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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睡吧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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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悠独自照顾小汤姆的第一个晚上。
夏悠在黑甜的睡梦中，忽然感受到一种难以忽视的疼痛。她打了一个寒噤，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了，睡着之前连灯都没有关。现在明亮的卧室灯，让夏悠的眼睛发酸，开始流出眼泪来。
夏悠双手还抱着孩子，背半靠着床头，双腿并拢弯曲，手臂和大腿围成一个小小的半圆形，小汤姆正躺在里面睡着。
小汤姆嘟着嘴，紧紧闭着大眼睛，小胳膊小腿动来动去。五官皱在一起，好像在使劲一样。
刚刚就是他的小拳头打在了夏悠心口，把她打醒了。
夏悠看了看时钟，才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因为不良睡姿保持太久，各个关节在他动的时候都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小汤姆虽然还睡着，但随着夏悠轻微的动作也给出了一些小小的反应。本来嘟着的小嘴唇抿了起来，嘴角上撇。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紧闭的眼睛中，眼球微微转动着，眉毛皱得更紧了，丑得像做了一个鬼脸一样。
夏悠屏住呼吸盯着小汤姆仔细看，看了大概有十几秒都没见有下一步动作。于是她松了一口气。动作轻柔的把小汤姆的襁褓放在了床铺中央，拿枕头挡住另一端，下床关灯。
灯开关设计在门口，坐在床上不能摸到灯，但是走下床来只要两三步就能把灯关上。夏悠关上灯后摸着黑回到了床上。轻轻地躺下，摸着被子给自己盖好。
夏悠小心地打了一个哈欠，放松自己的身体，准备继续入睡。一日奔波的疲惫袭来，更加上场后浑身无力。夏悠真是累极了，闭上眼没几秒钟就进入了睡眠之中。
“哇----”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声刺入夏悠的耳朵。那声音是那么尖锐，那声音是那么恐怖。仿佛是地狱传来的催命鬼的叫声。没错，这对于困顿难解的夏悠来说，就是催命鬼在嚎叫。
“啊！”夏悠实在是太累了，她费劲地睁开眼看了看床边的时钟，离上一次起床关灯刚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她跟着嚎叫一声，因为身上的困顿产生一股怒气来。
“啊啊啊！说，你要干嘛！”夏悠虚弱地哀嚎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小汤姆。
小汤姆没有尿也没有拉，体温正常，没有出汗也没有很凉。夏悠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实在没有办法把小宝宝的手握在手心里，深吸口气也发起了“通感”技能。
夏悠才刚进入大学，只上了一个学期，还没有学到更多的应用技巧。掌握的所有技巧中影响和伤害最小的就是通感。说起来非常简单，就是体会别人的感受。技能承受者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这时，夏悠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些些不属于自己的感觉。比如想拉粑粑，又比如肚子饿了，还比如哀嚎了太久嗓子疼。
“祖宗，你嗓子疼为什么叫个不停？”
夏悠把宝宝抱起，让宝宝的脑袋躺在她左侧的臂弯里，这侧的手托着宝宝的臀部，连同胳膊支撑宝宝的头部、颈部和背部；另一侧的手辅助支撑，托着宝宝的背部和下半身，这样也可以让宝宝更贴近他的饭碗。
当小汤姆吃上饭，哀嚎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夏悠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两眼呆愣愣的看着钟表，盯着指针一点一点向前。
她脑海里突然飘过一个荒诞的念头。他哪里像父亲还没有看出来，现在终于看出来这小崽子哪里像妈了。刚来这儿的时候，他的亲妈梅洛普在夏悠的脑子里叫，现在这小崽子在夏悠的耳朵边叫。尖叫的提神程度，哀嚎的凄惨程度，都是如此的相近。佩服！
当小汤姆吃饭的声音渐渐缓慢下来，夏悠用一个小块的干净毛巾给小宝宝擦了擦嘴。竖着把他抱起来。让宝宝的头部靠在她的肩膀上，给予宝宝的颈部、背部和腰部以支撑。解放出一只手，轻轻地拍小崽子的后背。嘴里轻轻哼着轻柔的歌谣：
“你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吃饭不睁眼，饭里没有盐。”
拍着拍着，小汤姆打了一个嗝，吧唧吧唧自己的嘴巴，又睡了过去。
夏悠给他换了一个姿势。打开包装取出里面新生的的小炸弹。又换了一个姨妈巾，用擦补水的那一块毛巾擦擦屁股，黑灯瞎火的也顾不得什么了。
然后她又把炸弹运到了门外，勉强隔绝开这一股神一样酸爽的味道。
这一番动作下来，她实在是睡不着了，盯着钟表又看了一会儿，时针刚刚指到三点，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
夏悠坐在床边缓了缓，开始怀疑人生。夏悠明明从亲妈那里得到了非常多珍贵的信息和经验。想想他们兄妹三个幼时都是跟着父母生活生长的。怎么到她这里，带着攻略，却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夏悠仔细回忆着最近他完成的每一个照顾小汤姆的细节，对照着记忆，觉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尤其是给孩子洗澡、抱孩子和喂孩子的动作和流程都是夏母曾经做过的。
夏悠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到了盥洗室。从脏衣服楼里拿出今天白天穿过的那身衣服，衣服兜里的东西还没有拿出来。
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有房门钥匙，一些零钱和魔杖。夏悠想拿的就是这根魔杖。此刻她只有一个非常朴素的想法。身为一个女巫，真的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照顾一个婴儿么？稍微方便一些也行啊。
她站在盥洗室捏着这根魔杖虔诚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搜索梅洛普的记忆。和骑士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梅洛普虽然已经用了模样，但还是在努力掩盖自己有关魔法世界的一些特殊之处。生活的过程中除了偷偷摸摸半夜起来改过水电，就是默默地熬着魔药了。魔药的品种也非常单一，只有那一种名字叫做“迷情剂”的爱情魔药，据说能让一个人深深地爱上自己。
然而，梅洛普的成功率不怎么样，新熬制出来的魔药好像效果都和第一锅差很多。
所以她失望地跳过了这些记忆，把自己想看的内容调到了之前生活在魔法界的时候。夏悠实在太累了，脑子已经宕机，进入了一种非常佛系的状态。她恍惚间看见了有助于自己生活的魔法，又看见了梅洛普，如何去挥动魔杖就完成一桌简单的菜。接着让她看见了大着肚子的梅洛普，在对角巷的一家书店里翻阅书籍的场景。
这本书的封皮是蓝色和粉色搭配着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魔法宝贝》。梅洛普看得认真，夏悠也快速的扫了一遍她的记忆，把这个时间点记录下来，写在自己脑海中的小本本上。
她努力把这段记忆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第四遍的时候，夏悠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记住，这样的行为不能继续下去了，应该快一点去休息。
指针指到四点半，就在她起身晃晃悠悠的扶着墙准备回卧室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哀嚎声再次响彻整个屋子。
夏悠翻了一个白眼，连生气都没有心情了。加快脚步，走到床前，看看小汤姆这次又怎么了？
这次小汤姆除了哀嚎，还留下了两行眼泪。他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鼻子和眼圈都红彤彤的。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胳膊和腿襁褓跑弄得散乱。
夏悠俯下身子把小汤姆抱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在床边晃悠起来，嘴里念着新编的歌谣：
“小祖宗，快睡吧~小祖宗，快去睡~月儿弯弯，也在睡梦中~乖乖宝贝进入梦乡~”
这次夏悠编的催眠小曲，根本不成曲调，夏悠自己都觉得难听的厉害。可也许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又也许是上下左右摇晃的力度恰好合适，小汤姆慢慢进入了梦乡。
夏悠晃着晃着，双臂酸痛都快抬不起来了，索性躺在床上，把小汤姆圈在了自己怀里，也闭眼也睡死过去。
接下来直至天明，夏悠又起来两次。小祖宗一次是饿了想吃饭，一次是拉屎拉多了，觉得难受。一晚上夏悠废掉了好多姨妈巾，同时废掉的还有她自己的脑子。
随着太阳升起，天光乍现。夏悠看着窗外，有一种重生的喜悦感。夜晚过去了，再也也不用纠结睡不睡的问题了。另一个新鲜的问题则是：第一晚就如此痛苦，明天怎么过呢？
老天爷呀，真是怀疑人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哀嚎的婴儿，比巨怪还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