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4、悲伤的故事

　　回到长廊后，托尼发现自己的思维、感觉与情绪恢复了一些，这让他明白要想保持清醒，拥有可以思考的独立意识，那就必须要找事情来做，至少要继续思考。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我思故我在。
　　如果再像之前一样无所事事，四处飘荡或者再跑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里做一台摄像机的话，恐怕他连这仅有的思维与情绪都会失去。对于这一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找回了一种消失已久的情绪——恐惧。
　　即使只是作为灵魂存在，托尼也不希望不明不白的消失在这个不知所谓的地方。如果所有人的故事都会保存在这长廊之中，至少他要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那个（如果真的是终点的话）。
　　他想了想，要想让自己保留思考的能力，最好的方法就是继续阅读故事。当然必须是有意思的故事。他想起了那个被放在台阶上的婴儿，或许他的故事不至于那么乏味，当然并不是说邓布利多的故事很无趣，只是他被束缚在一个魔法村的房子里，又不能与人交流沟通，这才让他认为很乏味。
　　于是，他开始寻找《哈利·波特》。
　　也许是运气很好，又可能是这个名叫哈利·波特的男孩儿与邓布利多有很深的渊源，不管怎么说，托尼很容易就在《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的右边，发现了写有哈利·波特名字的羊皮纸。
　　蓬松柔软的白色羽毛镶嵌在笔杆上，正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与之前看到的不同，那些文字只是漂浮在羊皮纸上约有一英寸的距离，并没有落入纸面。
　　这让托尼又找回了另一个消失已久的情绪——好奇。他再次漂浮到羊皮纸的顶端开始阅读，仅仅是默念了一个开头字母，他就再一次被拽入了羊皮纸中。当意识恢复，开始寻找那个婴儿时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某一家人的房子内而是在一座城堡中。
　　石质的古老城墙、斜挂着的熊熊燃烧的火把、石头铺就的地面、几乎看不到顶的天花板与豪华的大理石楼梯，无一不证明着这是一座庄严而又宏伟的古堡。
　　他进入门厅穿过大门进入礼堂，这里似乎在举行宴会，有很多孩子站在一个小房间里在等待着什么。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他们在等待分配学院。
　　托尼四处张望，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甚至还看到了真正的幽灵，只是仍然无法与他们交流。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找到故事的主人公。
　　随着一位教授的高声唱名，托尼终于见到了哈利·波特。他有着一张消瘦的面孔，乱糟糟似乎永远不服帖的乌黑头发，一对绿色的眼睛，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身高相比其他孩子要矮一些，大约只有三英尺七英寸左右。双手手掌上还隐约可见一层薄薄茧子。
　　托尼精准的判断出，哈利·波特的童年过得不是很好。
　　如今找到了哈利·波特，可是之后呢？托尼是否仍然像一个摄像机那样记录着哈利身边发生的一切？当然不是，因为他发现这座城堡充满了古老神秘的魔法。他可以经常四处飘荡或者也可以说是探秘与冒险，尤其对于校长室抱有浓厚的兴趣。
　　校长室，一个充满了神秘魔法力量的地方，托尼想尽了一切办法也不能进入那里。似乎总是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就连门口的石兽都触摸不到，这令他感到非常费解，但不得不承认，这更引起了他的兴趣。
　　很快托尼就发现，自己再次被困在这里，就像在邓布利多家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不是谁的家里，而是这座古老的城堡——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被困在这里而烦心，至少现在还没有。他在这里能做的事很多，比如陪着学生们上课，参与幽灵们的聚会等等，偶尔也会飘在哈利·波特身旁，看他经历的一些事，保持自己清晰的思维能力。
　　比如守卫魔法石。
　　这件事让托尼有些想不通。无论是那个巨人海格，还是哈利的院长都已经警告过他，不要过问这件事，可为什么哈利还要和两个朋友去……多管闲事呢？
　　如果换做是托尼，他是不会去的。更让他觉得非常不解和郁闷的是，邓布利多说魔法石会被销毁。原来只是白忙一场吗？为了块石头差点丢了性命，保护它有什么意义？
　　不过最令他在意的是，他又找回了一部分情绪与感觉，或者说是人性的一部分——欢乐、喜悦。
　　一年级的暑假终于到来了，所有的学生都要离校，哈利也不例外。不过还是有例外的，那就是被困在霍格沃茨的托尼。漫长的假期里，他四处飘荡，探索城堡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有许多事物吸引着他，比如那些会动的画像们常常跑到其他画框里聊天，甲胄也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活动筋骨。只要有事情做，时间似乎就过得特别快。

　　转眼又开学了，哈利已经二年级了。
　　这一年里哈利的遭遇并没有好到哪去，甚至比一年级更糟。蛇佬腔、那个什么林的继承人、密室的传说等等让他在这一年受了不少委屈，遭了不少罪。
　　当然那个叫马尔福的小屁孩，一如既往的对哈利嘲笑、讽刺、挖苦。还有那个整天吊着一张‘你们都欠我五亿加隆’的臭脸的魔药课教授孜孜不倦的找茬日常。
　　一年级时，同学们对哈利都很好奇，而哈利又用自己的行动去保护了魔法石，他还是那项体育运动的小明星哩！这些都让他变得很受欢迎，可是二年级呢，密室被打开了，哈利成了大家怀疑的对象，同学们对他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被孤立，被冷落，还受伤住院。
　　“要是我的话，恐怕早就开始报复社会了。”托尼这样想道。
　　可是乌云总会散去，阳光早晚会倾泻入注，当哈利·波特从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并解放了一只家养小精灵后，他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这一学年结束后，他感受到了另一种消失已久的情绪——欣慰。

　　三年级的哈利个头蹿得很快，只是脸庞仍显得稚嫩。听说在火车上遭遇了什么妖怪，而那些怪物是在追捕一个逃犯。
　　整整一个学期，哈利始终笼罩在这个逃犯和那种怪物的阴影之下。因为那个逃犯和怪物竟然闯到了城堡里。尽管托尼整天在城堡里游荡也没有发现有人闯了进来，不过他看见过一只黑狗，大如熊的黑狗。
　　可怜的哈利又住进了校医院，而且整件事居然出现了反转。这个逃犯是哈利的教父，罗恩的老鼠才是出卖哈利父母的真凶。尽管最后得知了真相，哈利也获得了一个亲人，但是真凶却逃走了，他的教父仍然是个戴罪之身，无法跟他生活在一起。
　　托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这一学年了，他察觉到有一种早已失去的情绪慢慢回到了自己身体中。他用心体会了很长时间，甚至暑假都快结束了，才找到准确的形容词——苦涩。
　　至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者说找到了一个规律。每一学年结束时，都会有一部分曾经失去的情绪回归。拥有情绪与感觉才能获得人性，而拥有人性才能称之为人。
　　他仍记得在看到阿利安娜与她的母亲坎德拉饱受了多年的折磨，最终一步步走向死亡时，自己就像一眼深井中的水一般，毫无波澜。而如今陪伴哈利的成长，居然让他也逐渐恢复了人性和理智，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奇迹。

　　时间飞逝，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过了三年。
　　魔法界的传统项目三强争霸赛，时隔几个世纪，终于在霍格沃茨再次举办，而哈利成为不该存在的第四名勇士。
　　“他的麻烦还真是没完没了啊。”托尼感慨道。
　　更糟糕的是，很多人都认为他是通过作弊才获得资格的，受到的非议比二年级时还要严重，甚至连哈利的好朋友罗恩都怀疑他。
　　看着哈利那样无助又痛苦，托尼不知道怎么了，不想再参与其中，似乎是无法看着哈利忍受这样的折磨，他想离开这里。可是办不到，那就只好逃避了，这是他的强项。
　　他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堆满了杂物的房间，将自己也放了进去。而且这些杂物中有不少有意思的魔法用具，不会使他感到无聊。
　　很久之后托尼终于离开了那个有趣的小房间，知道比赛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在礼堂参加年终宴会。他也跟了过去，没想到有人死在了比赛中。不过看到主人公还活着也就放下了那颗早已不存在的心。
　　但是他有种预感，似乎所有的好事都随着三强争霸赛的结束而结束了，乌云慢慢侵袭而来，整个事件开始向糟糕的方向发展。

　　果然，第五年到来了，学期刚刚开始所有人就拿哈利当做骗子和疯子看待。不巧的是，哈利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期最猛烈的时候，他愤怒和无助的怒吼，对这件事没有一点帮助。但是这真的能都怪哈利吗？
　　一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来到了霍格沃茨。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无论横看竖看，没有一个地方让托尼顺眼，活像一只粉红色的大癞蛤蟆。尤其是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托尼恨得牙根直痒，真希望每天用钻心咒给这个女人洗个澡。
　　如此看来，愤怒这个人性必不可少的情绪，也回到了身体中。
　　为了逃避这个让人十分沮丧的故事，他又躲进了那个堆满杂物的房间。可是正当他在一堆破烂中钻来钻去时，有一群学生闯了进来。他们强占了这里，在这里办集会，练习咒语。
　　托尼原本想立刻离开，可是他发现这些学生的带头人，居然是哈利，而哈利看起来似乎很兴奋，虽然并不是一直很快乐，但能看出，这个集会使他变得充实，满满的青春期荷尔蒙也可以释放。
　　于是托尼改变了主意，他留下来看着这些学生练习，通过他们也知道了这个房间的名字——有求必应屋。
　　学年结束了，哈利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他的教父死了。托尼觉得这个学校可能和哈利的八字不符，不然怎么年年都在倒霉呢？

　　六年级开始后，哈利的境遇得到了大大的改善，学生们不但不再拿他当疯子看，还成了众人眼中的英雄，甚至一些人将他当成救世之星来看待。在学习上，顺利进入了提高班，得到了新的魔药教授的青睐，连那个马尔福都没来找他的麻烦。值得一提的是，通过那个叫斯拉格霍恩的胖老头儿，托尼有些喜欢斯莱特林了。
　　托尼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下去，他作为一个身临其境的观众，很享受这样的情节。可是好景不长，天文塔发生的一件事预示着这个美好的故事就快完结了。
　　邓布利多死了，杀死他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刚刚对斯莱特林的印象有所改善的托尼，将它彻底抛弃了。奇怪的是，他对这位“熟人”的死没有感到过多的悲伤，反倒担心起了哈利。没有了邓布利多的保护，他该怎么办呢？

　　哈利没来上他的七年级，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一年的霍格沃茨也变的一团糟，校长与教授变成了杀人犯和食死徒，惩罚的内容由禁闭和劳动服务变为对受罚学生使用钻心咒。即使有麦格教授这样的老师仍在奋力保护学生，可是这座城堡已经不再是学校，而是贼窝。
　　虽然七年级没有了哈利，学校也变得一团糟，可纳威·隆巴顿却让他十分欣赏，没想到这个成天哭哭啼啼的小泪包，已经成长为带领学生秘密对抗食死徒的小领袖。
　　托尼专属的房间——有求必应屋，现在已经变成了难民营，他真希望能早点回到长廊去。如果最初他只是以为这是个童话故事的话，那么看到现在，他非常肯定这是一个悲剧。
　　也许他的心愿就要实现了，故事可能真的要结束了，因为他看到哈利回来了，而且战争开始了。一场正邪之间的决战。
　　各种势力都加入了近来，甚至还有巨怪和巨人来到学校大肆破坏，血腥的场面让托尼又躲进了有求必应屋，可战火也没有放过这里。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正在寻找什么东西，他还听到了一个词——Horcrux（魂器），虽然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他希望可以从哈利的身上找到答案。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没有心思去寻找答案。因为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也来了，他们想抓到哈利或者杀死他。托尼的胸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而且这里真的着火了——黑色的厉火。
　　哈利不顾朋友的抱怨，拼了命把马尔福救了出来，这让托尼非常想不通。换做是他，也许不会这么做的，不得不说哈利真的太善良了。见死不救，不是他的性格。
　　令托尼稍感快慰的是，那个大块头克拉布被自己施放的厉火烧死了。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最值得庆祝的事情。
　　从有求必应屋一出来，托尼看到一个曾经为他带来不少欢乐的熟人，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弗雷德·韦斯莱。
　　不仅如此，整个城堡也因战争消失了一半。拜破碎的城堡所赐，托尼终于可以挣脱束缚，离开这里了。他跟着哈利三人去尖叫棚屋，在那里亲眼见证了斯内普的死。这本该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天大喜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还有一件事也让他高兴不起来，那就是仍然无法进入校长办公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哈利冲进去，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哈利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就披上了他的隐形斗篷，离开了学校。托尼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也听到了伏地魔的最后通牒。他要跟着去看看，尽管哈利披着隐形衣，但托尼完全可以看到他。

　　午夜的禁林。
　　“我原以为他会来”，伏地魔用高亢、清楚的声音说，“我本指望他会来，看来我错了。”
　　“你没错。”哈利用尽他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喊道。
　　托尼恨不得对着哈利大喊：真是愚蠢！活着才有机会复仇！你以为你死了，这个没鼻子的怪物就会宽恕其他人？
　　画面似乎终止了，就好像有人用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哈利与伏地魔平静的凝视着对方。
　　食死徒们激动得站起来，巨人们也发出吼叫，四周一片喊叫与吃惊的喘气声，甚至还有疯狂的大笑声。只有被绑在树上的海格，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似乎和托尼一样，希望哈利赶快离开。
　　在食死徒们的兴奋之中，托尼看到伏地魔用他那蜘蛛一般的手慢慢举起一根造型颇为不同的魔杖，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此时那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一道绿光从伏地魔举起的魔杖中窜出，直直地射入哈利的胸膛。
　　哈利面朝下，僵硬的倒了下去。
　　托尼再也不能忍受了，愤怒与悲伤充斥着整个灵魂，他要离开这里，将这个故事彻底毁掉。他感到灵魂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跃动，这力量带着他径直向上，冲破层层阻碍，终于又回到了长廊。
　　他要撕碎这张可恶的羊皮纸，或者干脆去把那支残忍的羽毛笔折断，遗憾的是都没有成功。甚至他还没有行动，就被一股力量阻止了，他突然感到自己被压扁、拉长、吸入了一个黑暗深邃的管子里，这是他重生前最后的记忆。
　　就在他消失后，一支金色、华丽的羽毛笔凭空出现，慢悠悠的向上方飘去。悬停在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上，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开始书写。
　　这张羊皮纸就在《哈利·波特》的右侧，最顶端用大写的英文标记着一行字：安东尼·弗兰克·沃德