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井沿的青蛙

4、兰溪除邪

　　“二位气度轩昂，应该也是世家子弟，手中握剑，可见对文略有不通。”
　　“切！问你一句还拽上了。评头论足，没礼貌。”顾战心里不满的腹议。
　　“兄台，这两句要是男女，还真是佳话。”士子雅士总是这样，说话勾起你好奇后，他就停住了。

　　“佳话？”顾战忍不住问。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原来灯笼上要说的是没写出的话。顾战干咳一下，拿的东西太多腾不出手来，用肩膀碰了碰萧渡说：
　　“买都买了，咱们拿着吧。要不，多浪费钱！”

　　二人提着灯笼前行，“萧渡，你看！你快看！！这是？”顾战高兴地手舞足蹈，“这就是你说的雪吗？”原来天空飘飘扬扬下起了雪。百姓们也对着天空欢呼：“雪打灯，好年景！今年又是个好年啊！”文人士子们则吟诗作赋以示心中激动之情。这个夜晚，人间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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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的，别说我不想着你哈！”顾战把一包好吃的丢到花雨桌上。
　　“什么啊这是？”
　　“白糖桂花糕，枣泥桂花糕，松仁桂花糕！”顾战献宝一样得意。

　　“好啊，小顾战，你偷偷跑去凡间了？你们家锦官知道吗？知道了肯定会罚你！”花雨抓住他的衣领质问，然后又挤眉弄眼的说，“下次去，也带上我。”
　　“就是萧渡带我去的！”顾战一脸骄傲。
　　“好你个萧渡，我都说好几次一起去凡间玩耍了，他都一副正义的说不可私自下界。带你去？”突然，花雨像回过来味儿的说，“不对呀，你不是一直喊你们家锦官哥哥么？怎么下一次凡间，胆子变肥了，连哥哥都不喊了。”

　　“还是萧渡比较符合他的气质。”顾战支支吾吾。
　　“你就忘恩负义吧你！”花雨敲了他一扇子。
　　“花美人儿，三界山之战你还记得吗？”顾战不经意的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花雨顿了一下说，“我是修管花草的，又不管战争，问你们家锦官不是更明白？我只知道锦官在三界山以一敌三，大战三天三夜，临渊，武将军，火雷神去围绞魔妖鬼三界都城，然后，我们就胜了。”

　　“你这知道的，真是，太简单明了了。”顾战摇摇头惊叹。虽然觉得哪里不对，顾战也没再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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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尊呢？”顾战回到锦官宫来来回回找不到萧渡，问宫中值辰官。
　　“公子，仙尊在寒室。”值辰官话音未落顾战早已跑的不见人影了。
　　寒室不是室，乃是天君所赐一处寒冰洞，就在锦官宫后山。据说这万年寒冰是从北冥极寒之地搬运而来，可以疗伤提升修为，极为难得。天君二话没说赐给了锦官宫萧渡。这么近乎圣物的东西，萧渡就轻飘飘的给它的居所取了个寒室这样俗不可耐的名字。顾战小时候经常被萧渡提溜进寒室受罚。

　　顾战一溜烟跑到后山， “仙尊！”声音到的同时人也已经闯了进来。萧渡听到声响，急忙披衣而起。看着萧渡如玉般的身体，顾战突然愣在那里。这个人的身体，他看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遍，小时候自己赖在他怀里，后来也曾不止一次跑进寒室看他未着寸缕的疗伤，今天看到却突然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起中元节文人的释词：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顾战突然脸色就像火烧一样。

　　“何事？”萧渡已系上中衣。
　　“啊没事！”顾战回过神来，“不对，萧渡，你受伤了？”顾战抓住萧渡的中衣扯了一下紧张的问，如玉的肌肤上赫然有几道被锋利之物抓伤的痕迹。
　　“无碍，小伤！越发没有规矩了。”萧渡若无其事的穿好衣服。
　　“萧渡，发生什么了？你去了哪里？”顾战不理会萧渡的责备，自己边冷的直哆嗦，边扭来扭去的查看萧渡伤势，一连串的问。

　　“当真无碍。”被缠的没办法。
　　“那就好！以后你出去必须带着我！我保护你！我要跟你一起去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你？”
　　“我求求你了，萧渡，花美人儿说你十六岁就斩杀凶兽，拯救万民飞升成仙。就是花美人儿十七八岁也已经能独领一方。”顾战晃着锦官衣角央求道，“只让我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得去实战~”

　　“好！”萧渡回答。
　　“真的？同意了？”顾战激动的小心肝儿乱飞，“君子一言哈！君子一言！”
　　“你与我一起去兰溪捕猎蛊雕。”
　　“蛊雕？！”顾战两眼放光，“就是鹿吴山上似鸟非鸟，如雕如豹，爱学婴儿哭又爱吃人的家伙？”顾战兴奋的说。
　　“功课做的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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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溪山山高林密，层峦叠嶂，与天宫霞岭玉带又是不同风光。
　　据查蛊雕在兰溪山频繁出现，伤人数名。萧渡手抚惊鸿，极慢的曲调从弦内飞裂出去，宫商角羽，极缓极慢极沉，是引魔曲。顾战不敢懈怠，倾力听着周围动静，一曲终结，没有丝毫异样。
　　顾战外头开了开萧渡，用眼神问：“那小蛊雕是不是不在这里啊”萧渡没有理会，只是在琴弦上加重了灵力，一根根拨动，每动一下，乐声伴着灵力飞到数里之外。

　　正等的不耐烦，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像银针落地一样，顾战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萧渡依旧面不变色的拨弄琴弦，顾战如待势而发的弓箭，紧张而兴奋，不由紧握了下破劫，破劫出鞘一指，光华流转。萧渡挥手收了惊鸿，已如震鼓一样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四周陷入一片寂静，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不一会儿一个婴儿的哭声突然想起，呜呜哇哇，就像一个饿极了的娃娃却找不到奶吃一般急躁。这个声音确实能迷惑人，如果是不知情的凡人听到了，一定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被丢在无人之地饿哭了，寻着声音找寻过去，就自投罗网的把自己送到了蛊雕的口中。

　　“它来了！”顾战紧握破劫的手心微微冒汗。自萧渡说带他来猎杀凶兽，他激动的一宿没睡，满脑子都在想见到蛊雕该怎么见招拆招，怎么主动攻击，怎么才能治服，怎么让萧渡刮目相看……结果到了跟前，脑子里却成了空白。

　　随着哭声越来越急不可耐，震鼓一般的响声又重新响起。
　　顾战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巨大的身影如小山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顾战不得不抬起头仰视它。果然是如雕如豹，四只如柱子一般的腿每走一下都震得地面咚咚作响，如同豹子一样的身躯上却是四个脑袋，一豹三雕。脑袋上长着一只奇怪而锐利的角。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顾战心里还是颤了一下。灵光大现，赤白如昼，陌玉早已脱鞘而出，顾战一愣，破劫随后也追击而去。让顾战大跌眼睛的是陌玉破劫已经注满灵力，裂石碎玉都轻而易举，可是刺在蛊雕身上却只留下浅浅一道痕。

　　“此蛊雕年岁已久，身体肌肤都已硬如盔甲。又是上古异兽之后，要小心。”二人背对而立，萧渡小声提醒，“找它薄弱的地方。”顾战点点头。
　　陌玉破劫应声而去，又接连进攻数次，依然毫无进展。只是更加激怒了蛊雕，发出的哭声像个气急的孩子，抬起柱子一样的腿，锋利的爪子如铁钩一般向二人扫来，萧渡提起顾战瞬间退道三丈之外。这一扫山石尘土都飞扬起来，萧渡挡在顾战面前以袖遮挡。随着尘土飞起蛊雕的脑袋也摇晃起来。

　　“眼睛！把它眼睛挡住”顾战道，“四个头，八只眼睛！”顾战在心里暗吸了一口气：这可怎么挡！
　　顾战正想不出办法，就见萧渡从袖中甩出一串玉铃，玉铃极多，穿在极长的线上，玉铃被萧渡施了灵力和符咒，蛊雕被围在玉铃环绕圈内，萧渡催动灵力符咒，玉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珠玉乱蹦毫无章法，听的人心浮气躁几要发狂。

　　声音射向中央的蛊雕，蛊雕烦躁的乱撞，撞向西向时，西向铃声停止，东向又响了起来。蛊雕又气愤的撞向东向。四向不断转换。顾战和玉铃在前面吸引它的注意力，萧渡抓准时机手持陌玉飞身而上，电光火石间刺中了蛊雕的一双眼睛。

　　蛊雕吃痛发狂，所剩三头齐齐凶狠狠的转向萧渡，刹那就要把萧渡撕咬成碎片。
　　顾战破劫如同闪电穿云破日的飞出去，就在蛊雕要把萧渡吞进口里的瞬间，破劫如长虹而过，划穿了它又一双眼睛，其快准狠把顾战自己都惊的目瞪口呆。

　　萧渡空中轻灵后退。蛊雕彻底被激怒，锋利的爪子发泄般毫无章法的捞抓，顾战就在这愣神间，已被蛊雕扫过，爪子如利剑般扫过身体，像软泥一样被甩在地上，一身素服被鲜血浸染得如火通红。

　　蛊雕被血腥味刺激的近乎狂躁。顾战以剑撑地挣扎着摇摇晃晃站起来：“萧渡，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