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彼岸》秋水泱泱

23、23 百鬼夜行抄の初

　　池田家做的生意，这段时间你应该了解了不少，有些根本是不能提到明面上说的，只要不涉及到毒品这个行当，关东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养的人要吃饭，喜欢享受也不是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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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说起正事，志村凛司就收敛了姿态，整个人冷静而锐利。
　　“和今天的事有联系？”
　　“近来关东组下面有些人颇不安分，父亲外出多日未归，大概那些人认为有机可乘吧。”志村凛司的语调平静地不能再平静。
　　整个关东地区都在关东组的控制下，以往小打小闹或许有，但是像今夜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无疑是一种挑衅。
　　池田光皱着眉，很久都没有说话，池田家族的事情，他虽然不是尽知，现在却已经理出整个脉络，当然不是池田越也好心地告诉他，而是志村凛司的资料和他入侵池田家族的网络归纳出来的结果。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池田家或者其他任何势力和事件，他都是不惧的，但现在，雅，凛司……
　　“你打算怎么做？”

　　“关东组在关东地区的绝对震慑力不容挑衅！”
　　志村凛司回答得斩钉截铁。
　　“志村家在关东组的地位不容许撼动半分！”
　　幽蓝色的眼眸抬起，凛然，浩杀，坚定。
　　池田光长长吐了一口气，不愧是冰帝培养出来的学生，这种感觉真像。没有劝告或者阻拦的话，“计划已经制定好了？”
　　“关东组有可以信任的人，只是这段时间，你的安危……”
　　池田光挥手，“我不是娇弱的大少爷，只要他们不出动火箭炮以上大规模杀伤武器，我大概可以撑到你来救援。”
　　志村凛司点点头，“平时多注意一下雅的反应，最近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池田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你也多注意些，虽然我不知道这次事件，池田家族参与了多少，肯定不会干净，不一定是池田越也，还有其他人。冰帝与你交厚的人，他们大概是不敢动的，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身后的家庭势力，不是随便可以摆平的。如果校外还有其他相熟的朋友，你多注意些，劫持人质或许是他们认为很聪明的做法。”

　　两人跪坐在门口，隔着一张茶桌，茶碗里面茶香袅袅，蒸腾一室雅香。志村凛司的院子里面没有花，青石铺的地面，很宽敞，白炽的阳光洒在石上，折射出白剌辣的光，刺目。
　　志村凛司把一只精巧的手枪按在茶桌上，推到他面前，“这个你收着，不要让不必要的人看见，危机时或许可以救命。”
　　池田光挑起眼皮看他一眼，抓起手枪看了一眼，熟练地拉开弹匣，看着里面装填好的子弹。
　　志村凛司又把一只小盒子推过来，“这里面一共有12颗子弹，加上手枪里面的7颗，一共19颗，多了你携带也不方便。如果想练习枪法，空闲时候可以来这里，子弹随便你取用。”

　　“凛司。”
　　嗯？
　　“为什么你认定了我会用枪呢？”根本连使用方法提也没提，语气中似乎笃定了他对枪的熟悉。
　　“Hikaru，知道我童年的玩具是什么吗？不是孩子熟悉的所有东西，是枪支，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充斥了我的生活。以前也曾有过怨愤，谁家父亲逼着孩子天天摆弄枪支，练习射击，而且不是玩具枪弹，而是真枪实弹。父亲说，生在了志村家，这就是我必须背负的，想要生存，就要学会生存的技能。所以，练习武术，学习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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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你拿枪的姿势，举动，就知道了。”

　　池田光把手枪和子弹收起来，“池田家的事我可以应付，你可以专心应付你自己的事，雅我也会仔细看着，有什么需要吱声。”
　　走到门口，回头，恶狠狠地威胁，“喂，志村凛司，不要让我有机会鞭尸！”
　　“同样！”志村童鞋冷静地回了他一句。
　　池田光哼了一声，提起门口的弓箭，迈步走下台阶。

　　志村凛司跪坐着看他走远，身体未动，“川崎先生。”
　　“少主。”一个男人从房间外面的拐角走出来，站在门口。
　　志村凛司放下手里褚红色的茶杯，瓷器磕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少年脊椎挺直，眼睫扬起，幽蓝色的眸骤亮，锋锐冰寒，“计划，开始吧——”
　　“嗨！”

　　从志村凛司住处出来，池田光没有直接回池田家，而是去了日吉家的道场，不凑巧，日吉泽助不在。不过这许多日子，道场里面的人已经熟知了日吉泽助的这位弟子。
　　池田光放下弓箭，换了武道服，自去练习。上周他扎马步的基础终于得到了日吉泽助的通过，开始指导他拳脚上的功夫，但只教他基本动作，包括跑步，呼吸，直拳，勾拳，……踢腿等等。练习很枯燥，如果不是池田光，一定很有所抱怨的，但他知道这是基础，练习得越扎实，后面学习起来才会顺利。既然是日吉泽助要求的，他便一丝不苟的认真完成，不打任何折扣。功夫是不会骗人的，也不会青睐敷衍者，一分汗水总会有一分收获。

　　能让志村凛司这样郑重地警告他，他知道这一次一定不会是小打小闹就可以结束的。他不敢说自己了解志村凛司多少，但至少有一点他敢肯定，志村凛司有着某种程度的孤傲，他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绝对会再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解决。
　　在志村凛司面前放下大话，其实池田光对于应付池田家族的事情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池田家族到底隐藏着什么，他“初来乍到”，“池田光”还有些掖着藏着，有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弟弟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说。
　　最初留下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和琉一样，栀子花般的少年，但是现在呢？

　　喝！
　　池田光规规矩矩地做着基础动作练习，直拳一百，勾拳一百……
　　日吉出现在他视野内，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日吉不说话，他也就不想开口。虽然从池田雅处知道“池田光”和日吉关系大不寻常，两人之间的相处却没有丝毫改善，依旧是见面点头擦肩而过，有时甚至没有开口问候。

　　“Hikaru——”
　　池田光微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日吉喊他的名字，侧头看过去，日吉目不斜视在他身边做着训练，眼神也没飘来一下，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Hikaru，”日吉的声线是低沉偏冷的，带着一股冷峻的调子，“今年的武道大赛你会不会参加？”
　　武道大赛？池田光蓦然想起，上次日吉泽助曾经提起，“师父说我基础不稳，还没达到参赛资格。”
　　听他这句话，日吉没有再说，直到训练结束，“爸爸这样说，只是气恼你当初放弃武道修习罢了，你的实力我知道。”

　　池田光想着日吉的话，大概或许是这样吧，但日吉泽助不会害他，他对武道大赛也不是很感兴趣。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在院子里看到一群“熟悉”的人。
　　“池田光，你怎么在这里？”
　　向日瞪圆了眼，又是诧异又是不解。
　　池田光看着院子的一群人，冰帝网球社的人来得齐全。上周关东大赛第一场，冰帝输给了青学，但看现在的精神面貌，似乎那次失败并没有什么影响。
　　“小光光——”
　　听到这声称呼，池田光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
　　啪嗒——
　　刚才他站的地方趴倒了一只“绵羊”的类人类，气氛有一瞬间的静寂。
　　池田光额角抽疼，芥川慈郎，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啊？抓起弓箭大步走开，冰帝的人脸色很古怪，他知道这只绵羊是他们千宠万宠的，好了，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在院门处差点很走来的人撞在一起，仗着这些日子练出来的身手，池田光灵活地往旁边一闪，胸口传来熟悉的微疼。他抬头，看到那种曾经烙进骨髓的面孔，借着低头的动作压制胸口的疼痛，情绪已经不如第一次见到那般强烈，却绵绵不断，似是在提醒“池田光”曾经的爱恋。
　　“忍足学长，日安。”在那群人中他竟然看漏了，原来还缺少了他存在。
　　“日安。”忍足让开院门的位置，看着少年微微低垂的头，他相信自己并没有看漏少年第一眼的惊讶，虽然少年很快就控制好了表情，恭敬淡漠地低下头。
　　池田光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见到次数越多，他越发肯定这一点。倒不是说因为失去了，他开始怀念以前池田光对他的亲近。
　　心里要什么，他一直都清楚，忍足侑士不是会在事后后悔的人。

　　被忍足这样一挡，慈郎从地上爬起来，“抓”住了池田光，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手，脸上笑容灿烂，“小光光，小光光，你要去哪里？”
　　亏了这段时间“修心”的成就，池田光的性子被磨练得沉稳不少，他可以感觉到慈郎的举动不夹杂任何功利，他的亲近是纯净的喜欢，但是——
　　“芥川学长——”
　　“小光光叫我慈郎就好了。”绵羊打断他的话，拖着他往外走，“小光光背着弓，是要去练习吗？”

　　两人声音渐远。
　　忍足走到院中的桌几处，仔细琢磨着迹部此刻的表情，“迹部，慈郎和池田……”不像是单纯的学长学弟，但在他记忆中，在此之前，慈郎和池田光的接触几乎没有。
　　迹部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解答他的疑惑，手指扣着桌面，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忍足便没有再开口，一旦迹部有这种动作，一个是他不想说，一个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走在东京街头，半上午的阳光从头顶倾洒下来，六月的天气已经燥热起来，人们的衣装也换上了轻便凉快的夏装，两边店铺的装饰也从春天的和煦变得艳丽繁复。
　　池田光看了看身边的“拖油瓶”，脑中想着清晨志村凛司和他说的话，虽然凛司说冰帝的人那边大概是不敢动，但是狗急跳墙，也是不能百分百确保，这个时间交朋友是不明智的。
　　“光。”在他的“纠正”下，绵羊童鞋终于不再叫开始的称呼。不过这个时间，为什么冰帝的绵羊不睡觉了？

　　池田光捏着手里的纸片，看着上面的地址，这是宫崎给他的。让他有时间在周休的上午去上面的地点看看，对他的弓道或许有启发。
　　在林立的店铺招牌中，很容易就找到纸片上的地址，羽の弓道会馆。
　　背着弓箭进去，门口处有一处接待处，墙壁上标着价码。池田光交了两个人的费用，这里是按人头收费的。服务员小姐登记两人的信息，看了一眼他背着的弓箭，“需要指导教练吗？”
　　池田光愣了一下。
　　服务员小姐微笑，“在之前练习过弓道吗？”
　　“在学校参加了弓道社。”
　　“这样啊，如果你需要教练的话，我向你推荐小步。”翻看了一下记录，“刚好现在小步比较闲。”服务员小姐笑吟吟，“不要看小步年纪小，比这里的绝大多数的教练都出色，而且你们都是学生，应该比较谈得来。哦，忘了告诉你，”服务员小姐脸上很骄傲，“小步的弓道社连续两年获得了全国优胜。”
　　呀？
　　池田光续上教练指导费用，服务员小姐给了他两个号码牌。

　　绵羊一脸懵懂，池田光看他一眼，让他在大厅稍等，离开片刻回来，把一个食物袋塞进他怀里。绵羊一愣之后兴奋地凑上来，说着光心肠真好。
　　按照号码牌上的指定，池田光走进8#弓道场，入门左手就是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弓道场内练习的有男有女，年龄阶层相对比较接近，竟然都是青少年，还有两三个小学生模样的。
　　池田光选了一个无人使用的靶道，绵羊抱着食袋往地板上一坐，眼睛睁得溜圆，眨也不眨地看着池田光的一举一动，做这些的时候没有忘了往嘴里塞东西。

　　“技法熟练，道心不坚。”柔软的女音。
　　池田光回头，看到穿着弓道服的少女双臂抱胸背靠在墙壁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少女年岁和他相当，皮肤白皙，有一双美丽的碧眸，走过来，取了他手里的弓。
　　池田光不自觉地让开射击位置，这女孩子身上有一种气势，当她执着弓时，便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浩然之气。看她从容地取箭，引弓，射击，那是一种艺术的美，从容淡定中坚定锐利。

　　“切原步。”
　　少女把弓还给他，唇角勾着笑，抚了一下耳边滑落的发丝，“我见过你，池田光。”
　　池田光看她。
　　切原步没再说，开始指点他在弓道中的不足，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池田光想他已经明白，宫崎要他来这里看的是什么。突然想起有一次，苍井部长和宫崎一起称赞的，宫崎说到神奈川立海大女子弓道社部长的弓道，用了一个词，“神乎其技”。
　　“切原san，在立海大上学？”
　　切原步娇俏地眨了眨眼，“是啊，有什么不妥？”
　　切原，很熟悉的姓氏。“切原san有个弟弟叫做切原赤也吗？”
　　“当然，小也可是我最宠爱的弟弟。光，说起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切原步笑得眼眯眯，比外面的阳光还灿烂。
　　池田光：……
　　便宜是这么占的么？

　　“已经十二点了，呼——可以下班了。”切原步不淑女地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眼睛往旁边一睨，“绵羊，不用躲了，真当自己体积小，躲那里我就看不到了？”
　　绵羊从一根柱子后面探出头，笑容明显带着讨好的意味，“小步。”
　　切原步不再理会他，笑着和弓道场里的人告别，看得出来，她和这里的人相处得都很不错。“光，今天中午请客吧。”挥挥手走进女子更衣室，让池田光的话根本没有时间出口。
　　绵羊哭丧着脸。
　　池田光询问。
　　“小步很恐怖啊。”过来死巴住他不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蹭啊蹭，“小光你不知道，她曾经抓毛毛虫放进面包里面，说毛毛虫面包当然得有毛毛虫；还有，她曾经把我和文太卖进蛋糕店，因为我和文太在蛋糕店里喧哗，让她不能安心工作；还有……”
　　好长的一部血泪史啊。

　　不过——
　　池田光“不屑”地看了一眼身边兴致盎然的某绵羊，切原姐姐只不过笑着勾了勾手指，说，“绵羊，我们去吃蛋糕吧。”竟然把血泪斑斑的历史全部忘记了，开始兴高采烈地围在切原姐姐身边。
　　该说，是单纯，还是没大脑？
　　他再看看切原步的另一边，海带少年看着姐姐，碧绿的眼眸明亮，配合着那张白皙的面孔，卷卷的头发，怎么看都纯良地像只无害的小白兔，哪里有半点魔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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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田光无语地看着切原步一脚踹开店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抬头确定了一遍门额上的字，是“甜心”没有错。走进去，看到店长精神萎靡地从楼梯上“爬”下来，“奄奄一息”地招呼，“啊，小步——”
　　池田光看看店长，又看看身边的少女，两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