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别写接龙文！》鬼半京

13、晋江独发

　　“你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他哥的怒火，尤吉兹一头雾水，接着委屈爆发：“我做了什么？是他们要杀我！你不来救我，你还吼我！？”

　　他哥那边忽然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听动静是把桌子给砸了：“海王星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献祭，那就是灾厄！灾厄需要指定的罪人献祭才能平息，他们既然锁定了你，一定是有根据——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灾厄。”尤吉兹喃喃道，接着脸色大变——显然他是知道这个词意味的是什么。

　　他哥何其了解尤吉兹，一听尤吉兹这语气就懂了，顿时气笑了：“我说呢，西北部这些年都被管束得牢不可破，怎么忽然短短半个月里祸乱四起，原来都是你招惹的！”

　　尤吉兹哪里还敢不认，却也不敢细说，只好一个劲地求饶：“哥，哥你救救我，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对，一定是他们弄错了，王血的范围那么广，我这点血缘哪里够得上王血？一定是他们想要找个替死鬼！”

　　“替死鬼？灾厄是替死鬼就能解决的问题吗？”他哥盛怒的情绪忽然被抽了空，他笑了一声，“算了，看来达拉吉家这一次在劫难逃。”

　　尤吉兹听到这句话，彻底慌了：“哥，你什么意思？”

　　他哥冷笑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早该在你第一次闯祸的时候就打死你！不，或许你就根本不该出生！达拉吉家世代积攒，我奋力拼搏的一切，居然就葬送在了你的手里，哈，这是海神跟我开的玩笑吗？”

　　尤吉兹发着抖，问道：“哥，哥你不管我了吗？你要，看着我死吗？”

　　他哥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发出了尤吉兹从未听过的冷酷声音：“如果你死就能停止达拉吉家的崩塌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尤吉兹一呆，接着耳边响起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

　　封沅看着球投影出的画面里，尤吉兹那一副神魂分离的空白表情，却也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看，两兄弟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刀没落到他们自己身上的时候，永远不会知道疼。刀一旦落下来了，什么兄弟情，什么家人，都没自己的命重要。”

　　球关掉了投影，问封沅：“尤吉兹他哥知道了自己被设计的事，会不会引起剧情的改变？”

　　封沅用鱼尾拍过来一个虚拟屏幕，然后在上面输入了检索信息，接着把检索出的页面排开放在了球的面前：“大厦将倾，就算他知道了倒塌的根源，那他也得有力挽狂澜的能耐。”

　　这些页面上都是西北部的新闻，明明两个小时前，网上关于西北部的新闻都被清理过。但在封沅与王后交谈过后，这些新闻便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箭已离弦，棋局已成，不需要再遮掩什么了。

　　球隔着这些屏幕看着封沅，问：“所以你是猜到了这一步，才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封沅关掉这些屏幕，对球笑了一下：“你不觉得，看这些恶事做尽的人在无可挽回的结局跟前疯狂挣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球看着封沅的笑，一时无言。

　　“怎么，觉得我不正常？”

　　球动了一下，然后从洗漱台跳到了浴缸外沿的台面上，跟封沅搭在浴缸上的手臂只隔了一掌不到的距离。
　　它说：“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正常？”

　　封沅眨眨眼，像是没听懂。

　　球：“人是立体多面的，意识是非常复杂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极度的阴暗角落，希望坏人罪有应得，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不正常的事。”

　　封沅怔怔地看了球两秒，接着慢慢咧开了一个开怀的笑：“没看出来，咱家球球崽还是一个哲学家呢。”

　　球：“……”
　　虽然但是，有一点它觉得应该要强调一下：“我成年了。”

　　这个情节点被“更新”成了崽也就罢了，但这个“崽”名却不能一直背下去。

　　封沅听到这话，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系统还有成年之分？你们难道是生物？”
　　球想想自己意识连接的超脑，答道：“搭载AI的生物。”

　　封沅捧起球，全方位打量了一番，疑惑：“那你们是个什么物种？球球族？”
　　球：“……”
　　这得要问你了——它的模样来自于封沅潜意识里对“娄恒”的印象。

　　但真要说起来，倒也不是封沅凭空捏造的——德源卡王族是卵生，娄恒还没破壳的时候就是这么一颗球状的蛋。
　　破壳那天，娄恒没像其他孩子那样手手脚脚先努力拱出来，而是直接一尾巴戳破了蛋壳，变成了一颗长尾巴的蛋——这个画面被娄恒的父后抓拍了下来，并乐此不疲地给所有亲朋好友都展示过，其中就包括封沅。

　　可即使如此，他跟封沅正式长期相处的时间，是他从军中归来之后。那时候他23岁，虽然算不上太过成熟稳重，但体格也是高大强壮的，甚至封沅在他跟前都显得娇小。
　　可怎么封沅脑袋里对他还是这破壳蛋的形象？难道封沅就从没用一个“成年男人”的标签来定义过他？

　　封沅可不知道球的纠结，还在用自己仅存的一些记忆分析着：“我记得的种族里，成年后的样子也没你这型号的啊。难不成你是未被登记的外星人？”
　　球：“不是。”
　　封沅：“那……”
　　球：“你该起来了，虽然是人鱼，但泡海水的时间越久，之后你维持人形的时间会缩短。”

　　又急了。
　　封沅莞尔，乖乖应下：“好，起来了。”

　　·

　　抵达邮轮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封沅在房间的餐厅吃完了早饭，尤吉兹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大概是一夜未睡，脸白得像鬼，眼圈下掉着两坨青黑，眼白里布满了用眼过度的血丝。
　　要是再穿一身白衣，丢进海里就是一只活生生的水鬼。

　　封沅没有招呼尤吉兹，但尤吉兹自己却走了过来，坐在封沅对面，拿起属于他的那份早餐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

　　封沅“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你还能吃下东西啊？”

　　尤吉兹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封沅一眼。他那眼神着实不算好，全然没了之前因为被封沅威胁的束手束脚，那骨子里的阴狠和恶毒尽数翻涌了出来，视线都挂着毒浆似的。

　　封沅不以为忤，拿着刚才吃水果的银叉戳着桌布：“哟，这睡了一晚上，胆子又长回来了？这么惹我不高兴，不怕我公布了你的秘密？”

　　尤吉兹扯了扯嘴角，说话的时候嘴里没吞下的面包喷了一桌的渣：“你公布啊。我费尽心思搭起的爱巢，我请了名家画的国王的画，既然他这么辜负我，那我就让全世界都看看！——你公布，现在就公布啊！”

　　封沅嫌恶地用银叉推开被溅到残渣的桌布，皱着眉说道：“是狂犬疫苗失效了吗？一副疯狗样。——怎么，听说了你要被献祭的事情？”

　　尤吉兹一愣：“你知道？”
　　封沅：“知道，怎么不知道啊。船上的人还有谁不知道的？还有你们达拉吉家的新闻，从昨天下午起就没停过，可热闹了，你不知道？”

　　尤吉兹怔然坐在那里，也没有去翻终端，从刚才癫狂的样子又恢复成了放气皮球的蔫样。

　　封沅反倒安慰起他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见弃于人，孤立无援，求助无门。眼看死期将至，害怕极了吧。”

　　尤吉兹被说中心事，抬头看向封沅，那眼神里竟然生出了些依赖和隐晦的期盼。

　　封沅撑着桌子站起来，弯腰探向尤吉兹那边，表情依旧带着安抚的温和，说出的话却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如果你再敢跟我大呼小叫，你这生命中的最后几天，我会让你更害怕的。”

　　说着，封沅手里的银叉“砰”的一声扎在尤吉兹还盛着早餐的餐盘中，餐盘受不住这冲击，咔嚓裂成了好几瓣，碎瓷崩飞，激得尤吉兹猛地颤抖了一下。

　　封沅保持着这个动作盯着尤吉兹，尤吉兹讷讷不敢言，刚才鱼死网破的觉悟已然被恐惧取代，重新变回了一只鹌鹑。

　　封沅满意地直起身，托起球拍了拍，心疼道：“瞧，把孩子都吓着了。”
　　球：“……”

　　封沅离开了房间，往顶层甲板走去——这里是全邮轮最开阔的地方，但实际上人并不多，想要清净的话这是不二选择。

　　封沅刚走到甲板上，球就在他脑海里发出了声音：［尤吉兹在试图联系我，要回应吗？］

　　这个“我”指的是松果。
　　松果并未给尤吉兹留下联系方式，唯一可以有所联系的就是那个银行账号——尤吉兹又给封沅转了几千万，并在转款留言中写下了求救信息。

　　［哟，这是回光返照，终于有点脑子了。］封沅笑了一声，说道，［等等再回应，看他能打多少钱过来。］
　　球：［……］

　　尤吉兹打钱打到八千万的时候就停了，球查了一下，是达拉吉家所有的账户和集团流水都被冻结了。

　　封沅表示遗憾：［才八千万啊。］
　　球：［……不少了。］
　　封沅：［回应吧，问他要做什么。］

　　很快，球就收到了尤吉兹的回答，它把内容复述给了封沅：［他说他找到替代的王血了。］

　　封沅“哈”了一声，说道：［让我猜猜。是他的亲生血缘——咱家可爱的人鱼卵，球球崽先生，是吗？］
　　球：［……］
　　有那么一瞬，球真的不想回答这个被贴了这么多前缀的问题。

　　三秒后，球才答道：［对。他想要用我替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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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开心呀，就莫名其妙的好开心，难道这就是规律作息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