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你们 ...

  •   上午别府带着东条,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也带上了佐久早。
      抽签不过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够搞定的,下午的时候,对战表和地点,以及时间就已经发到了他们的讨论群里。
      最开始的比赛从周末开始,地点分别定在涉谷区那边的体育馆,分成好几组同时进行,一天大概要进行约四次的比赛。
      这次抽签,厉害的队伍都没有抽到一起,和枭谷雀舌他们都是不同的分组。
      在对阵表出来之后,参与关东大会的队伍的选手们感受到了迫近的压力,即便前辈们结束训练,也不见他们离开。
      就在这么自发的训练之下,比赛的日子转瞬即到。
      学校有专用的巴士,平时供运功社团做交通工具使用,不过要提前申请,以免和别的社团撞车。
      □□准备合宿时,也能够申请巴士。
      深時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他早早就跑上来占了个好地方,无视其他部员那过于委婉的谴责的目光,他伸手招了招从前面上车的人。“臣臣。”
      那过于让人觉得羞耻的字音从最后排的前辈那边传来,佐久早有种恨不得对他来个暴扣的冲动,在其他人有意无意的用这个昵称调侃的情况下,他还是顶住目光来到最后排。
      车窗开了一半,凉爽的风正从外面吹进来。
      深時站起来。
      “我坐外面就行了。”
      自己又不是太矫情的那种人,虽然车内空气浑浊,但能在窗口已经很不错了。
      深時走出来,用双手强硬的把他推到里面坐下来。“总之就坐这边好了,待会儿旁边还有其他人坐。”
      最后一排的座位是连在一起的,不过这次去的人数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跑到后面,佐久早听到旁边可能有人,就放弃了挣扎。
      深時在他身边满意地坐下。“这个给。”他从包里掏出一包橘子,是车站常见的用网子套成一小长条的那种。
      乘车吃橘子,好像是出行者都会做的事情,佐久早没有拒绝,为了防止送回去之后被更强硬地塞来更多的东西。
      他看着放在同居人腿上的包,觉得那是个十分危险的道具。
      深時拿出宝矿力,又在包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白色的方块盒子,佐久早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东西。
      打开之后,才看到里面一颗颗圆白色的药片。“前辈晕车吗?”在这种时候服用的药物的话,大概就是晕车的药了吧。
      “对啊,只要是汽车都会很感动不舒服。”他丢了一块进嘴里,用水冲下去,但表情里还是出现了微微不适的变化。
      一定是药片在口腔里试着融化,留下的苦味。
      佐久早剥着橘子,清理上面的丝络,然后递过去。“这个可能会好一点。”
      看着自己同居人那过于真诚的目光,还有剥好的漂亮橘子,实在做不出任何拒绝的行动。深時在把水和药盒塞进包里时,伸手接过。
      丢进嘴里的瞬间,扭头看向另一边,巴士这时发动,佐久早看向窗外,玻璃上正好映照出了自己的同居人咧嘴偏过脑袋的那一幕。
      “……”
      他也将橘子塞进嘴里,咬破包裹着果粒的那层薄膜,酸涩的汁液弥漫在口腔,他低着头,额头碰上车窗玻璃。
      原来前辈对酸的水果,不太擅长应对啊。
      车行了一段时间,深時就有些不太舒服,整个人看上去也萎靡了许多,头不知不觉地靠在身边人的肩上。
      佐久早感到自己右肩一沉,扭头看过来时,就觉得他整个人好似要蜷缩在座位上,身体的大半部分都歪了过来。
      好沉。
      一个黑色的袋子从前面的座位上飞了过来,古森趴在那里,半张脸都被椅背挡住,两只手搭在上面,看上去真的和家里养的那只宠物犬很像。
      “东条前辈说,如果深時吐的话,就让他吐这个里面。”
      深時?
      是古森自己称呼的,还是转述东条前辈的话的?
      佐久早捏着那个黑色塑料袋有些犹豫和纠结。
      古森慢慢缩下去。“还说如果想换位置的话,就换,让深時前辈一个人自生自灭。”
      “……”
      看来的确是古森在转述东条前辈的话呢。
      不是。
      自己在这个时候关心这种无聊的事情干嘛?
      换位置的话,到底是换还是不换呢,看着自己同居人紧皱着眉头,就像是在梦中也无法安稳,而且眉间留下了深深的折印,也让他看起来不好接近。
      总觉得手指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沉入了很深很深的水中,昏暗,浑浊,冰凉,却又黏着的让他无法脱身。
      黑暗渐渐侵袭他的世界,又那么一晃神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在北海道的爷爷家时的那段日子里。
      ‘哥哥,为什么爸爸妈妈不打电话过来呢?’,和自己有着相似面容的妹妹总会趴在电话机的旁边问,而电视上则播放着他们其中的一个在国外的演奏会,脸上是和他们的难过完全相反的喜悦。
      爷爷在这个时候总会安慰他们,在他们耳边最常回荡的那句话就是‘不要怨恨他们’。
      小时候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就像是爷爷奶奶总躲在书房里不断用‘香子只是因为产后的抑郁才讨厌孩子的’的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他也不懂抑郁到底是什么。
      在冰凉的雪国,最后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北风这一样东西。
      然后在来到东京的第二年终于明白了‘不要怨恨’是什么意思。
      越是怨恨,和他们牵扯越深,牵扯的越深,越会痛苦。
      不管是人还是感情,都像是玻璃一般,爷爷的工坊里有着很多数不清的漂亮的玻璃。
      高兴的感情,肯定是红色的玻璃,难过的感情,肯定是蓝色的玻璃,被称为温暖的东西,肯定是暖色调的玻璃。
      但它们都有一个特点。
      会很轻易地碎裂掉。
      就像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就像是拼尽全力也抓不住的生命,就像是最后溜走的爱。
      他喜欢玻璃,越是漂亮的玻璃制品越喜欢,尤其是光打在上面的时候,都会有种自己也拥有了它的颜色和光彩。
      但家里不能摆放它们,因为最后总会碎裂掉。
      他觉得自己也像是玻璃一样,裂纹不断爬在肢体,直到某一天布满全身。但自己没有任何的颜色,有的话只是阴沉的灰色,和心底不断放大的空洞。
      想要颜色,想要它们来填充自己,孤独不要,一个人也不要,痛苦的感情也不想要。
      想要关怀,想要注视过来的目光,想要玄关处总是亮着灯的家,想要一句‘欢迎回家’的话,想要谁陪在身边,想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
      爱,也想要。
      ‘不要怨恨,然后去爱这个世界。’。
      佐久早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指关节处已经泛白,挣脱不开,力气也很大,只是紧紧地抓着,就像是怕自己离开一样。
      而且手的温度也很冷。
      明明感觉到了手心在出汗,却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
      他靠着那颗靠过来的脑袋,用手轻轻拍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掌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呢。
      汽车在体育馆前方的停车场停下时,东条到后面喊人就看到两个已经熟睡的毫无知觉的家伙,他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伸脚踢了下睡在外面座位上的自己的朋友。
      你不知道困意会传染的吗?
      你们这什么姿势?
      睡个觉用得着手牵手吗?
      深時被踢得打了个机灵,缩在座位下面的双腿都有些麻,然后被一碰,那感觉更是受不了。
      佐久早被身边的骚动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冷笑地盯着自己,不,是自己身边人的二年生前辈。
      “你们就算再亲密,也要注意点场合。”
      东条看了眼两人还牵在一起,没意识到的手,然后干脆利落地下车。
      深時和佐久早被这一提醒,目光不由都聚集在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上。
      到底谁先松开呢?
      好像谁先松开都有种心虚的感觉。
      深時轻咳一声。“一起吧,我感觉手指有些僵住了。”
      “……”
      这句话,没法接,两人对视一眼,极为默契地抽回手,深時拿着包先站起来,佐久早跟在后面,就看到前面人通红的耳根,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唇角出现了上扬的弧度。
      只是在对方踩到平整的地面上的时候,还在车上的他就看到从左手那个方向飞扑来一个人影。“深時!”
      来人以超高的音量和极为活泼的语气,差点贯穿了自己的耳膜,他朝车下看去,就看到一个顶着奇怪发型的男生以熊抱的姿势正挂在自己摇摇晃晃的同居人身上。
      他连忙下去,以坚决和果断的行动来拯救了自己的同居人,深時被那道声音吵得脑袋里嗡嗡的。
      本来晕车的感觉就很不好,睡觉的时候好像做了什么梦,身体也有种很疲惫的感觉。可能药的效果还在,脑袋晕乎乎的。
      说实话,下车了反而有种想吐的感觉。
      木兔看着挡在自己和老朋友之间的男生,穿着井闼山的队服,应该是排球部的。但这并不能阻碍他的行动,很快他又扑上去,深時靠着车捂着嘴巴。
      感觉太阳也有种让他想吐的感觉。
      还有面前两个晃动的人影,喂,你们在玩捉鬼游戏吗?能不能考虑一下后面的我的!
      口中也有种恶心的感觉。
      不行。
      总觉得快要吐了。
      “木兔前辈,你再玩下去,那边的前辈就会当着你们的面晕过去的呃。”堪称夏日之中的一道凉爽的风的声音,从车的另一边过来。
      佐久早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查看,发现脸色已经白了。
      难不成要在这种地方吗?
      “深時,你生病了吗?”木兔在佐久早身后伸长脖子。
      “我知道最近的卫生间,请将他扶过来。”
      赤苇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拉上木兔朝自己说的地方去,佐久早没有任何犹豫地架起他,跟在后面。
      “颜色,恶心”
      “什么?”
      听不太清。
      “队服的紫色,让我想吐。”
      喂喂喂,不要把你晕车的事情怪罪到队服上!
      四人很快到达卫生间,好在这边没什么人,赤苇在一边用手机联络队伍那边,具体就是描述了一下身边木兔前辈的恶行,顺带以漠不关心的态度提了一句井闼山队员状态不好的事情。
      木兔正趴在卫生间的门上,有些担忧地看着里面,脸上的惶惶之色已经将自己代入了罪魁祸首的角色了。
      佐久早蹲在深時身边,拍着他的背,几乎吃掉的早餐全部吐了出来,而且还在吐。
      他有电话联络过东条前辈,对方只是提了一句之前没这种反应的,估计之后的队伍会重新安排吧。
      “水。”
      拧开瓶盖的宝矿力递过去,深時灌了一口又吐出来。“包里有旅行装的牙刷。”
      佐久早拿过他的包,打开,入眼的全部是零食,压饿的面包最多,在这些东西的最底层翻到了牙刷,真的是牙刷和牙膏都有。
      他满眼复杂的把东西递过去,难不成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吗?
      赤苇在旁边耐心地等着,虽然一半的时间都在看手机,不过现在体育馆那边还没开始,他们还要充足的时间。
      如果不让木兔前辈亲眼看到对方恢复的样子,大概之后会影响状态吧。
      在洗手池那边解决完口腔内的异味后,深時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看着佐久早也异常的亲切。“感谢学弟的不抛弃。”
      “……”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自己看到他想吐,就会逃跑吗?
      佐久早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赤苇在身后面带同情地看着刚刚还在呕吐,现在已经重获新生的井闼山选手。
      这家伙是天然,还是缺根筋,还是要称赞一句果然是木兔前辈的朋友吗?
      总觉得下次对方会被杀掉。
      “光太郎!”
      深時看向木兔。
      “深時!”木兔眼睛一亮,两人拳头对拳头,做了个极为复杂的手势,总之就是其中多次变化,最后两人手掌握在了一起。
      赤苇看到自己攻手的状态被吊起,不由挑了挑眉,看来这次帮忙也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那是枭谷的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佐久早在身后发出幽幽的声音,回头深時就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睛,他不由咽了口唾液。“那个…光太郎…不,木兔光太郎是我之前在比赛的时候遇上的,因为很有意思,所以就成了朋友。”说话时,他目光有些飘。
      佐久早轻轻哼了声。“是主攻吧,这种性格的人,不可对其他的位置感兴趣的。所以,前辈,请把他的资料给我,越详细越好。”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黑沉沉的眼睛看过来,深時感觉自己从心了。
      “我……知道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你们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