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暗恋记》悄然远兮

18、三（5）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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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珠珠和我睡一张床。

　　她刚躺下不一会儿就入睡了，而我还毫无倦意。

　　黑暗之中，突然有人把我横抱起来，我无意识地惊呼出声，看清来人后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他抱着我走到外面的歪脖子树旁，用双手把我抵在了歪脖子树前。

　　漆黑的夜仿佛在轻声低语，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月光，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幽深的眼眸中荡漾着些许深情，又带着凛冽而霸道的气息。

　　彼此对视了一会后，他便低下头吻我的唇。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沉浸在这个漫长的吻当中。

　　他见状便便松开了我的唇，抓着我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脸就贴在我眼前，鼻尖对着我的鼻尖。

　　“真是要本王的命....”他一只大手摩挲着我的腰，

　　我面红耳赤地撇开了自己的视线，不敢看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又低头开始亲吻我的脸颊，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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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后，他扶着我的脸问，“你喜欢什么？”借着夜色，他的嗓音也愈发低沉而迷人。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他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你希望收到什么礼物？你比较喜欢什么？”他耐心地解释。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我有些不解。

　　礼物...从没有人送过我礼物，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果真的要说出一个，或许是曾经听说过的一条美得不可方物的锦裙，一条没有哪位天庆国姑娘不渴望的锦裙。

　　“锦裙吧...”我最后答复道。

　　他笑了笑，回了个“好”。

　　12

　　五日后，我果真收到了一条精美绝伦的锦裙。

　　两个小厮把裙子送到我的院子来，生怕把它弄皱了。

　　淡紫色的锦裙轻美通透，薄如蝉翼，丝质般顺滑柔软，如梦似幻。

　　珠珠惊叹极了，怂恿我把她换上。

　　我倒是有些懵，疑惑地问两个小厮，“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九王为什么要给我送礼物。”

　　其中一个小厮回应道，“是紫嫣郡主的生辰...”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向他们道了谢。

　　珠珠也没有察觉我的不对劲，继续撺掇我换上。

　　我微微地叹了口气，“裙子再怎么美，果然还是需要真正衬得起它的人。”

　　珠珠没听懂我的话中话，“姐姐这么漂亮，当然衬得起啦，这裙子真是太好看了，快去试试！”

　　我委婉地摇摇头，“珠珠喜欢的话，也可以试穿的。”

　　小丫头听到后高兴极了，“姐姐真的愿意借我穿穿吗？”

　　她见我点点头后便愉快地到房里换上了。

　　这裙子确实美，珠珠穿上后整个人也呈现出了别样的气质。

　　“怎么样？好看吗？”她兴奋地手舞足蹈着。

　　“特别好看。”我由衷地夸奖道。

　　珠珠听后更是不舍得脱下了，求我借她穿一天。

　　“穿吧。”我像看待自己的闺女一样摸摸她的头。

　　毕竟，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喜爱美丽，喜爱夸赞的。

　　13

　　晚上，整个王府人声鼎沸起来，即使我住得偏僻也能感受到那份热闹，我想应该是在为紫嫣郡主庆祝生辰吧。

　　而我和珠珠则在这冷清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

　　晚餐过后，我收碗去厨房洗，珠珠去烧洗澡用的热水。

　　突然，我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是珠珠的声音！

　　我赶紧冲出厨房，竟看到珠珠倒在了地上，腹部上插着一把剑。

　　我迅速地赶过去，“珠珠！发生什么了！怎么会样...”

　　她的腹部一片鲜红，全都是血...

　　眼泪迅速模糊了眼睛，颤抖的手不知道该放去哪里。

　　“姐姐...刚刚有刺客潜入....你出来后，他..从大门逃..逃走了...”珠珠吃力地说道，满脸苍白。

　　“怎么办..”我用自己的衣服想要尽量地捂住她的伤帮助止血，可是毫无作用。

　　鲜血染红了我的手，我的衣服，也染红了穿在她身上的如梦如幻般的锦裙。

　　“有没有人！救命啊！”我撕扯着嗓子，渴望叫来帮手，可是在这偏僻的破地方，回应我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珠珠..你等等我！我去找人，你在这等我！！”我赶忙冲出旁院的大门，往灯火闪耀的嘈杂处奔跑。

　　这是我这三个月以来第一次逃出旁院，我的身体仿佛被束缚了千百条丝线，绝望而无力。

　　天空上突然落下绚丽五彩的烟火，为漆黑的世界被染上了点点光芒，明暗间、恍惚间，我找到了宴会的人群。

　　“有人被刺伤了，求求你们快派人救救她！”

　　我拉住了离我最近的人拼命，谁知却换来了周围人的恐慌和骚乱。

　　“这不是紫嫣郡主吗..”

　　“她怎么突然在这..”

　　“她身上都是血..”

　　一时间人群开始围着我议论纷纷。

　　我不停地跪着求救，“你们先派人救人吧！！求求你们了！快叫大夫！！快！！”

　　我嘶吼着看向周围的这群人，可这些富贵的人脸上只写满着疑惑、看戏和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骚动越扩越大，我竟然听到了九王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我心里燃起了希望，九王..对的，还有他会帮我！

　　我含着泪欣喜地看向他声音传来的方向，但首先引入我眼帘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精致的妆，轻盈的步履，身穿着一席——如仙般的锦裙。

　　“微云琐结，互以相带，有若皎霞残虹，流烟堕雾，春草夹径，远山截空，石泓秋水，印丹漫漏，蕊粉涂染，及谛视之：条段斩绝，分画一一有去处，非绣非绘，缜致柔美，又不可状也。纵非齐梁物，亦不下三百年矣。”

　　或许这才是令天庆国所有姑娘真正羡慕的锦裙。

　　她此刻的高雅尊贵与我此刻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我身穿的被血染红的素裙在这奢华的人群当中也尽显格格不入。

　　紫嫣郡主在看清我的脸后十分惊讶，脸上写满着不敢置信。

　　但还没待她来得及反应，九王便赶来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十分激动，正准备向他求救，谁知在他看见我的那一刻，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惊恐、有隐忍、有压抑、有绝望、有痛恨。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被他一脚踹到了地上，“混账东西，谁允许你滚出来的？”

　　一时间，痛心、绝望、麻木不仁通通蔓延至我的全身。

　　混账东西...

　　在他口中，我原来如此不堪...

　　那个呵护着我，与我谈情的男子，可真狠啊...

　　我流着泪，缓缓抬眸看向那个男人，凄笑出声。

　　面对着他愤怒而憎恨的眼神，我仿佛被万箭穿心，悲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切的繁花似锦、岁月如歌，原来都只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