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致我们逝去的所有-Ikeda Mas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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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一遍遍叮嘱我，小雅要乖，不要调皮……
我不由抓紧了哥哥的手才安心些，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的世界里面有哥哥就已经足够，只要有哥哥的话。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安慰我的总是哥哥，从来没有想过，当时哥哥是怎样的心情，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哥哥的温柔保护。
那一次也不例外。
我在宴会上东张西望，找不见父母的身影，也看不到哥哥在哪里，心开始慌了，在陌生的环境里面乱闯的结果就是在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里了路。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咬咬唇，我才不会哭，可是找不见哥哥，我好害怕，呜呜——哥哥——
“喂，你找不到路吗？”
我抬头看到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穿著一身黑色的小西服，脸上的表情酷酷的，不过，好漂亮的眼睛啊，像星空一样的颜色。不过，还是没有哥哥漂亮，我的小心眼里下了结论。
“你迷路了？”那个孩子又问了一句，酷酷的小脸已经开始不耐。
我拍拍胸口，孩子的话，我不怕的。
“你知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孩子揪起眉，“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叫人帮你去找。”
“Hikaru。Hikaru！”我自豪地念着哥哥的名字，认为全世界都应该知道哥哥。
“姓什么？”孩子冷静地问我，小小的年纪就有了大人的气势，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关注了根本就不是这方面，只有哥哥。
“Ikeda。”
“嗯？池田家的孩子……”孩子上上打量我，略略有些诧异，“听说池田家是双子，你哥哥应该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才不是！”我大声反驳，“哥哥是哥哥，雅是雅！”我愤怒地对他挥着小拳头，不想任何人把我和哥哥混为一谈，本来就是嘛，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们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我喜欢的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哥哥，不会是任何复制品和替代品。
“欺负雅，我踹你！”
哥哥的声音传来，我惊喜地回头，扑进跑过来的哥哥怀里，使劲把脸在哥哥胸口蹭，听到身边扑通一声，怎么了？我转头，从哥哥怀里跳下来，看到刚才和我说话的孩子从旁边的湖里水面下冒出头。
哥哥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看着湖水里的孩子威胁，“欺负雅，我踹你！”
正午的阳光从头顶洒下来，落在哥哥身上，看着这样的哥哥，有一瞬间我说不出话，只觉得胸口滚烫滚烫，有着小小的炸裂的欣喜，仿佛听见有谁在唱歌。
果然，我最喜欢哥哥了。
那是，我、哥哥和志村凛司的初见。那年，我和哥哥4岁，哥哥半年前已经跟在日吉泽助身边开始了武道修行，凛司3岁，那个时候，凛司的妈妈京子阿姨还没有过世。
池田雅，你不要这么幼稚！
凛司站在我对面，神色凛然，眼眸中幽蓝冰寒刺骨，我竟然反驳不了他的话。是了，凛司他一直比我活得现实，他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对于生在关东组总长的志村家，他没有丝毫埋怨或者不甘。用他的话说，在享受着关东组带来的种种便利时，就不应该故作姿态抱怨。不过是一个凡人，何必站在大义凛然的立场指责别人？
藩篱和自由，永远都是矛盾的，关键是聪明人懂得怎样在藩篱的限制中寻求自由。
我知道他喜欢哥哥，从一开始就知道，在他用那样的眼神追逐哥哥的存在时，那分明是我常常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神。我只是不甘心，因为百无一用的我和他比起来，差得太多，太多了……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却没有守护的力量。
凛司和我正好相反，默默地做着一切，从来不说。
我抱着黄褐色的反耳猫坐在秋千架上，仰望着澄澈如洗的天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反耳猫的脊背，猫儿发出咕噜咕噜舒服的叫声。这只反耳猫是哥前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私底下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Hikaru。每次叫这个名字，心中总有一种言说不能的欣喜。
我想我是没救了吧，这样喜欢哥的心情。
“初见哥哥，我很没用吗？”我沮丧地趴在秋千架的绳索上唉声叹气。
我和池田初见交好，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密，因为他对池田继承的没有欲望。池田初见啊，人们称赞他是池田家的天才。我看着身边的少年，点头，确实。公正地判断，池田初见确实比哥更加出色，虽然我对这个结果很不忿，但这是大多数人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听见我的问话，少年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眼看过来。和哥一样，他的发眸也是纯黑的颜色，我不甘心地扯扯自己的发，为什么我的和哥不一样，看着在阳光里微微呈现的褐色，我抱怨。
“雅——”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如温水般的轻柔，相貌清雅俊秀，我想池田家再也不会有比他出色的人。这样想着，心里有些自惭形秽。
少年走过来摸我的头，“不要想些有的没有的。怎么了？又有谁说什么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池田初见骨子里是和志村凛司一样的，都是做大于说的。
不久之后就明白凛司的那句话，没有守护的力量，说出口的承诺只不过是一纸空言。
如果你和你最爱的人陷入一处境地，能够逃生的只有一人，你会把生的选择留给谁？
记忆中有过这样的一道选择题，一起下地狱。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同死，我不想和哥哥分开。我不知道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不久知道了凛司的答案，果然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说，我们会一起寻找生存的机会，我不信自己有朝一日会陷入那样的境地，因为我不会给任何人任何事这样的机会。
我流着眼泪无声地笑，真的是志村凛司的选择。
如果不能同生，我会亲自动手，哥。
那是我第一次握枪，枪口对准的却是我最爱的人，哥，如果让你承受屈辱，我宁愿亲自动手，他们的手太脏，太脏。
颤抖着手指扣下扳机，枪声响彻在我此后的生命中，从那个时间就从没有停息，那是我的罪。
碎裂的门板，一脸惊骇站在硝烟弥漫门口的凛司，还有他身后关东组的属下，那一次参与绑架的人全部被灭口。凛司有千百种办法守护哥，而我——
因为是第一次摸到枪，子弹射偏了。只是哥醒来后再也记不得我们之前的种种，生命中彻底没有了我的存在。
但是，如果时间可以倒带重来一次，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失却往日的亲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兄弟，然后什么也不是。我看着哥在池田家的漩涡里沉沉浮浮，帮不上丝毫，只能尽可能不给他招致麻烦，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看他身上明亮的光一点点磨损，一寸寸消失，父母意外故世后，哥在池田家的处境日渐艰难，各种刁难接踵而来，而我们的嫡亲祖父，池田家家主池田越也暧昧的态度间接助长了这股气焰。
哥，已经被放弃了吗？
哥接连三四天没有回来，如果有集训之类，哥总会在事前通知我，安顿我在池田家的一切，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我第一次慌了神儿，几次想去拜托初见哥哥查勘哥的消息，却犹豫着止步。
我倚门看到站在院中的少年，黑发黑眼，痴痴地望着院中尚未盛开的栀子花，脸上濡湿一片。我心中一动，一点点走近，“哥——”想挨近他，像往常一样靠着他的肩，拖着他的手臂，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有这样的资格。
雅，以后找不见我，打我手机就好了。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已经原谅我了吗，哥，原谅我了吗？
巨大的惊喜几乎将我没顶，我抱着他的手臂，如记忆中想象了无数次的那样，我枕在他颈项，环着他的腰，心中切切念了多少次，终于可以实现……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这不是哥，不是……虽然有着哥的外貌，虽然他会用和哥一样的语调喊我雅，会温柔地对我笑，说着我一直期望听到的话。雅，哥哥会守护你，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不是哥说的，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但是，我渴求了很久很久的亲昵，不想放手，不想放手。。。。。。
徘徊于这样的情绪之间，我原本就不健全的心脏越来越中用了，即使大量的用药也止不住那种疼痛，那种痛，从骨节的每一个细胞蔓延开来，叫嚣着难以忍耐。
那天初见哥哥来见我，说已经联系好了美国那边的医生，让我去动手术。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那个人，我又为什么生存？一个没有了生存意志，没有生存目标的人，救了又怎样？我问着初见哥哥这样的问题，看见他愤怒的眼，他摇着我的肩。
池田雅，你该醒了！
——是啊，我该醒了，醒来又如何呢？
那人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是的，那是我一生的依存，我的心，我的命，我的灵魂，我的所有。
我醒不了了，初见哥哥，如果可以这样长久地睡去，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拖着残破的身体，我每天没心没肺地笑着，看枫叶红了又落了，然后看到那个叫做忍足侑士的人，压抑了许久许久的情绪突然爆裂开来。
我知道我在迁怒，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把哥还给我啊——
昏倒在咲怀里，再醒来却看到初见哥哥，周围一片雪白的颜色。
池田雅，重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致我们逝去的所有-Ikeda M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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