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她想退婚》锄夕

6、第 6 章

　　慕言的脑袋一片空白，看着眼前还在笑着等她回答的皇后娘娘，尽量回想这两日见过的礼仪。

　　“回皇后娘娘话，臣女想着就在后面也挺好。”她担心说多错多，就含含糊糊的带过了。因为之前原主和沈嘉萱关系不好，所以她也不敢把沈嘉萱拿出来当由头。

　　但是这轻描淡写的带过就让人不怎么放在心上，皇后娘娘直接就上来拉着慕言的手往前走：“多久没见你就这么生分啦。今儿你母亲也在宫里，待会儿说不定也会过来，你就跟我上去坐会儿吧。”

　　这话慕言都听愣了，差点不过脑子的就问出来“我母亲不是在青州吗？”她赶紧回头去看位置上的沈嘉萱，想要跟她求证一下，毕竟昨日在祠堂里，她就说过原主的父母亲都在青州。

　　而沈嘉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嘴巴都张圆了在那边跟慕言挥着手，指了指门外，然后又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慕言迷离着收回了视线，不说她根本不懂手语，就算她会手语，那也看不懂沈嘉萱那奇奇怪怪的肢体语言啊。这点头的意思是沈嘉萱说的对，还是现在皇后娘娘说的对呢？

　　“阿言就坐这吧，我也好跟你说说话。”皇后娘娘把正中间的案子让出来，带着慕言坐在了左边。而皇后娘娘一坐定，那底下得夫人和小姐们才都纷纷落坐。

　　坐在外侧的慕言浑身僵硬的很，感觉到底下注视着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她从小的性子便是有些随遇而安的，对于那些演讲朗诵什么的机会从来也不去争取，所以很少有这么在大家面前被这么注视，现在只觉得自己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一般。

　　皇后见慕言难得的拘谨也奇怪的很，虽说这两年慕言回来的少了，但是她从小就不是个怕生的，再说比这更大的场面慕言也不是没见过。前几年和高丽还有往来的时候，刚及芨的慕言可是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不卑不亢的接待了高丽公主的。

　　“你跟高丽公主最近可还有什么往来？”想着最近皇上跟自己提起的事情，皇后有意先探探慕言的口风。

　　这她怎么知道？沈慕言屋子里那是干净得被人洗劫过一样，连书信都没有的，她上哪去知道有没有往来。虽然皇后笑得和蔼，可是慕言还是后背上不自觉就生了一丝寒意。

　　“这······不能吧。”慕言寻思了半天，才狐疑的回答。

　　皇后看上去有几分遗憾，不过很快就又释然道：“也是，现在我们和高丽在幽州还在僵持着，战时期间通信估计也不便。”

　　听了这话，慕言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刚才她要是回答“还有往来”，这不会转眼就把她当通敌的人给抓了起来吧。

　　接下来，皇后也不再提高丽的事情，转而问了慕言在京城要待多久，何时同季珩完婚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这就如同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的关心，倒让慕言放松了许多。

　　她表示这一次估计要在京城多待些时日，而关于婚期的事情她只含含糊糊的说等季珩冠礼过了再说。

　　在同皇后的交谈中，慕言还得知原来季珩是这一届科考的探花郎，现在在内阁中有一个不大的实职，贵在能够多学习些政要之事。

　　聊了一会儿后，就有太监才门口传话道：“皇上和长公主到——”

　　慕言跟着大家起身行礼的时候还有一些微愣，底下的席案上都已经坐满了人，而皇后娘娘刚才就已经开口说过“她母亲会来”，所以现在——

　　她跪在高处，微微低着脑袋也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在前面的是皇上，面相上看着也有三十多岁了，就是鼻子下面的一撮小胡子看着有点显老，也莫名增加了几分威严的感觉。而后面的长公主相比起来倒是年轻些，而且身上湖蓝色的华服也不像皇后娘娘所着的颜色这么厚重。

　　皇上走到台阶上就挥手让大家起身，看着在皇后旁边的慕言：“阿言，你这次回来都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你进宫来请安啊？”

　　慕言的眼神在长公主和皇上之间游移了一下，有些拿不准该怎么说。长公主上了台阶之后直接就在旁边的桌案上坐下了，好像并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意思，这下慕言的猜测就又有些拿不准了。

　　而现在皇上主动在关心她，若是像刚才一样含糊回答倒也是混的过去，只是到底有不周全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她就一直在纠结沈慕言的母亲到底是谁。

　　“回皇上的话，”慕言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伤，“我昨日从祠堂的横梁上摔了下来，是以这两日在修养着。”

　　慕言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下面的夫人和小姐们听到皇上在问话便都噤声了，而宫人们的规矩那都是极好的，行走之间声音压到极低。是以在安静的环境下，前排的几位都听见了慕言的话。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而短短的时间对慕言来说都是极难熬的，生怕这一步走错了。因为没有沈慕言的记忆，所以现在找个借口对外说自己受伤失忆是最简便的事情。

　　不然，她可不确定自己一些似是而非的回答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上面的人可是皇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万一不小心“欺君之罪”安到她头上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但是现在大家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

　　皇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那撮小胡子便舒展开了，竟是笑了：“阿言，你说你，身为青州大营的小将军，那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习武，十岁上下整个青州的屋顶那都是被你踏遍的。现在——居然从祠堂的横梁上摔下来？”

　　慕言：“·······”
　　那谁让她摊上了呢。不过，这个沈慕言倒是有些厉害啊，居然还是位小将军呢！听皇上这意思，那武艺还是杠杠的。

　　可是现在她连记忆都没有，更不用说武艺了，下个横梁都下不来。

　　旁边的长公主听了这话倒是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问道：“那可有伤到哪里？”

　　就等着这句话呢！

　　慕言赶紧从善如流的说道：“身上倒也没伤着，就是以前的事情都不怎么记得了。”

　　这句话说出来，不止上面的几位神色不好，就连下面的夫人和小姐们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了。甚至好几位在沈家三夫人旁边的都直接偷偷打听了。

　　“趁着宫门还没下钥，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那边皇后娘娘跟身边的宫女吩咐道，说完之后还担心的瞥了一眼长公主和皇上。

　　如今这事可有些难办了，皇后心想，现在幽州那边和高丽正僵持着，皇上有心让慕言过去，结果现在居然出了这么一遭。

　　“以前的事情通通不记得了。”慕言仔细的观察着长公主的神色，还不忘加上一句，“一开始连爹娘都忘了。”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长公主眨了下眼：“那——现在呢？”

　　现在？慕言有些难办，长公主这个态度实在是很让人费解。明明进来的时候对她有些漠然，但是知道她受伤之后又关心起来。

　　不知道回答什么比较合适的慕言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现在也还不清楚。”

　　反正不知者无罪吧，这么个回答总不能出错吧。

　　而事实告诉她——出错了。

　　长公主冷哼一声，直接起身往外走，经过慕言的时候还略顿顿，说道：“那我告诉你，你爹娘在青州呢！”

　　那语气，跟慕言每回过年去亲戚家串门的时候说“真不要红包了，我是大孩子了”一模一样。

　　经过过道的时候，长公主走到沈家三夫人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看你们沈家是越来越过火了，怎么，拿捏不到别人，就只能拿捏孩子了不成？”

　　那三夫人并没有直接回长公主的话，反而是起身在过道上跪了下来，对着皇上顿首说道：“皇上明鉴。两位姑娘因着一匹料子而大打出手，老夫人不好动手管教，只能让她们去祠堂思过一天，至今还被气得在榻上起不来呢！”

　　而周边的夫人们听了这个消息也都嘀咕了起来，毕竟，家里也都有子女，知道孩子们一时为了什么东西起了争执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三夫人还强调了老夫人现在卧病在榻，这么一来，倒是孩子们不太懂事了。

　　皇上沉吟片刻，看着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倨傲的望着自己，也是颇为头疼。“这事，老夫人罚也罚完了，那以后就休要再提。不过一匹料子的事，阿言又不是缺那料子的人，以后有什么缺的尽管来宫里找皇后开口。”

　　这话说完，长公主在下面的神情就不怎么好看了。虽然皇上这话看上去是维护慕言的，而且也显得亲昵得很，有什么事直接来找皇后娘娘，但是这意思是摆明不打算深究老夫人了。

　　皇后也连忙打圆场，“是这个道理，还是一家和睦要紧。”看到宫女领着太医在门口了，就转了话题：“太医来了，阿言随我来偏殿诊脉吧。”

　　下面的气氛着实把慕言尬到了，赶紧跟着皇后娘娘去了偏殿。不过，没想到偏殿里不止有太医，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慕言有些惊讶。

　　害，看了大佬写的文，觉得自己就是个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