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彼岸》秋水泱泱

6、06 往生，何去何从的迷茫

　　家住神奈川，姓幸村，家里有哥哥生病，从神奈川到东京治疗……池田光想着有光这个世界的资料，答案有些呼之欲出，“咲，以前在立海大读书？”
　　“嗨。”少年笑着应，“等哥的病好了，一起回立海大。”握了一下拳，神色坚定，“一定！”
　　“那么，你哥哥是幸村精市？”
　　“啊，阿光你知道哥？”少年推开客厅的门，在玄关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足足的骄傲自豪。
　　这世界真小！
　　“那么，咲你打网球吗？”
　　少年脸上有池田光看不懂的表情快速闪过，换好鞋子走进去，“网球并不是我的兴趣，我没有哥一样的执念。”
　　气氛莫名地有些凝重起来。

　　幸村咲给他指点了卧室，自带浴室，床铺被褥一应俱全，从房间布置的细微处可以看出这少年在家人心中，必定是极被宠爱的。
　　“喝茶饮料，去一楼厨房冰箱里面取。三楼是书房，不过搬来时间还短，没怎么收拾，书也不多，倒是有可以上网的电脑，你晚上睡不着，不要吵我！……晚安，阿光。”少年说了一大堆，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晚安。
　　还有——
　　谢谢……

　　洗澡上床，那少年考虑非常周到，刚才抱来了崭新的换洗衣服和睡衣，还没有拆封。窗帘没有拉，躺在床上，他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外面的夜色。脑海中天马行空地翻着凌乱破碎的映像，属于他的，属于池田光的。
　　是什么原因是他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池田光不在了，他刚好在另一个世界生命终结吗？可笑荒谬的理由，一点也不可信！还有，遇到幸村咲时，那种连心都宁静下来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翻个身，仰躺在床上，但是让他自杀再死一次，不符合他的原则。和琉相遇后，琉第一教他的就是无论何时都不可以熄灭的生存意志。死亡，是懦夫选择的解脱方式！琉这样说着，长期卧床养出苍白的肤色，虽然虚弱地靠在床上，极度鄙视的语气却让他把这句话记得无比牢固。
　　握紧了拳，在那一个世界的死亡，琉……该是知道了吧。一定会很生气的，他的身体……对不起，琉，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手指摸上眉心的位置，死亡时他根本没有来得及感受到任何痛苦。“绝杀”的执行者一向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子弹一丝一厘不差地射进眉心，再睁眼已经在这个世界了。
　　其实，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醒来时夜色还没有褪净，东方一片模糊的青白，看了看时间，刚刚过5点。既然没有了睡意，他起床洗漱完了，推开房门，隔壁的卧室很静，里面的少年还没有睡醒吧。
　　池田光轻手轻脚下楼，走进卧室，打开冰箱，里面基本材料倒是都有准备，肉类果蔬，一应俱全。
　　他挽起袖子，虽然他的厨艺算不上优秀，但是一顿早餐还是绰绰有余。

　　少年从楼梯上探出头来往下看，头发有些乱乱的，揉着眼的模样稚气可爱。
　　“咲，起床吃饭。”
　　“哦。”少年乖顺地应着，掩着嘴打哈欠回卧室洗漱。

　　吃过了早餐，要出门的时候被咲扯住，“跟我办一件事。”牵了脚踏车，锁上门。
　　“去哪里？”
　　“配钥匙。”少年应他一句，嘟哝，“家里三套钥匙，妈妈拿走一套，哥哥那里一套，你住进了来，我可不会天天等着给你开门。”
　　池田光愣了半晌，揪揪少年的头发，诞着脸凑上来，“喂喂，这么信任我？小心哪天我席卷你家里所有财产私逃。”
　　少年拍掉他的手，大大的眼瞪他，神色笃定，“你不会！”
　　看着少年澄澈的眼，他说不出反驳的话，伸手把少年柔顺的发揉成鸡窝，被少年狠狠地剜了一眼，“哪有你这样单纯地相信别人的，小心被骗。”

　　少年把配好的钥匙递给他，“我要去学校一趟，中午的时候很可能不回去。你要办什么事情自己去办，如果晚上不能回家，打电话知会一声。”
　　池田光笑着揉乱他的头发，“这些话不用你教训吧，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学长。”转身走掉，扬起右手挥了挥，“放心，我的记录良好，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池田光出来并没有什么要办的事，只是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会在尽可能早的时间内熟悉这个区域及周边的环境地形。
　　东京都说大其实也不小，像这样在街头邂逅一个熟人的几率是很小的。
　　池田光其实想装作没看见，擦肩而过，不过现实好像不允许他这样“色盲”。
　　少年穿着干净的休闲装，气质文秀，脸上带着文质彬彬的书卷气，茶色的眼眸望过来，喊出了他的名字，“池田光。”
　　既来之，则安之。
　　池田光把脸上的笑容调整到完美，轻轻弯腰见礼，“宫崎前辈，日安。”
　　宫崎夫人看着打量着儿子招呼的少年，很清秀干净的少年，“是学校的同学吗？”
　　“社团的学弟。”茶色的眸看不出丝毫情绪，“母亲，我有些事要和池田说。”
　　宫崎夫人点头，“翔一有事，那就去吧。”
　　“嗨，母亲。”

　　池田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跟着宫崎走，这文秀的少年性格竟然很强势，这就是弓道部NO.1的气势？
　　宫崎并没有带他去奇怪的地方，而是弓道场会馆，在柜台交了费用，租了弓道服，池田光换好衣服出来，宫崎已经站在靶道上等他，双脚微开，不丁不八地站着，身体挺得笔直。
　　池田光不明白宫崎带他来的目的，“宫崎前辈……”

　　宫崎身体转向标靶方向，挺身，上箭，举弓，引弦，瞄准，松手，箭簇带着呼啸之声，钉在标靶的中心，少年干净利落地收回刚才射击的动作。
　　池田光的心神似乎还停留在少年刚才完美有力的动作中，这样文弱的身体，是怎样发出那样力感的气势？
　　“苍井一直很看好你。”宫崎的声线偏低，醇厚冷感，有一种穿透力的信赖感。茶色的眼乍看是温和，看久了，就觉得深不可测。
　　“本来我不赞同苍井的决定，你性格懦弱，行动畏缩，弓道可不是这样的人能够掌握精髓的，但你在弓道上倒是努力。”茶色的眸望过来，池田光皱眉，恍如实质的压迫厚重，“弓道不是你戏耍的游戏！如果不能端正心态对待，你在弓道上将无有寸进！”
　　池田光的性格，宫崎的话虽然有些毒，却没有说错。之前他缺席了一周的部活，想必让宫崎对他的印象直线下跌。
　　“不过，现在好似有了什么改变。”不得不说宫崎翔一眼光的犀利，长弓递到他面前，“射一箭！”

　　“嗨！”
　　池田光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来，抬头看到少年文秀的脸，那双眸子依旧温和。少年的话虽然严厉，却没有丝毫虚伪，是真心希望他好的。
　　闭上眼，仔细回忆昨天射箭时的感觉，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按照标准做来，身后传来少年醇厚冷感的嗓音，“过于刻意追求姿势，会失掉最主要的东西，按照你最舒服的动作姿态，你唯一要想的，要看的，要做的，就是让箭穿过标靶的红心！”
　　池田光没有应声，咬紧了牙，看着标靶红心，墨色的瞳猛然张开，空气中似乎听到铮然作响的利刃声。
　　箭离弦，呼啸旋转着钉上标靶。

　　但是这一次的成绩，只有6环。

　　对于这个结果，宫崎似乎还算满意，感觉稍微缓和了一些，“武之一道，最重的是气势，弓道也一样。伱最近变了很多，气势锐利了不少，如果真的想在弓道上精进，可以来找我。”

　　进来弓道会馆，只是为了看池田光射这一箭？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想证实他的猜想，得到了答案，就不迟疑。宫崎翔一是个绝对不拖泥带水的人。
　　“宫崎前辈，”池田光抓起背包，就走几步跟上，“宫崎前辈想过以后的目标，或者理想吗？”
　　少年侧头看他一眼，文秀的脸上表情未改，“之前，你在困惑这个问题？之后的目标理想太过遥远，但是，年少时期绝对不是让我们用来虚度的。如果无法确定以后会如何，至少不能让现在留下遗憾！”
　　“嗨！”
　　池田光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明亮。
　　如果不能欲知未来，至少还有现在，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