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十年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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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长的春雨，丝丝缕缕地下着。
少女的心思，漫无边际的延伸。
淮笙打着伞，漫步在，已经面目全非的昔日初中校园。
校园的格局已与他们当初大不相同。
就好像是从土坯房换成了高档别墅。
只有几个主要的建筑和主干道没有改变。
多了专门的体育馆，少了分散的篮球足球场；
添了高档的图书馆，少了常年封锁的旧书籍。
没了那些闲暇时挤挤挨挨的空旷地方，剩下这些处处俨然有序的整齐教室。
那些过去的地方，属于我们的记忆，这些现在的地点，成为了时光的痕迹。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哀伤，瞬间弥漫了淮笙的心头。
大概是连“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淮笙穿着昔日的校服走在校园里，保安也没有拦她。
校服虽然老旧，却终究没有被换掉。
记忆虽然久远，却终究没有被忘掉。
其实来看看也好，人走得久了，走得远了，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总是会体悟到更多的人生道理。
回忆起当初，也总觉得不可思议、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会干出这么一些事情呢？
再联系一下现在，看看自己，到底混的有没有从前好？
淮笙一路走，一路想。
在雨里，哀伤蔓延出来，让她停留不下关于过去的回忆。
淮笙还记得，也是这么一个天气，他们进行着第2场约会，忽然，就开始下起了这样绵绵的小雨。
于是，他们跑到高中的建筑楼，一前一后地，走着长达5楼的楼梯。
沉默但无声的甜蜜弥漫着两个人，那个雨天里，满是甜腻腻的气息。
淮笙没有抬步去那座楼，即使去了，也不是从前的那座楼了。
她继续向前走着，是当初的恋爱圣地，那棵老榕树还在，可是周围的环境已经大不相同了。
这是他们约会的第1个地方。
小山坡上，人工种植的草，青青嫩嫩的，一点也不扎人，淮笙还记得，仰躺在那里，晒着太阳的时候。
其余的树，或多或少地变了品种，也变了格局。
淮笙感觉脸上忽然一凉，她仰头看了看，手里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手里脱落下来了。
她眨了眨眼，眼里溢满的液体流下来，是咸的。
淮笙慢慢蹲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就好像，要把压抑了10年的悲伤，一下子全部发泄出去一样。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或许是有什么人，撑着伞帮她挡住了。
她觉得有些丢脸，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够做什么呢？还不是白白叫人耻笑吗？
她努力平复着心情，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纸，擦拭着眼泪。
仰头一望，是个熟悉的人。
正确来说，是个相处不到一个月，却陪她聊天聊了一年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然呢，我不是和你说了，一年后再见吗。”
“可是……难道你也是这个学校的人吗？”
“是啊。还是一个认识你的人，你也认识的人。”
“对不起啊，我有些脸盲，你是哪个同学啊？”
“你确定不先站起来，再和我说话吗？腿麻了吧。”
“哦，好。”
杨霖眼神复杂，看着这个头发和外套都湿透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去袒露身份。
“现在虽然是春季，但还冷着呢，你不妨先和我回去换身衣服，要不然，感冒可就不好了。”
杨霖努力拖延时间。
“跟你回去？回哪？你老家在这里吗？”
杨霖攥了攥衣角，压制下因为眼前这个人还没有认出他的愤怒。
“跟我走就是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害你吗？”
“那倒不会。”
淮笙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感变化，反应过来，随后又小声地添了一句。
“怎么可能呢？”
淮笙眼看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熟悉，这好像，是回她家的路。
“？”淮笙向他投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没走错。”杨霖看懂她的意思。
淮笙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不对劲了。
这个人，在十年之约的时候，到达她初中的校园，又那么巧的遇见了她。
这明显不是缘分能够解释的。
而现在，他的家又和她的家离得很近。
这个事实让淮笙不由咬紧下唇，攥紧了手。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到底干了多大的蠢事啊？
淮笙看了看车门，试想着自己逃脱的可能性。
终于还是放弃了，她不想用生命去做赌注。
“想起来了？”杨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看到她考虑去推门把的时候，默默把车速加快。
“……”淮笙安静如鸡，不敢发声。
不过十几分钟，目的地就到达了。
地点就在：淮笙隔壁村。
淮笙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大声说：“对不起!”
“……”杨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他讨厌这个人，那是确实的。
毕竟这个人在他最年少无知的时候欺骗他的情感。
可是，说他不爱这个人，这是假的。
又怎么可能不爱呢？
当初甜腻腻的爱，后来，都转成了苦兮兮的了。
他把人带进房间，淮笙就像呆滞的木偶一样任他摆布。
看着杨霖拿着吹风机，把她的头发烘干。
脱掉她湿漉漉的外套，找了件新的外套给她披上。
又在房间里面开了暖气，淮笙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坐得端端正正，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进展会变成如何。
“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把话阐明了说吧。”杨霖率先打破沉默。
“我一直缺少一个，当面向你道歉的机会，希望，今天补上。”淮笙低垂着睫毛，不敢看他。
“对不起，当初是我的错，给你许下许多关于未来的承诺，可是最终一个也没有实现，我是个骗子，求你原谅我。”
淮笙说着说着，话里就带了哭腔，然后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巨石，沉重但又因不用再担忧未知的风险而放松。
“你想让我回答什么呢？你以为你这样子放低姿态，我就会同情你，就会放下你吗？”
“我告诉你，伤害永远是伤害!谁打破的窟窿，谁就要来填。”
杨霖情绪极其不稳定，就好像这一年里面的感情都做了假一样，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去忘记了，可是这个人偏偏还要来招惹他，一招惹就是一年。
现在把事情说开了，却随随意意地就想要让他放弃，想得美!
“那你……那你想怎么样？”淮笙不敢抵触他，只好说顺毛摸。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吧，你已经，长大了。”
淮笙忽然才明白，自己已经长大了啊。
是个可以自己做决定，决定自己人生的人了。
是个不必事事都寻求别人的意见的人了。
是个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爱一个人的人了。
然而多年的习惯不可能一瞬间就扭转过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天，明天我给你答案。”
“……好。”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十年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