脸,但是告家长就是最卑劣的行为,徐家栋告了他一状,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个男子汉了。
“男子汉大丈夫,谁像你似的哭哭啼啼找妈告状?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没种!”
徐家栋的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你说谁没种!”
郑天挑了挑下巴:“有种就来单挑,生死局,一对一,懂不懂?”
“单挑就单挑!”
徐家栋说完这句话就感到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那几人打量结束后还发出了几声轻笑。
就身形来说,徐家栋根本不是郑天的对手,他又胖又迟钝,跟郑天单挑就是个活体沙包,可当时那个情况又不由得他退让,徐家栋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战书,至于到时候怎么单挑.......
徐家栋又动起了心思。
这天中午,书雁正准备在宿舍里睡午觉,前几天她的助学金到了,百元大钞都被书雁整整齐齐的收在信封里,放进抽屉,然后用锁头锁上,书雁本来准备明天就去把钱存上,可没想到,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就被偷了。
抽屉上挂着个被砸烂的锁头,信封不翼而飞,书雁看着满地狼藉,脑子里嗡的一下。
她定了定神,然后立刻跑去警卫室,可这边没有监控,大白天的也没几个人来宿舍楼,竟是一个目击者都没有找到。
书雁心急如焚,徐招弟还指望着这笔钱去上高中呢,到底是谁这么缺德,不得好死!她赶忙把这事告诉了穆老师,然后用学校的电话报了警。
警察认真负责的记录了情况,然后又让学校清点了一下人数,书雁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没想到这一清点还真清点出了问题。
初中部少了一个人,正是徐家栋。
书雁狠狠咬住下唇,果然,就不该高估这个弟弟的下限。
徐建国进去之后,赵彩玲也不再提起把她送进纺织厂的事情了,书雁没了“被”辍学的压力,本来想一心学习,不去理会徐家栋。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助学金都要偷,书雁想了想学校后院的孤冢,现在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
有同学称徐家栋是去镇上了,警察联系了赵彩玲,得知徐家栋是私自逃学,于是一行人又沿着大路去找他。
半路上,远处传来几声摩托引擎的轰鸣,书雁跟着众人正在搜寻徐家栋,听见这响动,她远远望向那边,只见一片尘土飞扬。
“你们看那儿!”
“听这声音有好几辆摩托,是你们村的吗?”
“不是。”同行的村民纷纷摇头,“估计是镇上来的,村里谁也没有这玩意儿。”
警官一听这话顿时警觉了起来,他们要找的徐家栋正是去了镇上,会不会这伙人的出现和他有关?
“走,我们去看看。”
在这场人造沙尘暴的中央,郑天举起一条胳膊挡在鼻子前,他勉强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
只见五六个发色各异的少年人骑着摩托停在自己面前,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其中一辆摩托上坐了两人,而后座那个正是徐家栋。
他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被骗了,说好的一对一,这孙子居然还找了这么多人!而他自己孤立无援,过会儿估计是双拳难敌四手。
郑天眯着眼睛向对面喊话,一张嘴却被沙尘呛到了:“咳咳咳——不是说好单挑吗!”
徐家栋翻身下了车,志在必得的看着孤身一人的郑天,“跟你单挑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得找点帮手平衡一下实力。”
“你说话不算数!”
该死!徐家栋真是卑鄙!
“呵,谁叫你这么蠢?”徐家栋叉着腰,此刻有如站在千军万马面前的指挥官,意气风发。
他的身后,“帮手们”跨坐在摩托上,一条腿撑着地面,懒洋洋的看着两个比他们小好几岁的初中生互相放狠话。
辰哥不耐烦地把嘴里叼着的牙签啐在地上,徐家栋答应付给他们一笔钱,这才请动了他这尊大神,可是这俩小孩也太磨叽了,到底还打不打了?
“废话少说,你们俩这是准备用唾沫星子淹死对方么?”
辰哥回身从车上取下一根棒球棍来,放在手里掂了两下,然后交给了徐家栋。
而另一边,书雁同穆老师、校长以及前来调查的警察也正在驱车朝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