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原点》饼叔

12、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句话，深時手还放在外面的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拿着钥匙。
　　身上的队服已经换成了校服内搭的衬衫，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学生寮的布置大多数都是从门这个地方就能看到里面所有布置，此刻佐久早正趴在书桌上写着作业。
　　他们高中也是会留下作业的，不过有时候是直接安排在课堂上，如果老师觉得时间够的话。
　　没有听到进来的脚步和关门声，佐久早身子微微直起，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说实话，他的坐姿很有问题。
　　看到门那边矗着个大高个，有点愣住的样子。
　　他把手顺势放在椅背上，身子斜靠着椅子。“怎么了？”
　　深時眨了眨眼睛，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钥匙因为动作哗啦哗啦地响。“没什么。”他扯着笑容道。
　　拿起玄关处鞋架上的人字拖换下自己的运动鞋，弯下腰的时候唇瓣微微蠕动了下，压低着声音回道。
　　“我，回来了！”
　　门吱呀的一声，被轻轻关上，佐久早见他的确没什么又转过身继续写起作业来。深時走到床前，放下书包和钥匙，又看了眼在桌边低着头的佐久早。
　　“我现在有个事儿要出去一下，聖臣君，想要什么我可以带回来呃。”说着从衣柜里抽出运动服的外套。
　　下摆处的拉链头一直没能对上。
　　佐久早头也不抬地道。“如果方便的话，请带一瓶高钙牛奶回来。”
　　“我知道了。”
　　等开门声再次响起时，佐久早又偏过头，就看到换上鞋子的同居人伸手带上门的背影。
　　是回来的时候有什么忘记了吗？
　　这个疑惑很快被他抛在脑后，因为明天有数学的随堂测试，最近的几门课几乎都有，总是在上课的时候来个十分钟的突击检查，必须好好翻看一下笔记。
　　上了高中，大多数学生都会为了高三那一年的模考还有之后的大学测试，在放学后去书塾做课外的补习。
　　但他没有这样的精力，社团的活动要比运动更让他喜欢，笔尖轻巧地落在笔记本上，数字，一连串的数字很快从脑中转换到了纸页上。
　　直到一声敲门声。
　　他抬头看了眼桌上的电子钟，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了，好快啊，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
　　回头看了眼床铺，不在，是还没有回来吗？
　　敲门声还在响，比较有节奏的，只是不是很吵闹，有些不太像自己同居人的敲门声。
　　是没带钥匙吗？
　　佐久早没有多想，趿着拖鞋走过去，宿舍门上没有猫眼，他旋转着门把手将门打开。
　　看到人微微一愣。“东条前辈？”
　　穿着灰色成套睡衣的东条站在门外，头发很不安分地乱翘着，手里提着一箱牛奶。
　　他用力将牛奶提到自己的胸前，佐久早这次看清了，是自己平时会喝的那个牌子的，东条往他面前一送。“签收吗？”
　　佐久早迟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伸手接过来，很沉。“那个，我现在把钱……”
　　“不用了，不是我买的。”东条指了指里面。“能进去吗？”
　　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佐久早侧身让人进来，然后自己关上门，玄关处那双黑色的人字拖非常齐整地摆在角落里。
　　——请每天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那晚上他们约定的内容不知觉浮上心头，他紧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看来有在很好地遵守啊。
　　只是，牛奶好沉。
　　明明只要了一盒，为什么要买一箱。
　　还有，人在哪儿？
　　“今晚我睡这边。”东条在下铺的那张床上坐下来。“放心吧，我睡觉没有什么奇怪的习惯。”二年生的接应说话时总会看向对话者的眼睛。
　　东条前辈与自己同居人相比，大概就是那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生，当然得除开那比一般男生要出众的身高。
　　而且态度还很随意，也可能自己是后辈的原因，不需要顾忌什么，佐久早有些不太擅长和他相处。
　　他在书桌前的地上放下牛奶，而现在这个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佐久早目光滑落到成箱的牛奶上。“那有我学……”、
　　“那家伙借用了我们那边的吹风机，然后睡着了，占用了我的床铺。所以，佐久早君我可以在这边休息吗？”
　　“……嗯。”
　　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和资格，睡的也不是自己的床铺。
　　东条又站起身，得到允许后开始将折叠的整齐的被褥铺展在床上，有我的被子是轻薄的羽绒被，拿起来完全感觉不到重量，而且还有些蓬蓬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折的那么整齐的。
　　“话说东条前辈，为什么有我学长买这么多？”
　　就算自己想喝，但这么多……可即便是没听清楚他的话，至少正常的人也不会买这么多。
　　东条已经躺进被窝，被子上有种柠檬的味道，是在里面吃东西了还是什么喷剂，他想把头蒙在被子里，但思维稍微发散一下，就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晚安。”
　　说完直接把床铺上的帘子，刷地拉在一起，整个房间内好像又回到了佐久早一个人的时候。
　　他看了牛奶的箱子，微微抿紧唇，拉开椅子又坐下。
　　要吹头发的话，直接和自己说不就好了嘛，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我是那种刻薄的人吗？
　　早上五点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呼出气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空气的微凉，窗外是黑洞洞的一片。
　　深時这个时候已经醒了，昨晚大概是累了，没想到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他翻身坐起，拉开床帘，房间内还有不知道是谁是打呼声，他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脑袋，想起了自己昨晚直接睡在别人宿舍了。
　　他打了个哈气，纠结了一下回不回自己房间，才想起来没有带钥匙，佐久早应该还没有醒吧。
　　不过手机倒是随身带着。
　　打开后面的灯，小心的活动着，总之不要吵醒其他人，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巴巴的了，裤子也没有脱，要是被东条知道的话一定会被破口大骂吧。
　　他摸到东条的衣柜，找出成套的运动服，先用一下吧，之后会请客赔罪的。
　　不过还是先发个信息算是提醒吧。
　　叮咚。
　　桌上某个手机随着信息的发出亮了起来，深時眨了眨眼睛，他竟然不随身携带这种便利的机器！
　　算了，就先这样吧。
　　换下衣服，将自己的衬衫折好，又把床铺整理好，打开门，四月的五点，天色依旧黑沉沉的。他
　　踩着二楼的地板慢慢朝楼梯走去，木制楼梯踩上去时听到的声音，总有种它会随时塌掉的感觉。
　　该死的，这种地方什么时候能好好修缮一下啊！
　　去洗衣房那边，借用水龙头的水洗了下脸，冰凉的液体让他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一身。
　　果然应该再加一件外套的。
　　心里这么道，但房间门已经被他关上了，又没有东条的钥匙 ，想想还是算了吧。
　　他放弃的朝寮外走去，早晨的空气中似乎还有着水气，吸入肺腑的空气也有着沉沉的感觉，路上的路灯非常体贴地亮着。
　　因为有住宿的学生在，校内的值班人员会早早开灯，在朦胧夜色下的校内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看过多少次了。
　　去年刚入部的时候，也会这个时候早早起床。
　　深時拐向操场，周围的路灯只是照亮了跑道的轮廓，静寂的早上响起的只有草丛里的虫子的叫声。
　　他在一边做起热身，衣袋里的手机响起轻缓的乐曲，沙哑的女声正在低吟着夜色的美丽。
　　带着一种昏昏欲睡的怠懒。
　　踩上塑胶跑道的时候，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刚入部时的情景，深時呼出口长长的气，响在耳边的音乐一变，取而代之的是激昂的鼓点，然后男人的声音在夜色中如此唱到。
　　ゴキゲンな蝶になって きらめく风に乗って
　　今すぐ キミに会いに行こう
　　……
　　佐久早是五点半醒的，今天正好卡在了平时出门的时间上，闹钟好像没有响，他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就是想再睡一觉。
　　但为了训练还是坚持爬起来，东条拿着衣服进来时，正好看到他正在换运动服。“部里对时间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而且还有一些非寄宿的学生在，一般六点之前的这个点，大家都会喜欢偷点懒。
　　东条将深時的衣服丢在床上，又离开，过程不过两三秒，刚刚那句提醒显得有些冷酷。
　　佐久早带着洗漱用具去公用的地方，里面还有其他的学长在。还有同参加关东大会的平冈直树，平冈对他笑了笑，没想到他也了搬进来。
　　清水浇在脸上，他耐心的用洁面的东西清洗面部。
　　去体育馆的时候，正好和平冈直树赶在了一起。“我原以为佐久早同学不太好接触的。”比自己矮着几公分的一年生举球手这么笑着道。
　　只是话里有些自己的小狡猾。
　　古森没有住校，听说家就在附近，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决定下来，如果古森在的话，就不会被这样搭话吧。
　　同居人在这边的话，必定会以十分亲切地态度对这位一年生招呼，来彰显自己作为前辈的亲善和成熟，说不定自己也会逼着开口呢。
　　“是吗？”
　　佐久早撇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回应着，平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若有若无地沉闷空气在两人之间弥漫着。
　　好在很快就到了体育馆，平冈被认识的二年生找了过去，佐久早环视体育馆，别府部长已经在组织人训练了，技术指导也来了一位，大概是昨晚在学校值班的吧。
　　目光最后停留在体育馆西侧的小角处，深時正在那边对着墙壁垫球，指导时不时地过来看他蹲起的姿势。
　　墙壁上画着一个圆，完全是用胶带纸贴出来的，球在他手臂的回弹后撞击在圈内，但也有不少次出圈的。
　　似乎在练习控制力。
　　“学长。”
　　佐久早走到他身后，球撞击到墙壁时又弹回来，球面触碰到手臂，这次不是再向墙壁，而是被控制向上。
　　佐久早的目光不由随着那颗球移动着，最后球落在了深時的手掌上。
　　深時疑惑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问为什么突然过来说话。
　　佐久早看到他神态，也想到了那晚上的‘约法好几章’，真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要在这种时候遵守约定啊，像之前那么胡来不就可以了嘛。
　　自己又不是非常生气。
　　佐久早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指了那颗球。
　　深時递过来。
　　“……”这家伙这是……，他不是要球好吗！
　　只是…
　　佐久早拿过那颗球。“练习接球的话，或许有人配合训练，效果会出其不意的好额。”
　　而且副攻是队伍里的发球核心之一，他紧接着补了一句。“我也要练习发球，麻烦学长帮我看看。”
　　深時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球场的另一边 ，佐久早看过去，就看到那边的人在做热身，他又回头看向深時，唇角勾着狡黠的笑。“完全看不懂前辈要表达的意思呃。”
　　说着拉远距离，拿着球的模样似乎跃跃欲试，准备马上来一球。
　　深時见状，眉头微皱，声音冷道。
　　“去热身，佐久早！”
　　这才是运动会系社团前后辈的正确打开方式，不是吗？
　　佐久早将球抛过去，回道。“了解，有我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