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利小人》妖桃

12、第 12 章

　　罗自新拿着手机，打开短信，上面某条信息上有详细的地址。
　　抬头打量这些锈迹斑斑的门牌，25号……19号，看来就是这里了。
　　…………
　　……
　　他彻底无语了。

　　罗自新拿着的手机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黄彬的电话。

　　“你是故意要整我的，对不对？！”
　　黄彬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到新居了没有？”

　　罗自新咬牙切齿道：“这叫新居啊？黄彬，你不想帮忙就直说。”难怪黄彬一直推说自己很忙，没有亲自送他过来。还说,不认得路,就坐出租车过去。

　　当年黄彬投资资金短缺出现问题，他第一时间冒着多大风险伸出手来。现在情况反过来，黄彬就这个样子。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历练，什么体验平民生活……归根结底，只是对现在一无所有的他感到厌烦罢了。

　　“那边房租便宜啊，大门钥匙就搁在你的行李箱里……你现在手上有三万块钱，付出八千块房租以后，剩下的二万二就是你一年的生活费，除非生大病或是其他意外，我是不会再借给你一分钱的。明天早上八点，记得准时到我家来，就算你没有工作的意愿，但我已经跟那老板说好了，无论如何也要给个面子去看一下。”黄彬千叮咛万嘱咐，他有点担心罗自新耍公子哥脾气。

　　罗自新心烦意乱，根本没有回应黄彬的话，就把电话给捺掉了。
　　他犹豫的站在台阶上，在行李箱里摸索，果真找到一把新钥匙。

　　突然他觉得自己有够傻的，什么亲戚都不找偏来找黄彬。家里那么多堂兄表弟的，随便开个口，凑凑也够普通人安逸的过几年。
　　问题在于，他开不了这个口。
　　天之骄子的他，什么时候低过头，竟然要伸手朝后辈借钱，打死也做不到。

　　或许曾经有亲戚看到他出入奇怪的酒吧，但他以花花公子游戏人间的姿态，旁人根本不会怀疑什么。
　　现在他是同性恋这件事，家族上下人尽皆知。
　　最初之时，他的私人电话几乎让问究竟看笑话的亲戚们打爆了。
　　这也是他急匆匆来到W市的原因。

　　罗自新又想了其他几个好朋友，但对自己知根知底的还是黄彬。
　　有财力重新扶持他的那些朋友，未必是真心实意……而黄彬根本不是扶持他，反过来在整他……唉，算了算了，历练就历练罢。

　　只要银行解冻，那就是春暖花开之时。
　　到时候，就有一笔资金自己重新开始。

　　罗自新在‘新居’门口自我建设完毕，才叹息的将钥匙插进锁孔中。
　　提着行李箱将每个房间打量遍，看到那些陈旧的家俱、四下斑驳的墙面、粗糙的水泥地时，不禁哑然失笑。
　　一只呆在鸡窝里的金凤凰么？说是凤凰谁信啊。

　　明显是主卧房的朝南房间里，摆着一张硬硬的席梦思床，旧衣柜，还有一台大彩电，当然不可能是液晶的。
　　这些是主人家留下来的旧家俱？还是黄彬特意为招待他而‘准备’的？

　　罗自新一忍再忍，伸手将床上的毯子用两根指头夹起，一股怪味微微的弥漫，吓得他忙缩回手。
　　这……这叫他怎么过日子啊？想杀了他么？

　　如果要在这座房子里呆下去，他得重新买床单被褥，常用的家电也要备齐，没有按摩浴缸，他浑身不得劲。

　　罗自新重新提起行李箱，快步下楼，用力打开门，带着浓浓的疾愤。
　　心里打定主意要去住宾馆。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一瞬，却瞧见对门站了一个相识的人，正朝他这边探望。
　　这是……这不是夏捷么？

　　罗自新心中一喜，不假思索的唤道：“嗨——怎么会这么巧？你就住在这里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夏捷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有种很轻松很舒服的感觉，又带着隐约的兴奋。
　　也许，夏捷是他落魄以来，对自己最随和最和蔼可亲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那么想要亲近。

　　怔立对门的夏捷朝罗自新扯开艰涩的笑容。
　　他在心中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快，立刻转身撕破脸皮，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我看对门新租出去……”夏捷望着罗自新手上提着的行李箱，心中又涌起期待，这姓罗的，该不会只是来看看的罢。
　　老天保佑一定要看不上啊……

　　只是刚升起的期望立刻就破灭了。

　　“是的，我刚租了这里，这下子咱们可成了邻居了。”
　　“……哦，那真是有缘了。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客套话啊客套话，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果不期然，对方立刻说道：“我刚租了这里，结果房里什么都没有——”
　　夏捷嘴角抽动，他有预感，罗自新肯定是想要他帮忙一起添置家俱。
　　怎么办？场面话都说出来了……

　　“哥——你快来，快帮我看看。”夏燕在二楼窗口处探出头来，叫的十分急切。
　　“怎么了？”夏捷忙朝罗自新做了一个手势，“不好意思，我妹叫我有点事。咱们以后再聊。”

　　夏捷一到二楼，便被妹妹拉到三楼她自己房间里。
　　“哥，刚刚站对门门口的，就是中午你说的那个……行为不正常的人啊？”

　　夏捷点点头：“是啊，这人外表看起来虽然是蛮出众的，跟他说话也会觉得很正常，但你千万别被迷惑了，要十分警醒。”
　　“哥……你所说的行为不正常，那究竟怎么不正常法啊？”夏捷笑嘻嘻的。

　　夏捷犹豫了一下：“就是……那人是个同性恋啊。”
　　夏燕的眼睛猛的一亮，复又垂睫。

　　“同性恋啊，这算什么行为不正常，我看一本书上说，绝大多数是因为基因的关系……其实每个人都有同性恋的潜质，而且大部分人都可以是双性恋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夏捷还是第一次听闻。
　　更让他瞪大眼的是，妹妹又加了一句。
　　“包括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