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利小人》妖桃

30、第 30 章

　　“那他出国要多久啊？”有些技术人员在国外一留就二三年，也是很平常的事。
　　“听说至少要一个月，若是慢的话，则要半年啊。”
　　如果夏燕才二十四、五岁，就若再等个一年，又有何妨。
　　其实在他看来，二十八岁还是很年轻的。别说在国外，就在国内的那些大城市，女性三十五岁以后才决定结婚的也比比皆是。

　　但这里的观念，光从夏捷的反应来看，就明白二十八岁对女性来说，已经是个可怕的岁数了。
　　如果杨修杰真的要留在国外半年之久，回来之时，就是明年了。
　　到那时，夏燕就二十九了。
　　杨修杰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将要出国，在出国之前，就应该给出答案。

　　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被拒绝了。
　　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燕子心里怎么会好过？！

　　这几天，确实是难耐啊。
　　至少在杨修杰没有回来之前，她都不会好过。

　　另一边，夏捷更是坐立不安，硬耐着性子捱了一会儿，便又打电话给罗自新。
　　通话！通话！一直在通话中……
　　最后打通了，一直无人接听……

　　夏捷直打的心头火起……算了算了，这电话算是打不通了。
　　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
　　直接杀到他家里去。

　　晚上，夏捷吃过了饭，便一直坐在客厅里。
　　其实是为了密切注意对门的罗自新回来了没有。

　　而罗自新又一直加班到八点才回到家，一进门便直奔浴室。
　　今天去各个车间了解生产状况，弄得一身脏。
　　那么吵杂的脏兮兮的工作环境，这些工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罗自新觉得好生佩服，又自觉惭愧。

　　比起这些人，他的状况不知好了多少。
　　记得当时向他解说的车间主管，笑说：“这已经算好的，跟那些酷暑之际，在大太阳底下挑砖的民工比，这里就跟天堂一样了。”

　　这里是天堂？
　　那他的工作环境岂不是天堂之上的天堂？
　　第一次，罗自新觉得自己的情况也不算是糟糕到极点。

　　罗自新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正震动着。
　　才想起来，今天开会特意把手机调成震动的。

　　打开一看，未接来电已经有七八个了。
　　有几个是黄彬打过来的，有用固定电话打过来的。
　　其中有三个电话是夏捷打过来的。
　　不禁苦笑，今天晚上，他真是受欢迎。

　　“阿彬，有什么急事么？……什么，你出差回来了？刚到没多久？哦……现在？我刚洗了澡，有点累，想休息了，明天再说罢……”罗自新挂断电话，也顾不得头发尚湿漉着，有些疲惫的躺倒在床上。
　　黄彬出差了十几天，今晚刚回来，跟方然正是小别胜新婚的重聚，他何必自讨没趣去做这个大灯泡。

　　突然又想到夏捷……
　　糟糕，下午说好的，要回个电话的，结果因为临时开会，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刚刚有三个夏捷的未接来电，显然是为下午的事而打来的。
　　唉呀——
　　罗自新忙调出未接来电显示，都是八点半左右，也就是说在不久之前打来的。

　　“夏捷……真是对不起，今天下午开会……我已经问过燕子了……我现在，在家里啊？刚刚我在洗澡，所以没有听到电话——”
　　罗自新瞪着被挂掉的手机……他话还没说完啊。
　　刚刚他已经一直在倒歉，看来夏捷一定是很生气了！

　　罗自新‘啊——’一声，闭上眼，手胳膊弯过来挡在眼睛上。
　　好不容易，他和夏捷的关系比以前缓和了许多，现在却因为他一时的疏忽，又被打回了原形。

　　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罗自新并没有睁开眼，只是把手机移到耳朵下。
　　“喂——”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快下来开门！”

　　罗自新眼睛蓦然睁大。
　　方才的电话……是夏捷打过来的，而且听话里的意思，好象已经在楼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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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自新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忙的从旧衣柜里拿起衣服裤子往身上套。又见地上一大堆的脏衣服……
　　将这些全部塞到尚湿漉的浴室中，把门关的严实。
　　再环顾房间里面……算了算了，他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再说，夏捷恐怕也不会想进这个门。

　　罗自新几乎飞奔下楼，打开一楼的灯，然后再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妥当，才将倒锁拧开，打开大门。
　　门一打开，便看见夏捷有些紧张且不耐烦的面孔。
　　“让你久等了——”
　　罗自新话还没说完，夏捷已经快步入内，并且把大门虚掩上。

　　“我怕让我妹看到，又有话说了……那件事，究竟怎么样？”夏捷急切的询问，他都等了一下午了。
　　罗自新都不知道怎么跟夏捷说，不禁踌躇着。

　　“……你要不要去加件衣服啊？”夏捷这才注意到罗自新仅着了衬衫就跑下来了。初秋的夜已经有些寒意了，更何况罗自新头发还湿漉着，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罗自新心中一动，忍不住说道：“要不，到楼上坐坐？”

　　夏捷微怔，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罗自新的地盘了。
　　他微微环顾，只见四下空荡荡的，一点家俱也没有。
　　这才想起来，这里原本是赵震的老宅啊。

　　小的时候，他经常到赵震家里玩。
　　赵震的父母也很喜欢他，每次他一去，都有好吃的东西。
　　记得当时，这正对大门就摆着一张饭桌，赵震一家子五口人坐着吃饭。
　　大门开着，邻居们都端着饭碗互相去看看各家有什么菜色，再有尝尝味道的。

　　可惜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的社会，各家家门紧闭，别说串门了，就连出门相遇也个熟面孔也见不到了。
　　原本欢闹的街道，变成现在这般破败、沉寂、了无生气。
　　夏捷想起小时候的情景，忍不住一脸的落寞。

　　“没关系，那我上去穿件外套，立刻就下来——”罗自新自然以为夏捷对他心生顾虑，自然不肯冒冒然上楼。
　　“坐坐也好啊。”夏捷确实有顾虑，但转念一想，他一个大男人，还怕了罗自新不成。再说了，能看看罗自新的居处，就可以更加了解这个人了。
　　因为他心里对罗自新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捷跟随着罗自新上楼，当来到罗某人的睡房之时，他瞠目结舌。
　　地上脏兮兮的，他觉得几乎是难以下脚了。
　　而且是一目了然的穷啊……简直到了一穷二白的地步。
　　连他们家都还不如.

　　墙上依旧是十几年前的旧壁纸，都发黄的不成样子了。几样家俱都很老旧，夏捷甚至怀疑，会不会是赵震爷爷辈留下的‘古董’。
　　既然要住一年，好歹也稍微的装修一下，把墙重新粉刷一下，看起来就干净多了。

　　穷没有关系，就算没闲钱装修，至少也得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样才住的舒服。
　　比如电视机、窗户边角上的灰尘，至少也得一个星期擦一次啊。
　　积的厚厚的，看着真碍眼啊。
　　纵然灯光不太明亮，但眼尖的夏捷早已挑出种种毛病，在心里大加鞭挞、唾弃。

　　罗自新尴尬极了。
　　从公司回来，那双皮鞋忘了换，直接就穿回家里来了。
　　可惜一双上好的皮鞋，鞋底全都沾满了铁锈、油污。
　　旁人都是好身服穿回家，到公司换上工作服。他倒好，全反过来。

　　夏捷只是奇怪的望了罗自新一眼，来到房里……竟然连张坐的椅子都没有。
　　不由的想起初见时，这人竟自吹自擂，说自己好象是什么什么的，啧啧，以前还觉罗自新吹牛充大款，现在觉得简直是离谱，这样的虚荣心也未免太强了罢。

　　“坐床上罢……”罗自新将被子随便往床里面一堆，空出外面的床沿。
　　夏捷眉头微蹙，有些犹豫的坐下了。

　　客人来了，紧接着，自然要奉茶的。
　　糟糕，这里根本连开水都没有……倒有几罐啤酒。
　　“……要喝啤酒么？”
　　“不用，我不口渴，谢谢。”夏捷看到罗自新的窘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

　　俗语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但这罗自新哪里有一丁点能当家的样子。
　　他敢打赌，姓罗的打住这儿起，便没有拖过地罢。
　　真是看不出来，初见时，这罗自新外表如此光鲜，虽然后来显得黯淡了几分，但出现在人前，也算人模人样。
　　谁想，住的地方，竟似猪栏一样。
　　脏是脏了点，幸亏没有什么吃剩的方便面啊，过期的食物摆着。

　　而且，看模样，十分邋遢。罗自新所有的勤快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似乎每天都换衣服，弄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也算是难得了。

　　这种地方，打死他都不会住，多呆一会儿也嫌难受。
　　这么想着，夏捷甚至觉得自己身上开始痒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