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寒山公馆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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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餐厅内的气氛不算太好。
冯薇搅动着面前的一盘燕麦酸奶，却毫无下咽的胃口，忍不住回想着下午偶然见到的那一幕。
她领到的任务要求她确认宴会当日所需要使用的装饰、地毯、餐具等物品都已经准备妥当并且完好如新，这份工作难度并不高，只是比较消耗体力，需要在不同的佣人那里进行确认，需要一件件地清点，需要来回往返于几处仓库之间。
但比起进入危机重重的小茶苑，这任务就显得友好多了，冯薇只敢在心底抱怨几句，就十分任劳任怨地按照获得的提示行动起来，力求能够在时限之前完成任务。
就在她于三楼某间充当储物室使用的房间内整理各种类型的着数量繁多的银质餐具时，恰巧看到一名身着粉色及膝连衣裙、背影纤细的女性自庭院一侧经过，正朝某个方向走去。
冯薇模特出身，走过多场大秀，对服饰十分敏感，一眼便认出那条裙子是某个国际知名品牌于不久前推出的春季新款，价格接近六位数。
我还蛮喜欢这条裙子的，就是风格过于少女了，与我的气质和自身定位不大匹配，这种无袖的设计会格外凸显出大骨架的缺点，显得胳膊尤为粗壮……剧组里买得起这条裙子的应该只有我和张心濛，但这个背影与她只有三四分相似，并不像是本人啊……冯薇略感疑惑地走到小阳台上，以便更好地观察。
在路过一片盛开得格外娇艳茂盛的粉白色洋牡丹时，她停住脚步，同后面跟拍的两名摄影师商量了一下，挑选了几个合适的角度拍摄了一段采摘鲜花的视频，冯薇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转向主楼方向的半张侧脸。
尽管由于距离稍远，无法准确看清，但也能辨认出她并不是张心濛。
冯薇嘴角微抽，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诸如“震惊！女明星抠图加替身出演竟获天价片酬”、“老戏骨痛批小鲜肉：台词记不住，用数字代替”等数个小报标题。
成导的态度不是很强硬吗，他怎么会同意张心濛用这种歪门邪道敷衍拍摄……她的任务看起来很轻松啊，要是能和我换换就好了……冯薇叹了口气，为了避免心理失衡，正准备回到房间内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就看见那名女性突然侧头望向某处，短暂几秒后竟拔足狂奔起来。
两名跟拍摄影反应过来，连忙扛着机器追了上去。
他们很快消失在冯薇的视野之中，她颇感吃惊地张着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人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她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下手头的任务，下楼去看看。
……
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打断了冯薇的思考，她略有迷茫地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走入餐厅的张心濛一把薅住成大伟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丽莎呢！你把丽莎弄哪去了！她从中午出去做任务，到现在都没回来，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成大伟双手挥舞着抓住餐桌一角，防止被这股力道拽至下倒，他看着眼前少女愤怒扭曲的面容，不知为何，竟仿佛极为恐惧似的，一改此前傲慢强横的态度，微微瑟缩：“我不知道啊，我不都同意你用替身了吗，你还想怎么样？”
张心濛“呸”了一声，怒骂道：“我想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别的不说，你今天必须给我把丽莎找出来，不然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她深色的瞳孔表面光芒摇曳，逐渐旋转凝聚出一抹细小的皮肤雪白的女人的身影，脸上溢满柔情的笑容也正在变得越发清晰。
成大伟身躯微颤，慌忙别过头，大声说道：“找找找，给你找还不行吗？小张、小黄，你、你们，谁看见过丽莎？”
数名被问及的剧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纷纷表示并没有留意到这名女助理的行踪。
冯薇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问道：“丽莎……今天穿的是粉色裙子吗？”
成大伟和张心濛齐齐侧头，将视线投注过来，冯薇略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我下午看到她从庭院里走过，等我到楼底下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
张心濛连忙问道：“不见了？怎么不见的？在哪儿不见的？算了，你直接带我过去看看。”
冯薇点了点头，并未推拒。
她本来就有探究那名女性助理去向的打算，下午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深入，既有任务的缘故，也有出于不知会遭遇什么的恐惧，但是这么多人一起的话……她目光隐晦地转动，见到张心濛果然并没有放过略松了口气的成大伟，后者半是无奈半是忌惮地整理着衣领，冷哼一声，踏着极重的脚步走出门外。
餐厅内剩下的人互相对视，或出于好奇，或出于从众心理，也同样跟了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餐厅内涌出，偶尔较为兴奋地低声交谈，猜测着后续发展，并未注意到原本坠在人群末尾的柳予悄然改变方向，消失在了宅邸深处。
……
柳予脚步轻快，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楼深处某间房间门口，用提前准备好的铁丝撬开门锁，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他拧动门把手，如一片无声的影子般滑入了房间内部。
尽管落地窗帘极为厚重，遮光性良好，但出于安全考虑，柳予并没有开灯，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支手电筒，柔和的光亮洒落在地面上，使得周围的环境给人一种隐约朦胧的美感。
成大伟挑选的这间房间几乎有普通房间的三倍大小，内部配有独立卫生间、厨房和一个待客用的起居室，规格近似一间小型公寓。
柳予环顾着房内的陈设，疑心那些看上去就十分昂贵典雅的摆件和装饰油画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但这个念头仅是一闪而过。在简单地搜寻过其他房间后，他走入门扉虚掩的卧室，低下头，从口袋中取出那只稍显陈旧的布偶熊托在掌心，微微闭上眼睛。
黑暗的视野中，一些凌乱的线条浮现出来，有的柔软，有的坚硬，有的曲折，有的平直，逐步勾勒出这间卧室内大致的景象。在卡牌的作用下，柳予保持着这种古怪的上帝视角审视着每一处细节，每一个可以隐藏的角落，他的视线忽然顿住，投射向正对着四柱床的那面墙壁。
这面墙壁给我一种微妙的违和感，油画和壁灯的位置相较其他几面墙壁似乎稍有高出，稍有倾斜……柳予伸手触碰着覆盖于墙面，色调暗红，近乎于丝绒，给人以高雅奢华质感的墙纸，手掌下的触感柔软厚实，应该是以绢或绸缎为原材料，这种壁纸造价高昂，但相对的，隔音性极强，也较为容易遮掩不太明显的痕迹。
柳予将手电筒横咬在嘴里，伸展双臂，贴合于墙纸之上细致地摸索起来，没过多久便在靠近墙角的位置发现了一处不太明显的凸起。
成大伟的来历很可疑啊，他对这栋公馆有些熟悉过头了，我不相信他是出于巧合才挑选了这个房间……柳予嘀咕着按下机关，墙壁内传来轻微的齿轮和锁链运作的声音。
这点动静哪怕是住在隔壁的人也很难察觉到啊，柳予耐心地等待了一阵，右手边的墙壁突然内陷，滑入夹层，呈现出一个深黯的房间和一条向下的台阶。柳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此时距离他离开餐厅才过去十分钟左右，计划的顺利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一点就得感谢张女士了。
柳予举起手电筒，抬步走上楼梯，大约半分钟后，他走到了阶梯底部，眼前出现了一座半人高的祭台，两朵幽蓝的火花于黑暗中安静地燃烧着。
这是一间极为狭窄的暗室，空气也十分浑浊，布有一张简陋的方桌和一张配套的椅子。桌面上散乱堆放着厚厚一叠纸张，部分焦脆发黄，显出陈旧，部分边缘呈现锯齿状，似乎是从别的书中撕下，部分则纸面雪白，字迹凌乱，表现出书写者极不稳定的心理状态。
一支金尖钢笔斜放于一侧，敞口的墨水瓶边滴落着一串并未干透的墨迹，桌上还残留着少量新鲜的食物残渣。
柳予没有多看，脱下外套，将这些各有不同的纸张包裹好后，就不再理会。
他侧过身，将目光投向那座祭台。
那座与他在喷泉池雕像带来的幻境中所见过的，一模一样的祭台！
柳予大略扫了一眼石质祭台上雕刻的各种花草、果实和动物图案，在卡牌的作用下，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幕幻境中的景象，也因此能够断定，这两座祭台在外型上并无差别，如同复制。
稍显不同的是，那座祭台给人的感觉更古老一些，雕刻的图案也似乎更灵动，很有随时可能会活过来的神韵……这应该是件仿制品……柳予走近两步，但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借着光线，仔细打量起祭台上的景象。
拱起的雕琢了诸多奇异花纹的平台上，供奉着一截约有一根手指长度的白如玉石的管状物体。看质地很接近那座祭台上供奉的那块色泽雪白、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石头啊，极有可能就是同一样东西……柳予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然后便转向平台下方摆放的几样东西。
它们分别是一只仿佛黄金制成的眼球，一张黑底朱字的符箓，以及一块染有斑斑血迹的粉色布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寒山公馆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