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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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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追神少女
他靠在月黛的身上,靠在耳朵边上哼哼唧唧:“不想睡……”
司晨的这张脸对月黛的杀伤力绝对是十步杀一人的级别,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睡就不睡!你、你好好说话,快站起来!”
“嗯……”他反而贴的更近,水润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脸,眨眼睛时他的睫毛就像小扇子似的刮动着她的额头。
月黛一手推着扶着他,脖子使劲往后缩,实在是退无可退。
造孽啊!
“九鸾,九鸾……你抱抱我。”
他用司晨的脸,贴在月黛的耳边低声细语。发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她骤然清醒过来,用力将他推开,扶正:“走!你去床上撒酒疯去,我要收拾桌子。”
这回她看也不看他,像拖死尸似的把他甩到床铺上,因为用力过猛,两人摔倒了一块。月黛迅速爬起来,他也跟着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神还是懵懵懂懂的,半耷拉着眼皮似乎刚睡醒。
司晨的盛世美颜实在是有点难以招架,她默念几声阿弥陀佛清心寡欲,一把将他推了回去,逃跑似的离开这张床。
刚到门口,眼前突然一闪,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弄床上去的人又出现在眼前,挡住了月黛。他靠在门边,眼皮像是睁不开似的耷拉着,歪着头:“你去哪里?”
“呃……”月黛两只在搅在一起“当然是去给你弄点解酒汤啊!谁知道你堂堂一位魔神,酒量这么差!”她恶人先告状,且越说越理直气壮。
他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头偏向另一边,认真的思考了会:“难道不是你希望我醉吗?”
月黛瞬间慌了:“你你你胡说什么,赶紧去睡觉,睡醒就好了!”
他迟缓的眨了下眼睛,嘴巴不满的撅起来,眼皮似有千斤重似的耷拉着:“那你呢?”
“哎呀,我都说了去给你弄醒酒汤。”她有些心急,等会要赶不上时间了“你赶紧去睡觉。”
月黛绕到他身后去推他,推也推不动,他人反而转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她。月黛被他盯的心里发慌,不敢直视他,没想到眼前这比她高一个头的大汉,只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住她的衣角,小孩子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不要骗我。”
委屈巴巴的,月黛有一瞬间的心软,但咬咬牙:“我当然……”
“嘘……”他斜眼笑着看她,或许是因为醉了,含着水光的眼有种说不出的妖异的美,他有些站不稳,低头便凑的很近,月黛睁大眼睛看着突然靠近的这张脸。他确实是晕晕乎乎的,但眼里似乎又有一丝清明,魔神翘起好看的唇角,一字一句说“不然,我会很生气。”
月黛看着眼前这双眼前,眼睛的形状是她在梦里临摹了无数遍的样子,但眼神却是另一个人。她指尖捏的发白,缓缓点了下头。
终于将他安置下来,月黛忙不迭从火炉上取下快敖干的汤汁。她在羊肉里掺了东西,使人晕厥,怕不保险又弄来一壶酒。还好她备了这壶酒。
汤熬的太久,汤汁已所剩无几,只倒了小半碗,不知够不够用。
她这是喂养魂魄的药草,只怕给他喝了不知喂了谁的魂魄,所以月黛将他灌醉,待他睡去后,偷偷去查探司晨的魂魄。
床上的人呼吸绵长均匀,似乎已经睡熟,月黛走到面前唤了两声:“神魔?”又等了一等,见他没什么动静又推推他:“起来喝醒酒汤了。”
始终都没什么反应,月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放出自己的灵识去探司晨的魂魄。
若不是无计可施,月黛决计不会这么做。灵识放出便如同将自己的脑仁暴露在空气中,若是出了一点差错,不傻也变成呆子。
月黛可不想变成个痴痴傻傻的二愣子,小心翼翼的探入,好在司晨虽是个仙,比不上这个亦神亦魔的东西,却也是六界里最出色的仙。他将自己的灵魂护的很好,只是不比神魔的强大,只能躲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司晨上仙?司晨、司晨?”她喊了几声,但不知怎的,那团光只安静的浮着。她走近了些,凝神传了些灵气过去,直至自己觉得筋疲力竭才停下来。
月黛将神识收回,缓缓吐出一口气。仅仅过去了片刻的时间,手边的汤水还是温热,但她已经冷汗涔涔,并且觉得头昏脑涨。这是灵力使用过度的情况,稍稍养一养便好。
她闭了闭眼,又甩甩头,这种不适的感觉略微好了些。
“司晨?”她轻轻喊了声,恐他醒不过来,又恐醒过来的不是他。
等了片刻,见眼前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月黛怔怔看着,不知这个是谁。
他忽然笑了下,眼睛一派澄明,微微笑着,带了些力不从心的虚弱:“又给你添麻烦了。”
月黛鼻子一酸,泪珠子一下子砸出来,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费了些力气,先是手指动了动,然后是手臂。他包裹住月黛的手,轻轻握了握。
“我……”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好害怕……”越说越想哭,越哭越表达不清楚。
他温热的手心安静包裹着她紧紧攥的拳头:“我没事,只是暂时睡着了,很快就会回来。”
月黛茫然的看着:“真的吗?”
“真的。”他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月黛还在抽噎:“那我要做些什么?啊对了,我熬了碗养魂的汤汁,不知有没有用。”
司晨略微顿了下:“让你费心了,应是有用的。”
其实一点用也没有,养魂是在受到惊吓或是魂魄不稳时所用的汤药,而且多是给凡人精怪用,而对仙人来说无异于一碗清水,况且他现在一体两主,喝下去并无太大作用。
司晨撑着胳膊坐起来,觉得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月黛将汤水递给他,他接过后一饮而尽,月黛再伸手去接那只空碗。
手伸过去他却没送过来,月黛疑惑的看去,却看见他正笑着看着自己。那种咬牙切齿的皮笑肉不笑的、甚至是漫不经心的笑,让月黛觉得自己像跳梁的小丑。
她一个激灵,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的缩回来。他却一把抓住,将月黛扯过来。可怜的碗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一手擒住月黛的两只手,一手捏着月黛的脸。月黛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此刻嘴够大,他一定会一口吃了自己。
“我说过,如果你骗我,我会很生气。”
月黛行动被束,腮帮子被捏着,动也动不了,连话都说不了,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今日在屋子里那头被狼衔住脖子的小羊羔,淹没神志的愤怒渐渐回笼。
月黛眼眶子还是红的,害怕的有些发抖,眼睛里全是惊恐。
他缓缓松开手,月黛便像离弦的箭一般跳出好远,捂着脸仍是一脸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苦恼的揉着额头:“……对不起。”
实际上月黛除了腮帮子疼也没受到任何损伤,顶多心理上被他那吃人的目光吓了一下,但冷静下来她也清晰的知道他并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道歉反而叫月黛茫然了,他占用司晨的壳子是真,月黛想救回司晨,甚至不惜他下场如何也是真,但说到底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捂着腮帮子不说话。
空气有几秒钟的安静,这位天上地下最后的神扶着额头半晌抬不起来,许久抬起头撞上月黛发红的眼眶,他目光复杂,更加沉默了。
“那什么……”月黛喏喏说“你有没有个万全的法子,比如……换个壳子之类的?”
他愣了一下,本糅杂着太多情绪的目光一下子清澈了,只剩浓浓哀伤。
月黛虽然气他鸠占鹊巢,但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她还没开口忽闻一声幽幽叹息。
“罢了,”
月黛一愣,心道他要走了?
然后听他说:“得过且过。”
月黛那一丁点的恻隐之心顿时灰飞烟灭,无言以对的看着他。他却对她轻笑了下:“你果然不是九鸾。”
月黛揉着发酸的腮帮子,拉开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响:“我本来就不是。”
门又吱呀一声关上,连个衣角都不给他留。
此事过后,月黛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但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变了。似乎是他待自己的态度变了,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她捉摸不透,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好在阔别已久的吴谏越找了过来。
吴谏越出现在百无聊赖的下午,月黛木着张脸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瓜子壳,抬头就看见他还穿着那件华丽的黑袍走过来。
“魔神大人躲我作甚?”
魔神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晒太阳,难得没去打坐。
月黛扭头去看他的表情,他似乎早有预料,连被温暖阳光照顾到舒适的神情都没动一动,只闲散应了句:“自是因为不想见你。”
她默默给这位魔神大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魔神大人,很硬很钢。
吴谏越在他这儿吃瘪,眼睛看向月黛,好像才看到这儿还有个大活人,惊异道:“好久不见啊,九鸾神官。”
月黛皮笑肉不笑:“吴师兄,您眼神不好使就不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