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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喝醉 ...

  •   “师兄你怎么回事?是受什么打击了吗?”顾芷菱尴尬一笑,掩饰住内心的不知所措。
      凑到近前,将手背往他的额头上靠了下,“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脑子发热给烧坏了。”
      “阿菱,别闹。”李洛书知她是在糊弄自己。

      他偏过头,堪堪避过她的柔荑。
      抬眸不经意间对上她明媚的目光,李洛书顿时心慌意乱,从前不敢看她的目光,如今亦然。
      李洛书啊李洛书,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转过身如斯在心里自嘲。
      她的目光耀眼,炽烈,里面仿佛深不见底。他害怕自己贪心多看一眼,便会整个儿沦陷进去,再也无力抑制那藏了经年的感情。

      “我不是开玩笑,你认真地考虑考虑,不需要马上做出决定。”他沉声道。
      “不用考虑,我是不会走的。”顾芷菱想都不想,直接回绝,“师兄,我知道堂主看重你,你以后或许会成为下一任惜阴堂之主。可是堂主忠心耿耿,绝不容许有人背叛。你如此忤逆他,哪怕你是他的儿子,对你他也一样不会手下留情的,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不用管我,阿菱,就如你说的那样,我是爹的儿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顾芷菱有些搞不懂,他怎么此番一来就想方设法地赶自己走。
      “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伸手拉住李洛书的衣角,不让他躲闪,“你别瞒我。”
      李洛书的目光落在她背后的窗户上,“没有。”

      顾芷菱见他不肯说实话,也不硬逼。
      只是看着梳妆台上的那对玛瑙坠子,冷声道:“冬羽他们为了召国,为了惜阴堂舍生赴死,可召国是怎么对他们的?惜阴堂又给了什么说法?呵呵,死得其所?到头来,只得了这样一句话么?”

      “阿菱——”
      “难道为国家鞠躬尽瘁是错的?为惜阴堂抛头颅洒热血也是错的?冬羽他们尸骨未寒,至今死不瞑目,还没有得到一个公道。在这样的时候,你是要让我当缩头乌龟,踩着他们的脊背去过那种所谓的安稳生活吗?”
      “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的事,我一定会去查清楚。”李洛书见她情绪激动,连连安抚。

      顾芷菱的声音闷闷的,“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谁的怜悯可怜,那样的生活自从我加入惜阴堂的那一天起,我就彻底抛弃了。我不需要,也不奢望会拥有。既然你什么也不肯说,我就自己去查,谁都阻挡不了!”
      李洛书强自隐忍住眼中的痛楚,一把拽住顾芷菱,“好,你想做的我都不会拦你,现在我命令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必须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顾芷菱虽然不知道堂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但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只得点点头。

      看着她现在如此鲜活地站在自己眼前,还能放狠话,还有心思报仇,他心里很安慰,也很感谢。
      从惜阴堂启程前往成国的前一夜,父亲叮嘱他的话此时又回荡在脑海中。
      阿菱,为了你,我愿不惜一切,只要你好好的。
      从此以后,让我守护你,替你负重前行。

      “你累了吧,我让云巧给你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等店里忙完了,再给你接风。”顾芷菱不想在那个问题上跟他多说,多说无益,只会越来越僵。
      说完便直接离开,独留他一人还在屋子里。

      “应时,事情查得如何?”唐璟此时在房中有些烦躁地来回踱步,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进店的那个穿青灰色衣衫的人。
      “回公子,属下查到涿县的白山村中确实有一户姓顾的,听村民的描述顾掌柜以前应该是跟她的祖父一起生活的,祖父死后便自己出外讨生活了。只是——”
      “只是什么?”唐璟抬眸。
      “只是属下询问到白山村中的老人,据他们所说顾掌柜自小体弱多病,常年闷在屋子里,甚少出门,为人很是木讷。”
      其中竟然还有这等曲折!

      一个初到墨京不久的乡野女子,见识和眼光都极为老辣独到,轻轻松松就让这春满楼半年不到,生意便红火得直逼城里那些经营数年根系深厚的老字号。
      更何况她还身怀上乘武艺。
      唐璟下巴微微抬起,眼角弯了弯。
      这个女人还真是每一次都有惊喜给自己啊。

      “属下以为,这顾掌柜的身份定是假的,极有可能跟召国有关。”侍立在他身后的应真眼睛里弥漫着浓得散不开的杀意,“主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与城中茶馆里死得那伙人说不定也暗中有联系,虽然衙门的定性是仇杀,但那显然是糊弄上面的借口。而且,将军也一直抓着那案子。”应真一本正经地向他分析,“主子,很可能将军府丢的东西就在顾掌柜的手中。”
      “先按兵不动。”

      “主子,你该不会是真的为顾掌柜的容色所惑,才不……”应真想不明白他为何在顾掌柜一事上如此心慈手软,一再犹豫不决。
      “此事以后再议。”唐璟狭长的眸中悄然渲染上一层厉色。
      顶着唐府庶子的身份行事,本就如履薄冰。若是不理清前因后果,贸然行事出了岔子,只怕便是把机会拱手相让给永宁帝。
      至于那女人,留着以后解决也不迟。

      月色沉沉,仿佛有独属于夜的潮湿气息在慢慢浸润四周,晦涩而压抑。
      顾芷菱早早就在后院安排好一桌丰盛的宴席,一是为了犒劳犒劳这些日子起早贪黑的伙计,二是顺带帮李洛书接风。

      她在开席时简单说了两句话,又向所有人介绍过李洛书之后,便只是闷着头饮酒,席上的热火朝天仿佛与她无关。
      唐璟修长的手指拈起桌案上的酒杯,轻啜一口,眼眸斜睨对面正含笑应付着好些伙计来敬酒的李洛书。
      啧,也不过如此嘛。

      老家来的远房兄长,关系还真是亲密。
      怕也是面和心不和,席上他都没见着两人说过一句话。
      不过,照应时所探来的消息,恐怕她这个兄长也是来者不善,身份很是可疑,改明儿得叫他好好查查。

      “掌柜的,你去哪儿?”云巧趴在桌上喝得晕乎乎的,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眼睛半眯着只见她的裙摆一晃而过,喃喃问道。
      “没事,你们继续。”她用手抚了抚云巧的后背,对着席间的众人道。

      席上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顾芷菱的离开而冷却,反而愈加高涨。
      掌柜的毕竟是东家,再怎么表现得平易近人,只要她在就会有种天然的威压,众人说话也有顾忌,无法真正地开怀畅饮。

      李洛书端着酒杯的指尖轻轻颤了两下,他知道是自己说的话惹她不快。尽管心里担忧,此时也没再去触她的霉头。
      垂下眼睫,将杯中美酒混着满腔愁绪一饮而尽。

      唐璟与席上众人自然也没多少情分可言,看着他们吆五喝六的,觉得无趣,自罚三杯之后也告辞离席。
      走进大厅里的时候,只见顾芷菱眸中似笼了层水雾,斜倚在楼梯口的扶手边,脚底下放着两大坛子的酒,手里正捧着一坛子仰头往嘴里猛灌。
      嘴角边泼洒出来的酒水沿着她尖尖的下巴兀自往下滑,沾湿了衣襟她也不在意。
      敢情是躲到这喝闷酒来了,她难道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唐璟弯下腰伸手夺了她手里的酒坛往背后一藏,定定地看着她满脸嬉笑地问道:“还认得我是谁吗?”
      顾芷菱眨了眨眼睛,面若娇花,朱唇上还留有残余的酒香,她突然伸手揪了揪面前人的脸蛋,身子摇晃了好几下,憋了半天才柔柔地唤道:“是唐公子。”

      唐璟被她这么软绵绵的一叫,脑中顿时浮现起那日她帮自己换女裳时短暂的意乱,甚至于连她刚才对自己脸庞的蹂.躏都没放在心上。
      他直起身别过眼去,并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

      谁知顾芷菱颤巍巍地直接伸出右手指紧紧地勾住了他的手,左手别过去扯着他的衣角,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妩媚勾人,“别走……酒……我的酒……”
      唐璟瞧着她笑靥盈盈,面浮红晕,八成是喝醉了。

      他也懒得管,放下手中的酒坛,准备留她喝个醉生梦死,却又听她衣裳窸窣,只见她坐在楼梯板上的身子往旁边艰难地挪了挪,空出来巴掌大的一方,用手拍了拍对着他邀请道:“坐!来!我们接着喝!”
      “你是真心实意地要与我喝酒?”唐璟的眼神意味深长。
      见她抱着酒坛仍旧不肯撒手,还在不停地点头,他的唇角轻轻上扬,语气有些危险,“那就到我的卧房里来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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