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里当幼教》林南秋

39、难产

　　最终照片没有拍成，因为邓秋月在决定拍照后的第四天，进了医院产房。

　　刘德方和嘉华、邓秋兰几人照例在产房外等着，本以为这胎能很快生下来。谁知过了三四个小时，只看到护士进进出出，却没见邓秋月和孩子出来。

　　嘉华逮住一个刚出来的护士问情况，护士表现得十分慌张，说产妇难产，孩子手先出来，脑袋和身子卡在里面出不来。

　　刘德方一听到这话，立即腿软即将要跌坐在地上，幸亏邓秋兰站旁边扶了一把，才没坐地上。

　　嘉华着急了，抓着护士的手问：“那怎么办，要动手术，剖腹产吗？”

　　“我、我也不知道，梁医生在想办法。你放开我，我还要去拿东西。”护士脸嫩嫩的，看起来还没有二十岁，她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群人站在外面干着急，但知道这种时刻不敢进产房捣乱。

　　岛上的医院太小了，只有五六个医生，手术室也只有一个。这个时代的医生没几个进行过剖腹产手术，孩子已经进了产道，很可能不能再转为剖腹产了。

　　嘉华不知道这位梁医生的技术到了什么程度，要是能有有经验的医生帮忙就好了。对了，可以找有经验的医生问问怎么办。

　　她推了推刘德方，熟料刘德方已经紧张到极点，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对外界没有什么反应。她不得不使劲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才能让他回过神来。

　　“三哥，你赶快给老家省城的杨书记打个电话，让她找那边的产科医生问问，遇到嫂子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嘉华不确定远水能不能解得了近渴。

　　“哦，我现在就去。”嘉华跟着刘德方一起去了医院办公室，让邓秋兰守在产房外面。

　　刘德方借医院院长的电话，拨打电话：“接临海省黄岛市第一医院，找杨书记。

　　杨书记，我是刘德方，现在秋月难产，情况危急。

　　现在是孩子手先伸出来了，脑袋和身子卡在肚子里，她怀的是双胎。对，两个孩子都还在肚子里。

　　哦，我等等，你一定要快点。

　　嗯，王医生，我在听。秋月这种情况怎么办？

　　医生把手消毒，伸手进产道把孩子推回肚子里，手慢慢调整孩子的体位。

　　好，我马上叫这边的梁医生接电话。”

　　嘉华听到刘德方这句话，立马跑到产房那边，敲门喊梁医生出来。

　　看到医生衣服上的血，嘉华有点晕，但这时她顾不上害怕，立即拉住梁医生的手臂往办公室跑，边跑边跟她说明情况。

　　梁医生三十来岁，嘉华上次买避孕套就是找她开的，虽然年纪年纪不轻，但帮助接生的经验却不是特别丰富。

　　她主职是做一些外科手术，小擦小碰、跌打损伤她能治，偶尔兼个职，帮人接生。面对这种难产的问题，她束手无策。

　　正当她在产房里急的额头冒汗时，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她，本来她出来是想要出来训人一顿的，谁知嘉华立马拉着她立马就跑，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训人，嘉华就把情况说给她听。听清楚嘉华的话后，就变成她急忙拉着嘉华跑了。

　　到了办公室，她立马接起电话，把产妇的情况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拿着笔把那边王医生说的方法快速写下来。

　　然后挂了电话，来不及给旁边守着的嘉华和刘德方说句话，就拿着纸跑回了产房。

　　嘉华几人只好继续在产房外焦急地等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嘉华再次拉着出来的护士问情况，这次这位护士满脸轻松地回答：“孩子手已经塞回去了，医生正在调整胎位，你们再等等。”

　　又过了两个小时，几人才等到产房里面传来两声婴儿啼哭。又过了好一会儿，又响起另一阵婴儿哭声。

　　等医生推着邓秋月和双胞胎姐弟出来的时候，嘉华几人已经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中午饭都没吃，饿得肚子疼。

　　梁医生说这次生产，产妇大伤元气，要好好休息和补充营养，最好过个三四年再考虑生孩子的事。

　　邓秋月还要留在医院待三天，没有出现产后大出血的情况后才能回家。而两个孩子索性出来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刘德方在看到邓秋月的第一眼，就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长久凝望对方，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之后的大团圆。

　　说起来，邓秋月刚才的确与死神擦肩而过，两人此刻的心情的确是喜悦和激动的。

　　邓秋月拼着最后一口劲儿，把两个孩子生了下来，看到两个孩子和丈夫后，她松了口气，没多久就撑不住睡着了。

　　刘德方继续守在医院，嘉华和邓秋兰一个去幼托所接孩子，一个回家做饭，要不两家子大人和孩子都要饿肚子。

　　由于今天大家实在太忙，邓秋兰干脆多做了些饭，让嘉华一家子都过去一起吃饭。嘉华没有拒绝，她今天实在太忙，等她把孩子接回来再做饭，估计整个人都得饿晕了。

　　这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她着急地走进幼托所，发现只剩下张桂英和自家的几个孩子，其他人都已经走了。谢过张桂英后，她把今天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两句，才领着孩子们往回走。

　　傅婉作为能独立上下学的小学生，她下午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家和隔壁舅舅家没有一个人，十分慌张，以为大人们都走了，抛弃了她。

　　于是她又到幼托所去找弟弟，发现傅鸿和隔壁的弟弟妹妹都在，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大人有事不在家，并不是故意要遗弃她。等明白过来后，她主动留下来帮张阿姨照顾弟弟妹妹，没有乱走。

　　嘉华听着傅婉像大人一样报告了今天的事情，十分欣慰。

　　她首先向孩子们道歉和解释：“因为小龙妈妈今天去医院生孩子，我和小龙的阿姨都在医院陪她，现在小龙阿姨给你们生了一个弟弟和妹妹。

　　因为情况特别紧急，我没有来得及早点接你们回家，你们能不能原谅我？”

　　“没事的，妈妈！”

　　“妈妈，我原谅你了。”

　　“姑姑，妈妈和弟弟妹妹在哪里？”

　　“我想看新出生的弟弟妹妹。”

　　孩子们听到嘉华的解释后，十分大度地原谅了她，除了最小的还不太说话的小风，都一个个表示要看新出生的弟弟妹妹。

　　“小龙妈妈和新出生的弟弟妹妹还在医院，你们要过几天才能看到他们。

　　今天你们都表现很乖，在幼托所乖乖等妈妈和姑姑过来接，没有乱跑，我等会儿要给你们每人奖励一颗糖。

　　尤其是小婉，还体贴地帮妈妈照顾弟弟妹妹，要多奖励一颗。”

　　这时候的糖是紧缺物资，岛上供销社经常断货，有钱也很难买到，嘉华的存货也不多了，要省着点吃，所以孩子们能吃到糖的机会特别难得。

　　孩子们本来听到嘉华说不能看新出生的弟弟妹妹时，还一脸失望，现在一听到有糖吃，立马把新出生的弟弟妹妹忘到一边，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望着嘉华。

　　这群孩子肚子该饿了，毕竟平时这个点都吃饭了。

　　嘉华无奈地看着他们，说：“回家再发糖，我身上也没带。”

　　说完，带着他们进了刘家院子，回屋拿了糖发给他们，又赶紧帮着邓秋兰做晚饭。

　　这两大家子十一个人的饭，一个人做的话，估计要到晚上八点才能吃上。两个人忙，能快一点儿。

　　七点钟的时候，饭已经蒸熟，几个菜快要做好了，嘉华让邓秋兰先赶紧先吃饭，吃完再给医院的两人送饭。嘉华自己留下来把剩下的菜做好，再照顾孩子。

　　今天因为刘德方请假，因此傅文滔要把自己和他两个人的工作也一起干了，一直忙到天快黑才忙完。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家黑漆漆的，连忙到隔壁热闹的院子里找人。

　　嘉华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的时候，傅文滔正好走进来。她连忙招呼丈夫坐下来吃饭，自己去把客厅里喊肚子饿的一群萝卜丁安顿好，才吃上今天的第二顿饭。

　　等吃完饭，她才有时间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傅文滔听，说完感慨道：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不仅生之前要遭受各种孕期不适，生的时候还要忍受相当于20根骨头同时骨折的疼痛，就这样，还不一定能平平安安母子平安！当母亲的，都太不容易了。”

　　傅文滔听完，为大舅子捏了把汗。

　　他是知道刘德方对邓秋月平时有多稀罕的，一点不亚于他对嘉华的感情，如果邓秋月真的出事，他想刘德方不一定能撑住。

　　转而又想到嘉华可能有一天也要生孩子，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自己估计也承受不起。

　　嘉华正在洗碗，傅文滔走到她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嘉华听了，哈哈一笑：“难产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少出现，一百个孕妇都不一定会出现一两个难产的。嫂子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还是能够通过医疗手段解决的。你别杞人忧天啊！”

　　“万一遇到了呢？我想都不敢想。咱们还是别生孩子了，反正已经有小婉和小鸿了。”傅文滔还是很担心。

　　“但是我想亲自体验一次怀孕和当母亲的过程。趁年轻的时候生孩子，身体负担不大，等年纪大了再生，风险就高了。

　　等忙完这阵子，我们明年就生个孩子，好不好？”

　　傅文滔想了想，不忍剥夺嘉华当母亲的权利，咬牙同意了她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